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38、再遇阎罗(1 / 1)乌有相公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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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朴是左都督王威之子,乃世家子弟一枚,只要熬够资历不出大错,什么总兵都督,都是早晚的事情,加上他跟张玉衡无冤无仇,根本没兴趣掺和这档子事。

王朴见秦世骧有些本事,便有意猫捉耗子戏弄一番,直接将秦世骧放出了广宁门,不远不近的跟在后边,这趟公差在他眼里,不过是普通的游猎而已。

王朴越轻松,秦世骧越是心底发麻,好容易逃到卢沟桥,秦世骧胯下坐骑已经累的瘫倒在地。

秦世骧把心一横,立于芦沟桥头,弯弓搭箭等王朴上前,大声骂道:“臭小子!你不要欺人太甚”!

王朴哈哈大笑:“大好男儿练什么弓箭?那些都是宵小的技俩!一旦遇到高手,就是自寻死路”!

秦世骧喝道:“再敢向前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王朴摊开双手立于马上,耸肩笑道:“使出你全部的本领,放马过来”!

秦世骧连发三箭,王朴身边的三名侍卫应弦栽倒,王朴连忙挥手大喊:“左右离远一点!我一个人足够了”!

与此同时,秦世骧的第四支羽箭已经射出,流星赶月般直奔王朴坐骑的左眼。

王朴一夹马腹,起身弯腰一把捞住羽箭,与此同时右手拉出腰刀,打马杀向了秦世骧。

秦世骧情急之下再发两箭,径直射向王朴的马蹄,王朴哈哈一笑,左手扔掉羽箭再抽腰刀,以不可思议的姿势斜挂马背之上,两柄雁翎刀随手一挥,只听“叮叮”两声,羽箭落地。

不等秦世骧第三箭射出,马如疾风般从他身边掠过,秦世骧头发一散,头巾已被王朴割断。

秦世骧怒不可遏,大声喝道:“士可杀不可辱!割发如砍头,我跟你拼啦”!

说完扔了长弓,拾起长枪,转过身来追上勒马停步的王朴,张手抬枪,径直扎向王朴腰眼。

秦世骧的长枪是玉衡所教,驰骋草原无往不利,一招势如雷霆的青龙探爪气势如虹,可王朴只微微一笑,身子一歪,左手刀柄一磕抢杆,就势刀背下砸,正中秦世骧右手虎口。

秦世骧虎口吃痛长枪脱手,刚想开骂,王朴右手的雁翎刀,已经递到了咽喉之下。

秦世骧闭目叹道:这下完了!

岂料王朴哈哈一笑,打马从身边走过,回身喊道:“枪法还不错!咱们重新来过”!

再说玉衡这边,刚过崇南坊,隐隐听见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密,见崇北坊巷窄人多,马儿根本跑不起来,于是连忙翻身下马,把缰绳丢给了十字路口顺德居炸酱面的小伙计。

玉衡背对大街往廊下一座:“炸酱面一碗,小菜两盘!先给我来碗面汤,爷爷赶着办差”!

玉衡吩咐完毕,接过面汤埋头喝了起来,偷眼观瞧身后形势。

只见曹变蛟带着二百兄弟,打马来到十字街口,四处左顾右盼。曹变蛟远远看见一名锦衣卫正抱着碗炸酱面胡吃海塞,抬手大声喊道:“兄弟!有没有看见张玉衡去了哪里”?

玉衡随手往西边一指,曹变蛟立刻作出反应,挥手大声呼喝:“弟兄们!给我追”!

见曹变蛟带着手下弟兄去了西边,玉衡招手叫来伙计:“你骑着我的马,追上刚才那位官爷,跟他我记错了,张玉衡好像去了广渠门,他必定会重重赏你”!

伙计挠挠头,表情有些为难:“官爷!您跟我逗乐呢?老板扣钱咋办?我这生意不做了”?

玉衡笑道:“这匹马至少值0两,就送给你了,我得去徐相爷府上交差,报信的事就拜托了!炸酱面的钱你先帮我垫上”!

玉衡吩咐完毕,辨明了方向,一溜小跑直奔正阳门。

伙计挠了挠头,见玉衡去的远了,翻身上马追曹变蛟去了。

玉衡藏在巷子口,遥见伙计上马西区,捂嘴一笑掉头向东,撒开蹄子,直扑东北方向的东便门。

在此接应的不是别人,而是去宫里送酒,从崇文门回来的光禄寺录事,赛云舟赛四叔。

赛四叔让玉衡躲进酱缸,盖上草席铺上稻草,用牛车载着玉衡出了东便门,过河下桥走了一段,敲了敲车辕让玉衡出来。

道旁停着一辆马车,由十几个精壮的骑兵护着。

槐花婶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接过一副缰绳递给玉衡,笑着说道:“宝儿,你可想死我们了”!

玉衡心里一暖,拉着赛云舟的手说道:“四叔,你这也太冒险了,皇上追查下来咋办”?

赛云舟笑道:“天子为了找你,把我俩诓来北京一年多了!好在他还不知道,槐花婶子给你生了个弟弟,乌云娜和希日台吉带着,我俩早就想回察罕多了”!

