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章 废墟(1 / 1)零食我喜欢吃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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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纯子给一心做了两个香囊,两个香囊里分别放着研世和纯子的头发,两个香囊挂在腰间,衬得那把小短刀有了些书香气,虽说一心并没有看过多少书。

纯子的头发是后面要的,既然拿了研世的头发,自然也不能厚此薄彼,只是纯子的眼神并不显得多么和善,到最后还得到了一顿胖揍。

这也是她第一次被揍。

“对不起,一心...对不起。”纯子跪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脸,“对不起,妈妈...妈妈现在...”

“妈妈...”一心叹了口气,没有在意被揍一顿的事情,实际上纯子并没有打的很凶,只是发泄般地扇了几下她的屁股,经过了许久的修行这点抗性还是有的,试着安抚纯子几句,最后还是离开了这个房间,让纯子一个人静静地待一会。

不知道纯子什么时候情绪才会稳定下来,一心想着想着便是自嘲地笑了笑,若是不晓得有秽土转生和轮回天生之术这种东西的话,估计自己也不会好到哪去,四年的相处足以形成强烈的羁绊,又何况纯子和研世严格的说来是自己的双亲。

抿了抿嘴巴离开了房间,只是隔了一道墙,纯子的低泣便不再可闻,站在原地静默了一阵,随后选择去了修行的房间开始着一天的修行,虽然研世不在,可一心却没有半分松懈。

这个世界很不公平,有的人出生在富强而又和平的地界,有的人却是在废土中挣扎着渴求生存,有的人生下来便是天才,有的人却是毫无天赋,但这个世界也很公平,每一滴汗水都不会辜负它的努力。

她的每一滴汗水,都是在这个混乱地界生存的希望,研世已经离开,纯子只是个普通人,她很清楚在这样的乱世里,从前的地位是最不可靠的东西,只有拳头才是真理。

也许一心没有才能没有天赋做不成忍者,但她相信研世的话,她要真正的掌握自家的剑道,要能与真正的忍者对抗,她要保护好家人。

在修行剑道之余的空暇里一心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着凝聚查克拉,虽然没有半分起色,但就像研世所说的那样,虽然它很难,但绝不能轻易的放弃。

铁塔外似乎永远是那般的光景,灰暗的天空和不曾停息的雨。

可最近这片永恒不变的景象开始了变化,除却雨声嘈杂只是偶尔,路上的伞花更是不见踪影,这诺大的城似乎一夜之间就悄无生气。

人们多半是知晓战争的阴云了吧。

当一心再一次走到那阳台,放眼望去全是狼藉,原本就有些泥泞的道路更加不堪,地上到处散落着看不出原本面貌的事物,雨水打在其上,哒哒的声音成为这块地方唯一的喧嚣,原本就不热闹的贮水城变得更加冷清。

一种难以言明的压抑在笼罩着,叫人疯狂叫人绝望。

可这种压抑一心却是习惯了,从刚刚看到这般景象至今足有半个月,也是该习惯了,这个时候纯子的情绪也似乎已经稳定了下来,可眉眼间的哀愁却仍是看的真切,不同与往时的内乱,这次是两国对战,战场厮杀本就是天差地别,更何况对手是实力更胜一筹的火之国。

不求研世能在战争中获取多大的功勋,只愿他能平平安安的回家。

当纯子又一次从铁塔的上层下来时,她看到了阳台上正怔怔看着雨的一心,看着她静默的样子没来由的有些心疼,这段日子当真是忽略了她的感受,纯子拍了下脸,试图驱散自己憔悴的样子,脚步轻轻地走到一心的身边,在考虑着该说些什么。

“妈妈?”一心有些疑惑的看着身边的纯子,没能等到纯子的回答,却是被纯子一把撸起,匆匆带着向着楼下跑。

一心似乎没有发现今天与往日有什么不同。

但纯子看的明白,她看到了灰暗天空下逐渐升起的浓雾,她看到被惊起的飞鸟,她看到了空洞,还有隔了一阵才传来的不算微弱的轰隆声。

纯子瞬间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敌人已经进入了家园,作为雨之国标志性建筑的铁塔,成为了他们破坏的目标。

也许这个世界同样存在墨菲定律。

害怕某个结果,可它却是发生了。

‘轰!’

巨大的爆炸发生在铁塔上,爆炸带来了剧烈的震荡,匆匆下楼的纯子连带着一心径直摔倒在楼梯上,随后沿着楼梯滚落下来,巨大的耳鸣几乎要将纯子震晕,而幼小的一心连意识都已经模糊了,也许是母爱的力量,天旋地转中纯子却是清醒了过来,她紧紧地抱住一心蜷缩着身体不让她受到伤害,等到滚落的姿势停止,不顾身上的疼痛爬起来继续往下走,一手抓住栏杆一手费力地搂住一心,在铁塔的摇晃中踉跄地离开。

“哟,没想到还有人在啊,”一个脸上带着鬼脸花纹面具的忍者站在房顶,语气间全是轻蔑。

‘嗖!’

