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86、岂无巾帼(1 / 1)乌有相公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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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张玉衡已经死过一次,所以他对死亡的好奇远超常人,他常常会不由自主的去想,是不是再死一次就可以回到未来,或者再睁开眼,又会去到另外一个世界。

张玉衡简直不可理喻,朱燮元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人,听见死亡二字不但毫无惧色,眼中甚至闪烁着几分期待。

总督大人愣了一下,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皱眉问道:“你死了,云南咋办?王妃、呼延九、泰宁公主和部下咋办?你分田分地的心血付诸东流又咋办”?

玉衡一笑:“有劳朱大人费心了!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我不过是个幌子而已,张皇后,呼延九,恩师王嘉胤,他们其中任何一个,都会比我做的更好”!

朱燮元穷追不舍,继续问道:“黎民百姓呢?杨嗣昌征缴三饷的馊主意一出,百姓民不聊生,人心离散,西北、华北、中原和山东早已遍地干柴,社稷危如累卵,你张玉衡满腹治世之策,甘心一死了之”?

玉衡直接将朱燮元怼了回去:“不是还有洪承畴和朱老爷子您吗?您二位大可放开手脚,调兵遣将,把全天下的饥民和流贼杀的一干二净,如此玉宇澄清天下太平,你们也能名载史册,岂不美哉”?

老爷子气的须眉倒竖,圆整虎眼,拍案喝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老夫为官四十二载,可曾冤杀一个百姓?你竟将老夫与洪承畴那个刽子手相提并论”?

张玉衡没心思扯皮,摆手喝道:“功过是非,千载之后自有定论!我没心思同你废话,快请如靖出来见我”!

朱燮元愤然起身,一甩袍袖,气鼓鼓的出帐离去。

马万年领如靖进帐,一见玉衡,如靖立即飞奔上前倒地就拜,玉衡连忙扶住,一把将他拉进怀里,扶着如靖的胳膊左看右看,见一切安好,心底长出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叹道:“三弟呀!是二哥对不住你,让你受委屈了”!

如靖原本内心五味杂陈,有连累二哥的愧疚,有求死而不能的委屈和无奈,闻听此言,顿时泪作倾盆大雨,抱着玉衡嚎啕大哭:“二哥!是我连累了你!我李如靖死不足惜,你已贵为夏王,怎能如此轻贱自己?二哥你糊涂呀”!

玉衡抬袖替如靖抹了把眼泪,笑着说道:“夏王?秦皇汉武又能如何,百年之后不过一抔黄土耳!你还年轻,民族的未来和希望在你们手里!再说,若我张玉衡连弟弟的性命也不顾,与畜生又有何异?你们甘心听一畜生号令?你们放心将偌大的云南,交到一个畜生的手里?畜生的地盘越大祸害越大,搞不好会像朱元璋那样,将整个民族送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张凤仪听玉衡诋毁太祖朱元璋,心底十分不爽:“你果然天生反骨?我天朝太祖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乃实至名归的千古圣君,岂容你随意诋毁”?

玉衡回头冷冷一笑:“朱元璋打下的是地盘,祸害的人心!仅闭关锁国,弱民愚民,官商勾结十二个字,便会遗祸千年!朱明子孙**华夏意淫全球,以天朝上国自居,岂不知这片星球早已天翻地覆,进入了百国争艳,弱肉强食,群雄争霸的大航海时代!若继续闭关锁国,我汉家子孙,只能永远在天朝上国的麻药中酣睡,错过的就不止现在,还会葬送整个民族的未来”!

张凤仪脑壳有些发懵,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马万年开口问道:“听说夏王打算进兵安南,此蛮荒之地要他何用”?

玉衡表情十分诧异,反问道:“百越之地算不算蛮荒?如今广州之富庶不下两京!辽东之地算不算苦寒?如今大金兵强马壮不下大明。土地无贵贱,人心有高低,这个星球上每一寸土地,都是造物主对人类的恩赐”。

玉衡神情凝重的对马万年说道:“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吧,西方列强正在全球疯狂殖民,我张玉衡虽然眼下无力出海分一杯羹!可基因序列与汉人最近,文化认同与华夏最深,历史渊源与中华最久的中南半岛,我迟早是要拿下的”。

玉衡转身对张凤仪说道:“自光武已降,中华已在交趾断断续续经营了一千六余年,只轻飘飘蛮荒二字,就将千里之地轻弃?对的起祖宗的呕心沥血吗”?

其实这段时间玉衡思考了很多,法国能改造越南和柬埔寨、英国能洗脑缅甸,日本能够殖民台湾,凭什么中国人就改造不了中南半岛?

况且我华夏祖宗争气,儒家文化已经在朝鲜、韩国、日本、越南、缅甸、泰国和新加坡等几乎整个东亚落地生根,他们或多或少使用过汉字、本国语言大量借用古汉语词汇,婚丧嫁娶,乃至日常礼仪,受儒家思想影响颇深,国民中信仰佛教者众,若天与弗取,只能白白便宜西方列强。

玉衡正想的出神,马如月问道:“啥叫基因序列”?

小丫头一句话,把玉衡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抓耳挠腮想了半天回道:“这个说来话长,等昆明的大学办起来以后,你跟王列文读几年书,或许就能懂了”!

马万年望着母亲问道:“啥叫大学”?

张凤仪也被问住了,迟疑半天不知该如何作答。

玉衡也没心思扯闲篇,正拉着如靖嘱咐后事。玉衡嘱咐如靖听王嘉胤和宝珠姐的话,拜托他照顾好大哥乌奴一家,又嘱咐如靖一定要早点结婚,多娶几房老婆生一窝孩子,千万记得留一个儿子姓王,给大师兄王自用续上香火。

说完这些,见如靖抹着眼泪点头应允,玉衡才这直起身来,开口说道:“凤仪先生,我张玉衡已然束手就擒,劳烦你送我三弟出营”!