赛云舟一指赶车马夫:“我跟你婶子,有贺总兵的家将亲自护送,你不用担心我们,你自己一定要小心点”!

玉衡鼻子一酸:“恭喜四叔老来得子!这千山万水的,您老千万注意身体,咱们来日再见”!

赛云舟拍了拍玉衡肩膀:“今日若能逃出生天,你可得好对待晴雪!这小姑娘比他爹胆儿大,为了你,啥事儿她都敢干”!

赛云舟把玉衡推上马,跳上马车和槐花婶子掀开帘子,冲玉衡摆了摆手:“一路小心”!

玉衡目送赛云舟和槐花的马车走远,这才打马赶往通州。

曹变蛟往西追了七里,半天回过神来。

他心里一阵嘀咕:吃面的锦衣卫,他是如何认识张玉衡的?他妈的!老子差点上当。

于是忙令掉头,刚走四五里,迎面撞上了顺德居的伙计,伙计远远就喊:“将军!适才那位爷记错了!张玉衡去了广渠门”!

曹变蛟不由分说,率队直扑广渠门,跑出二里多地,猛然又回过神来,指着伙计破口大骂:“王蛋!你也敢骗我?让你来找我的官爷,他自己去了哪里”?

伙计吓的不行,连忙回道:“我亲眼见他去了正阳门,好像是去了徐相爷府上”!

曹变蛟脑子不笨,就是性格有些急躁,不过既然提到了徐相爷,张无忌,中科院和徐光启这三个词,便在他的脑子里串成了一串,于是连忙赶奔徐光启府上要人。

徐光启的儿子徐骥,正在与客人坐堂清谈,一问情由,捋须沉思了一番,拱手说道:“我估计,张玉衡必是舍不得泰宁公主,也可能知道自己出不了北京,进宫面圣领罪去了”!

于是乎,曹变蛟急吼吼回到紫禁城,在养心殿见到了天子,给天子留下了极差的第一印象。

温体仁训斥了一通曹变蛟,回身说道:“皇上!只怕此时此刻,张玉衡已经出了北京!不过只要泰宁和呼延九还在宫里,谅他张玉衡也不敢胡乱作妖”!

孙承宗胸有成竹:“皇上勿忧!京师各处要道均有重兵把守,通州码头更有曹文诏亲自坐镇,张玉衡就是插上翅膀,也休想飞出老臣布下的天罗地网”!

话虽如此说,孙承宗心底还是泛起了一丝不祥的念头,拱手问道:“敢问皇上!泰宁和呼延九现在何处?泰宁胆大包天,听说呼延九这个小贼诡计多端,万万不可大意”!

天子摆手笑道:“孙相多虑了!朕已派曹化淳亲自看守呼延九,绝对万无一失”!

话音刚落,皇后周婉言嚎啕大哭,踉踉跄跄冲进养心殿,天子连忙迎了上去,扶着皇后问道:“何事惊慌?竟如此失礼”?

周婉言肝肠寸断:“慈烺和媺娖不见了!皇嫂,还有冷宫的礼妃田秀英也不见了”!

天子吓的脸色煞白,几乎当场晕厥!

温体仁和孙承宗反应极快,二人相视一愣,不约而同白眼一翻,齐刷刷抽晕了过去。

温体仁滚倒在地,偷看孙承宗,见老爷子口吐白沫,心底骂道:果然人不可貌相!万没想到,老东西的演技精湛如斯!

王承恩眼疾手快,一把将天子扶住,将天子扶上龙椅,又扶着皇后周婉言挨着天子坐下,回身大声喊道:“曹化淳何在?来人呐!快把他给我找回来”!

王公公一声令下,整个紫禁城的太监宫女,全都行动了起来,翻箱倒柜四处寻找曹化淳。

玉衡抵达通州后,与前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的管家汇合,行至码头刚要登船,曹文诏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曹文诏一声咳嗽,身后闪出一名侍卫,抬手将王体乾的人头扔到玉衡脚边,码头上来往忙碌的苦力、商贾、算命打卦的、打把势卖艺的,全都停下了手中活计,抽出家伙朝玉衡围了上来。

老管家一见王体乾人头,扑上前捧起主人的头颅,仰面嚎啕痛哭,不等玉衡劝解,已纵身一跃跳入了运河,一阵咕嘟嘟水泡泛起之后,河面归于平静,显然已溺水殉主身亡。

玉衡抽出长剑缓缓后退,冲曹文诏喊道:“曹文诏!你诱杀我父张一川,不跟你计较不是老子怕你,而是念在你一片赤胆忠心,又是当世虎臣,不忍折大明一臂而已”!

玉衡挽起衣袖:“如若逼人太甚!惹毛我可没你好果子吃”!

曹文诏身高一米九出头,蜂腰猿臂,面红而无须,浓眉大眼配上金甲红袍,简直威风凛凛。顾盼之间,隐隐有股鄙夷天地的气概,宛若天神下凡不可一世!

曹文诏双手抱在胸前,目光如打量尸体般冷峻,上下扫了玉衡几眼,脑袋一歪:“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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