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头大马上的于德水似乎也感受到了来自周围的愤恨目光，他不耐烦的又挥舞了几下手中的马鞭。

驱马上前后，一把从那侍卫手中将莫沫扯了过来，小女孩怕的不住的叫喊着。

“娘...哥哥...莫沫怕....哇..”

“呵呵，小姑娘倒是养的白胖，这般灾年都能给你养的这样圆润，你那狗东西哥哥，应该最疼你了吧？”

小莫沫虽然年幼听不大懂于德水的话，但她依旧敏感的感受到了危险，胖乎乎的小腿不住的在空中挣扎着。

“莫小北！你给我听好了，乖乖的出来，本大人就绕你妹子一条小命，不然便等着与你娘一同下葬吧！”

言毕，还将手中的小莫沫在空中扬了扬，突然被提高的小女孩吓的又是一阵痛哭，幼小的孩童哭的几乎撕心裂肺。

马车内的莫小北仿若一头巨兽一般嘶吼着，挣扎着，拼劲了半条命的力气要跳下车去，刘乾几乎压在了他的身上才勉强制住了他的手脚。

“怎么办，怎么办啊！”

元香同样无助的在心中呐喊，眼前的这场景仿若又让她回到了那一夜，自己被抄家灭门的那一夜，母亲兄长拼了最后的一口力气的将自己与胞弟送出来的那一夜。

一样的无助，一样的茫然，一样的手足无措。

下一秒，变故，就那样发生了。

那被抓在于德水手中的小莫沫应该是在空中被晃的过于厉害了，也不知道小小的人儿从哪里生出一股子力气来，竟然反手用两只小胖胳膊一把攀住了于德水的胳膊，刚刚冒出的几颗米粒牙齿，虽然不够锋利，但是用的力气极大。

“啊，你这狗崽子！竟然敢咬我！”

于德水痛呼出声，此刻也不管有没有抓到莫小北了，直接一个甩手就将小莫沫仍在了地上，小孩子不过两三岁大小，本就娇弱，从那般高度摔下来，立时便没了声音，小小的一团趴卧在泥地上，一滩鲜红色的血液慢慢的浸了出来。

这下莫小北再也忍不住了，左手食指的指甲直接撕裂，竟生生的在车底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来。

刘乾心知不能再让他看下去了，心下一转便当机立断的一个手刃朝他的脖颈处打去，莫小北被打昏后，青叶快速的从怀中取出半截素布草草的将他的手指包住。

车内这下终是安静了下来，不过谁也不敢出声去打破这诡异的氛围，元香依旧待在车窗的那处角落，静静的注视着小莫沫的方向。

小女孩一动也不动的趴在那里，小小的身躯似乎还有些许的起伏，是...还有呼吸吗？

元香惊喜的再靠前几分，几乎半个身子都贴在了窗口上，又不动了，是自己看错了吗？不过，不论怎样，她就一直那般直直的看着，仿若小姑娘下一秒便会站起身来，又如同莫小北给的小像上一般，圆润可爱的朝自己笑出一对小小的梨涡来。

“常泽。”

一直沉寂的男人突然开了口，语气是那么的深不可测。

“属下在。”

“几成把握？”

“回主子，刚刚影子来报了，于德水这次带了三队侍卫前来，前后有二三十人之多，再加上城门处的守卫和杂兵，属下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如果动起手来，约莫只有三成把握全身而退。”

“只有三成？”

“是，而且刚刚似乎莫家的家丁也在人群中，应该是莫氏留下的那条线。”

刘乾开始沉默不语，硬朗的面庞刚毅又沉寂，谁也不知道他在思量什么，只那袖中的大手微微的收紧又放开。

“常泽。”

“属下在。”

“我们出城。”

“诺。”

马车开始继续顺着人群朝城门处行进，那里貌似已经有几辆马车在排队办理出雁北的手续。

这厢于德水一边甩着被莫沫咬痛的手，一边依旧骂骂咧咧的环视着四周的人群，都是一群贱民，一群贱民！

身侧的侍卫头头讨好的凑了过来，满脸的堆笑。

“哎呦呦，大人，您这手...都破皮了？要不要小的寻个大夫过来给您瞧瞧？”

“那还不快去？也不知道那小兔崽子有没有疯病。”

“好嘞，属下遵命。”

“慢着，出城的口子可封了？”

“封了封了，您来之前，小的就命人不许放人出去了，您放心，属下绝不会让那狗崽子逃出去。”

“好，等抓到那狗崽子，大人我可要好好的“招待”他一番。”

“不过..”

“不过什么？有屁快放！”

“大人，刚刚小的好似见有几辆莫大人的马车也要出城，您说这...小的拦是不拦？”

“拦个屁！那莫宣卿可是刚被举荐的茂才，还是州牧大人的座上宾，你小子怕是闲老子这郡守之位坐的太稳当了，是不是？”

“小的知错，小的知错，小的这安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