张凤仪迟疑了一下,请玉衡稍等,然后转身出帐去找朱燮元。

总督大人余怒未消,正在远处的一片空地上来回踱步,指天骂月口吐芬芳,见张凤仪来问,怒挥长袖,吩咐左右先将二人收押,等马祥麟回来再做打算。

玉衡远远看见张凤仪领着一队甲兵回来,知道大事不妙。

左右望了几眼,劈手夺了马万年的佩剑,割开如靖身上的绳索喝道:“我拖住他们,你趁乱冲出大营,金先生在外面接应”!

李如靖甩掉绳索,摘下朱燮元拱在香案前的尚方宝剑:“要走一起走”!

玉衡知道如靖的脾气,多说废话无益,于是跺脚喝道:“杀出去再说”!

玉衡拉着如靖冲出帅帐,抬脚踹翻了挡路的侍卫,指着张凤仪喝道:“识相的赶紧送我三弟出营!以免多造杀孽”!

张凤仪见状,劈手夺过一杆白蜡枪,抬腕抖了一个枪花喝道:“左右闪开”!

说话冲到玉衡面前,挺枪喝道:“乖乖束手就擒,否则休怪我不留情面”!

张凤仪脚踏三星步一跃而上,细腰一拧手腕一抖,“刷刷刷”,玉衡只觉眼前寒光一闪,枪头点出七朵梅花,直取自己面门七窍。

玉衡左手剑鞘虚举三尺,身形骤然一矮,长剑搭上了枪杆,贴着白蜡杆削向张凤仪左臂,玉衡忍不住赞道:“好一记梅花七放蕊!一阵寒风吹卷过,点点梅花片片雪!凤仪先生的岳家枪果然厉害”!

张凤仪左手一松,右手倒提枪把,脚尖一踢白蜡杆,长枪似一条灵蛇翻动,倏忽一下暴起三尺,直扎玉衡喉头,玉衡万没想到张凤仪的枪法竟如此狠辣,连忙用左手剑鞘守住喉头,右手倒提长剑裹住枪杆,顺势绞向凤仪右臂。

张凤仪也没想到,玉衡的剑术如此之精湛,其身法之快,反应之捷,实乃生平罕见,于是再退一步,翻身又是一招雷霆锁喉枪,正所谓一扎眉心二扎喉,三扎眉心四扎喉,五扎眉心六扎喉……总之枪枪再奔玉衡喉头!

这一记杀招,逼的玉衡连退七步,在旁观战的李如靖,吓的汗流浃背,连忙拔剑上前助战:“休伤我家二哥”!

不等如靖近前,已被提刀在手的马万年拦下,马万年指着李如靖喝道:“总说我家功夫太笨!今天我就让你尝尝马家刀法的厉害”!

马万年手提一柄砍山刀,照着李如靖的脑门翻身就砍。如靖连忙避让,马万年抢得先手之后,大步流星上前,将手中大刀舞的那叫一个漂亮。

只见他缠腰裹脖、云胸舞背,人随刀走、刀随人行,身形翻转、刀光闪烁,将李如靖从头到脚死死罩住。好个马万年,真不愧名将之后,一柄长刀在手,如银龙穿云绕雾、又似猛虎力战方,杀地李如靖节节败退,毫无招架之力。

二人虽是同年,可如靖毕竟贫苦出身,这些年东奔西走,难得吃上一口饱饭,哪儿有养尊处优的马万年身体发育的好,若非马万年收着三分力气,输在营养这道起跑线上的如靖,早命丧马万年的快刀之下。

玉衡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一转身,将手中的长剑和剑鞘奋力掷向马万年。

紧接着跳出圈外,一把从兵丁手中抢过了一柄白蜡杆,攥住棍尾半把为枪,向前一刺,使出了一招“四夷宾服”直指凤仪心脏。

张凤仪枪法之精绝与铁心兰相仿,只不过此时玉衡不光个头窜了一大截,力气见长,从京城一路过来,经历大小十余场对阵的磨练,对敌经验也有了质的飞跃,于是使出了一招“四夷宾服”以虚诱实,引张凤仪露出破绽。

张凤仪自然知道这是虚招,根本不理会玉衡的攻势。

只见她左手一抖枪身,一记黄龙点杆扎向玉衡后脑。玉衡自然也看出了对方是虚招,一记铁翻杆,先扎凤仪左脚,凤仪连忙换步,就在这一电光火石的刹那,玉衡双手前后一滑,一记反背弓,用枪柄点住了张凤仪的胳肢窝。

张凤仪抬手扔了长枪,坦然拱手:“多谢夏王手下留情,在下输了”!

玉衡连忙停手,回头再看如靖,这马万年着实不凡,见玉衡长剑平刺飞来,作势闪避引如靖上步。然后突然一个下蹲,就势前滚,低头顶肩,将李如靖撞了个趔趄,跟身一记高鞭腿将如靖扫翻在地。

马万年咧嘴一笑,抬刀架在李如靖的脖子上:“臭小子!还敢嘴硬”?

说完转身冲玉衡喝道:“再不投降,我一刀剁了他”!

玉衡正要投降,一道绿影冲了过来,扎着一对儿冲天小辫儿的绿衫姑娘,扑倒在地,拦在了如靖和万年中间,粉脸涨的通红叱道:“不要伤我如靖哥哥”!

玉衡见李如靖刷一下黑脸翻红,一直红到了耳根。于是哈哈一笑扔了长枪,哭笑不得的说道:“作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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