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的功夫是传自俞大猷的《荆楚长剑》,经十三省绿林盟主王嘉胤亲自调教,又融合了太极宗圣王宗岳的《阴符枪》和《太极剑》,又经当世剑神傅青主亲自指导,所以曹文诏手下这帮臭鱼烂虾,岂是张玉衡的对手?
玉衡为了节省体力与曹文诏一战,屏气凝神以静制动,见刀斧手近身,身子往前虚晃,撤步回身一记扫堂腿,打翻了一名刀斧手的同时,拧腰抬臂长剑横扫,左一记横扫千军,右一记夜叉三探海,冲在最前的四人瞬间咽喉喷血,仰面栽到在地。
玉衡眼停手不停,一转身长剑回刺,使出了一记回马枪,身后偷袭的长枪手右眼中剑,捂眼歪倒在地;玉衡手中长剑如毒龙吐信,身形如蝴蝶穿花,二十几道寒光闪过,围攻的军士被张玉衡杀的七零八落,横七竖八扔了十几具尸体。
玉衡冷冷望向曹文诏:“曹文诏!你我一决生死如何?免得让你手下弟兄们白白送了性命”!
曹文诏摇头一笑,轻轻咳嗽了一声。
船舱出来一条黑塔巨汉,此人个头虽比曹文诏矮点儿,可生的膀大腰圆,凶狠的气势不在曹文诏之下,他左手持一块巨大的铁牌,右手持一柄宣花大斧,环眼一瞪厉声喝道:“担山将徐彦琦在此!识相的束手就擒!省的爷爷动手”!
玉衡寻思:这不是傅山口中大明四绝之一的“担山将”吗?为何跟曹文诏搅到了一起,听说他是个浑人,不如戏耍一番。
玉衡微微一笑:“你的铁牌换成菜板,咱俩就是同行!有什么好得瑟的”!
永宁伯是御膳房的厨子,此事天下皆知,徐彦琦见玉衡骂他,气不打一处来,纵身一跃而下,倚着铁牌扑向了玉衡。
玉衡连忙闪身,只听咔嚓一声,二尺厚的码头石条,直接被徐彦琦砸的粉碎,一击不中,徐彦琦顶着铁牌又往玉衡撞了上来。
玉衡急忙后退,回身一记“回马枪”刺向徐彦琦左眼,不料这莽汉反应极快,大斧铁牌上下一夹,将长剑死死锁住。
玉衡长剑脱手,赶紧回身,退向税司衙门。
徐彦琦踩断长剑之后一声怒吼,再次倚着铁牌撞了上来,玉衡连忙跳上了衙门口的石狮子,上蹿下跳左闪右躲,徐彦琦几次扑空之后,气的扔了铁牌,抱起了一只石狮子,直接砸向了玉衡,玉衡连忙闪开,两只石狮子砰的一声巨响,双双翻倒在地。
玉衡心道:这个憨头劲儿可真大,看来只能智取。
玉衡于疾走躲避之际夺了柄长枪,一脚踩断枪头,冲徐彦琦骂道:“同行是冤家!要怎样你才能放我一马”?
徐彦琦左手持牌,右手持斧,环眼圆整大声骂道:“有本事你站着别动,接我一牌试试”!
玉衡摆了个弓步,持枪立定大声骂道:“来呀!看爷爷一枪戳烂你的菊花”!
徐彦琦虽然不知菊花为何物,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气的哇哇直叫,端着铁牌拎着宣花大斧,拼尽全力朝玉衡顶了过来。
玉衡缓缓退到河边,大声挑衅:“来吧宝贝”!
徐彦琦不知是计,抱着铁牌一声怒喝,拼尽全力往玉衡身上扑去,玉衡等徐彦琦冲到眼前,这才就地一滚闪到一旁,抬手挺枪反手一戳,将停在堤边刹车不急的徐彦琦,轻轻捅下了运河。
见徐彦琦指尖频频露出水面,咕噜噜只吐泡泡,静若山岳的曹文诏终于急眼了,跳脚骂道:“蠢货!还不快点救人”!
等众人将抢了一肚子河水的徐彦琦打捞上岸,曹文诏走下帆船,紧了紧护腕冲玉衡勾勾手指,轻蔑的一笑:“来吧”!
玉衡丝毫不敢大意,以棍为枪摆好架势,屏气凝神,抖了抖手臂放松肌肉,深吸了一口气,厉声喝道:“看招”!
于说话间抬枪抖腕,玉衡使出了一记搏命的杀招——“顺风摆莲”,将一根六道木棍舞出了朵朵枪花,一朵变三朵,三朵变九朵,一股寒光罩住了曹文诏的上身。
但凡曹文诏沉不住气,稍微露出破绽,玉衡便会虚招变实,全力击其要害。曹文诏一脸轻蔑的摇头,右手先动作势格挡,其后左手微微一抬,轻描淡写的攥住了玉衡的枪头。
玉衡大惊失色,曹文诏出手说快不快,说慢不慢,看似轻描淡写的抬手,却正好封死了玉衡变招的路线,倒不像有意来抓,反而像是玉衡故意将长枪送入了人家手中似的。
玉衡双手攥紧木棍,使出全身的力气,咬牙连推带拉,曹文诏攥紧棍梢的左手纹丝不动。
这会儿玉衡才意识到,曹文诏对付自己,完全是降维打击,是实力和天赋的全面碾压!
