元香等人在车内听了半晌，心知这是东窗事发了，一时间，众人都没了主意，纷纷抬首去看刘乾。

只见男人面色沉寂的吐出两个字。

“出城。”

“不可，现在不能走啊！我娘...还有我妹子还未寻到啊！”

莫小北见刘乾吩咐要直接出城，立时便慌了手脚，直着身子就要跳下车去，刘乾见状立马示意一侧的青叶去制住了他的手脚。

“放开我，快放开我，我要下去！”

“外面都是抓我们的人，此刻放你下去不是找死吗？！你给我老实点。”青叶一边辖制住他的手脚，一边骂道。

车外的常泽听到刘乾的吩咐后，随即开始缓慢的驾驶着马车混入出城的队伍中，莫小北一感受到马车的行进挣扎的就更厉害了，一时间车内也似车外般焦灼混乱起来。

谁知此时车外突然传来一声高喝。

“抓到了，抓到了！抓到那小子的娘和妹子了！”

车内的众人听闻都大吃一惊，就连刚刚还在不断挣扎的莫小北也控制不住的愣在了原地，此刻距离窗边的元香立马起身掀起一角往外望去。

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的侍卫打马从北面跑来，右手持缰绳，左手横抓着一个半大的孩童，马背上还斜斜挂着一个消瘦的妇人。

边外的马匹大多高大健壮，那侍卫又骑的极快，小女孩被他抓在手中，就犹如抓了只没有生命的布口袋一般，随意的甩来甩去。

“于大人，小的之前在城北当过差，见过那小子一家人，刚刚来时的路上就瞧见这狗东西的娘，鬼鬼祟祟的打着包袱领着孩子朝城门走，像是要逃跑，属下就给抓来了！”

“好啊，居然还是有预谋的！今个我于德水倒要看看，谁能从我的手掌心逃出去，把那贱民给扔下来，一剑刺死！”

车内的莫小北听闻，犹如困兽被斩断了手脚般激烈的挣扎起来，刘乾不得不与青叶一同才堪堪压制住他。

那侍卫得了命令，随手便将马背上的妇人掷了下来，那莫娘子本就长年累月的缠绵病榻，又在马背上颠簸了许久，此刻早就出气多进气少了。

只见她佝偻着身子被大力摔在地上，前额角被地上的利石撞的血肉模糊，暗红色的血糊了满脸。

喉咙似乎被人掐住脖子一般嘶哑的说不出半句整话，只一双枯瘦的手不住的朝着马背上小女孩的方向虚握着。

“儿...我的儿啊...求求你了，放过她...求求...”

围观的百姓中不少是识得这莫家娘子与小莫沫的，见她们突遭横祸，心中都是百般滋味，有几个大胆的便叫喝起来。

“这是在草菅人命啊！还有没有王法了！”

“是啊，就算是一方郡守也不能随意的取人性命啊！”

马背上的于德水听闻，嘴角一撇，抬手就甩了马鞭出去，几个站在路边的妇孺立时便遭了殃。

只听他骑在马上一脸得意的冷哼道。

“哼，王法？！在这雁北，老子的话就是王法！动手！”

那满脸横肉的侍卫随即便从腰侧抽出一把利剑，抬手一剑便贯穿了莫大娘子的腰腹，莫娘子抽搐了几下后就断了气，只那一双干瘪凹陷的眼睛仍冲着小莫沫的方向，久久不能闭上。

一瞬间，场面突然诡异的寂静起来，几乎落针可闻，不少在场的雁北百姓默默的搂紧了身侧的孩儿，竭力不让他们去瞧地上的尸首。

诺大的雁北城门，只不停的响起小莫沫口齿不清的哭喊声：“娘....娘...”

马车内，莫小北几乎目眦欲烈的顺着车窗的缝隙朝外瞧去，黑漆漆的手指甲死死的扣住马车底部，左手食指的指甲已经断裂出血，他也浑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