玉衡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后世一位名叫郭德纲的哲人说过的一番话:天下很多事情其实跟努力是没有关系的,99%靠的是天赋,你有天赋了能再努力一点,那叫锦上添花;如果你没有天赋还拼命努力的话,最后只能落一身病!
玉衡两手一松,垂头丧气的说道:“你赢了”!
曹文诏万万没想到,一身本事的张玉衡,竟然认输认的这么快,皱眉一愣:“要不你再试试”?
张玉衡束手就擒,瘪嘴叹道:“我就是练到死也打不赢你!还是捆了我去换你的荣华富贵吧”!
卢沟桥的秦世骧早就认怂了,可王朴不依不饶,反复逼秦世骧提枪跟自己较量,好在王朴并无伤人之心,只用刀背砸来砸去,打的秦世骧鼻青脸肿浑身酸痛。
秦世骧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人如此戏耍,恼羞成怒又无力反抗,万般无奈只能选择自我了断。
秦世骧把长枪抵上自己喉头,抬手喊道:“王朴你欺人太甚!我他妈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王朴连忙举刀劝道:“兄弟!遇上你这么个对手不容易,别着急死呀!我还没玩儿够呢”!
秦世骧闭眼一咬牙,猛的一低头,把脖子往枪头上插去,却听“咔嚓”一声枪杆断成了两截,秦世骧寻死不成,还以为是王朴捣鬼正要开骂,忽见两只羽箭破空而来,“叮当”两声脆响过后,王朴双刀脱手,一前一后掉在了地上。
王朴大惊失色:“谁?谁在偷袭”?
永定河畔的芦苇荡,缓缓飘出一叶扁舟,一个白须和尚坐在船头,手里摆弄着一张铁胎弓:“谁说弓箭是宵小的玩意儿”?
王朴拾起双刀走到桥边,指着和尚骂道:“有本事与我比试一番?偷袭暗算什么英雄好汉”!
老和尚哈哈一笑,乘小舟靠近石桥,放下铁胎弓,拾起一根鱼竿甩手往桥头一勾,拉着鱼竿荡了几荡,攀着喇叭口状的雁翅桥面,三步并作两步登上了卢沟桥。
老和尚拆了鱼线和鱼钩交给秦世骧,晃了晃手中的青竹鱼竿,冲王朴笑道:“刀圣王朴果然名不虚传,可惜还差点火候!贫僧有意指点你一番,你可愿拜我为师”?
王朴红着脸骂道:“老子既为刀圣,岂需疯僧指点”?
王朴大喝一声:“看刀”!双刀一前一后,一上一下势如闪电刺向了老僧的上平二路。
老僧右手拖竿在地,左手捋须微笑,待王朴近前,只抬脚踢了下竹竿中部,啪的一下,竿梢命中了王朴的“人中”!
王朴人中吃痛,连忙将身体侧向一边,双膝并拢面目狰狞的骂道:“三九流的疯僧!使下三滥的手段!我呸”!
老僧扔了鱼竿,拾起半截长枪,白眉倒立:“贫僧不想打脸,你却非要自找不快!放马过来”!
这老僧收拾王朴,跟曹文诏收拾玉衡一摸一样,完全是碾压式吊打,王朴不出刀则罢,只要一出刀,便被老僧随手一棍磕偏刀锋,反手一巴掌抽在脸上。
王朴一口气连砍十余刀,连老僧的边儿都没摸着,反倒白挨了十几个耳光,王朴捂着脸连连退后,跳出圈外大声骂道:“妖僧!有胆留下姓名!爷爷来日找你算账”!
老和尚捋须笑道:“贫僧法号东旸,住在丹江龙驹寨卓锡南洞,欢迎小王将军前来寻仇”!
见王朴骂骂咧咧带人离开,秦世骧连忙下拜:“晚辈秦世骧,多谢禅师救命之恩”!
老和尚扶起秦世骧,上下打量了一番,点头赞道:“好身板,好功夫,可惜未遇名师!跟我学个一年半载,我包你吊打王朴!他日江湖名声,应该不会在射塌天李万庆之下,你可愿意”?
秦世骧大喜过望连忙磕头,可还是有些狐疑,小心问道:“李万庆号称神箭,乃我大明四绝之一,我真能赶的上他”?
东旸禅师捋须一笑:“李万庆是我全真派师兄,王屋山复阳子赵真嵩的弟子,我岂能不知”?
见李万庆一脸懵懂,东旸连忙解释:“道家斗来斗去,老夫迫不得已,弃道入释已有十多年了”!
紫禁城乱成一团一直闹腾到下午,慈庆宫的宫女来报,在麟趾门房梁上,发现了被捆手捆脚,塞住嘴巴吊着的曹化淳。
天子召来曹化淳一问,气的差点当场背过气去,皇后周婉言更是惊惧交加,一口气提不上来当场晕厥。
原来一大清早,太子朱慈烺和坤兴公主朱媺娖,便被呼延九用冰淇凌拐去了慈庆宫。
泰宁把皇嫂张嫣和天子宠妃田秀英捆成粽子塞进了马车,还偷了宣懿太妃的皇太后印玺,拿着曹化淳的腰牌,由一群小太监护着,大摇大摆出了北京城。
天子见曹化淳帽檐里塞着一张纸条,取出来展开一看,顿时冷汗直冒,吓的两腿发软跌倒在地。
孙承宗连忙来看:敢动我宝哥,我就撕票!
可怜的孙老爷子,更是吓的当场喷出了一口老血,老爷子白眼一翻,再次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