那名忍者说话间便是毫不留情的投掷出一枚苦无,苦无的目标便是纯子。

也许是此时的身体感受不到疼痛,纯子只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冲击力,这股冲击力差点让抱着一心的纯子脱手,纯子似乎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坚持着踉跄的向前走着。

倾盆大雨淋在了身上,雨水随着她的脸颊流到了嘴里,这雨竟是甜腥味的么。

‘可不能让一心着凉了。’

似乎没察觉到发生了什么的纯子看到了面前的一棵树,她现在很累很累了,她想要坐到那树下面躲躲雨,她用手遮挡在一心的脑袋上,一步一步朝着那棵树走去,虽然视野已经变的模糊,虽然每迈一步都愈加疲惫。

在战争中很多事情都是残酷的,这名带着鬼脸面具的忍者并没有怜悯的想法,他看着纯子踉跄的样子有些恼火,没能一下弄死她似乎让他很没面子,他拿出一大把苦无,朝着那一步一步挪着脚步的纯子投掷,一枚又一枚,不知道那张面具下是什么样的表情,会冰冷看着纯子临死的样子。

当纯子看见手臂上插着的苦无时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

一枚又一枚苦无狠狠地击中了纯子,然而纯子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她紧了紧怀中的一心,苦无带来的力道让一心几欲脱手离去,可她只是个普通人,受到的伤害终究是有限度的。

‘噗。’

纯子倒在了地上,倒在地上时用最后的力气撑住身体,不让自己压到怀里的一心。

她多么不想让一心看到这一切,她多么不想让一心感受到这一切,但是一心还是被这一下给弄醒了,一心看到的是压在她身上的纯子和那脏烂衣服上刺目的鲜血。

黢黑苦无和地面弥散的红。

“妈妈...”这突来的打击让一心没能反应过来,她试图挣开双手抱住纯子,却被纯子按住了脑袋紧紧贴在她怀里。

“...”纯子努力地将一心遮挡在身下。

“妈妈?”一心抬起的头颅看到了纯子张合的嘴唇,却听不到纯子在说什么,她费力的伸出手抚摸着纯子的脸庞,那平日里柔和的脸庞被鲜血映得狰狞,纯子已经听不到雨声了,可她似乎感受到了一心的呼唤和抚摸,她深深的看着一心,即便已经只剩轮廓,最后朝着她用力地笑了笑,变形了的笑容像极了平日里那个温和的纯子,随后她的头颅缓缓的无声的低落着,直到静默的挨到了地上。

纯子的脑袋挨到地面的声音很是轻微。

可一心在那一刻似乎听到有什么东西从高处摔下来,掉落在自己的心里摔得粉碎的声音。满心的玻璃碎片,琳琅满目,又反射着杂乱的光芒,而之后又像是谁的手在自己的心脏上用力地捏了一把,于是那些碎片就全部深深地插进心脏里面去。

是痛吗?连痛字都觉得形容不了。

“妈妈?妈妈!”这个时候的一心简直被突如其来的打击弄崩溃了,此刻她似乎忘记了自己上辈子的记忆,像是个符合这个年龄的孩子,哭嚎声令人心碎。

‘咯噔’,‘咯噔’。

那个带着鬼脸面具的忍者慢慢地走到了两人的旁边,两个眼洞里看不出是怎样的眼眸,忍者蹲下了身,平静地从纯子身上回收着苦无。

每拔出一枚,地上那红便弥散得更开了些。

或许是被一心的哭声弄的心烦,他拉开了纯子的尸体,看着站起来想要抢回来纯子的一心就是一脚用力的踹去,一心被重重的踢开,最后狠狠地撞到了大树,一时间没了声息。

“真是可惜,如果你不那么吵闹,”带着鬼脸面具的忍者最后这么说道,没有去管远处没了声息的一心,刚才那一脚可没留多少力气,纯子让他惊讶,一心这般年纪的小孩倒是不至于。

忍者继续回收着苦无,将拔出的染着血的苦无在纯子衣服上擦拭,让苦无重新变得黢黑,直到苦无全部收回他才继续自己的任务。

将这些铁塔摧毁。

铁塔上贴着许多起爆符,在他的催动下,爆炸声一声接着一声。

“这东西怎么造的这么坚固,不知道还能剩多少张。”随着那一声又一声的爆炸,那耸立着的坚固的铁塔终于倾倒,留下来空洞,留下了废墟。

带着鬼脸面具的忍者随着铁塔的倒塌离去了。

留下了一地败落。

四周古老又破败的房屋包裹着一座冒着浓烟的废墟,废墟上的火焰被雨水砸得不断跳跃,废墟面前是两个躺着的静默着的人。

这里就像是为她们所建造的坟墓。

雨幕的嘈杂便是她们的葬礼。

或许是早已开始的修行让她的身体开始结实起来,或许是苇名家族的体质有特殊之处,抑或是其他的特殊原因,一心并没有就此死去,她还活着。

寒意在不断地侵蚀着,一心躺倒在泥泞的地上,雨点在树叶间汇聚着,像是成了一颗颗小石子,一滴一滴落到她的身上,势要将她砸醒。

“嘶...”一心幽幽的醒来,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是疼痛,她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肚子,试图让这疼痛缓解下来,这时候她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看向了前方,她是视线越过雨幕,那是静默地躺在地上的毫无声息的纯子,那一瞬间,悲伤的情绪从心底迸发般地扩散出来,就像是一滴墨水滴进沸腾的无色的纯净水里,把一杯水染成黑色。身上的疼痛在这瞬间像是消失了,只感觉浑身冰凉。

她向着纯子走去,身体不听使唤的颤抖着,一步两步...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前一刻还好好的...明明自己还在努力的修行着...

雨势越发的大了,像是在为她们悲哀,倾盆大雨里一心抱着纯子的身体大声地哭嚎,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布满了她的脸庞,肆意地流淌。

很久很久,直到嘶哑得发不出声。

当一心平静下来的时候,只剩下了麻木。

她站起了身,微红的水洼里映照出她的倒影,模糊的面容,支离破碎的样子。

接受现实是一心的优点,也是她的缺点,她无神看着眼前的废墟,将散乱的头发拨到身后,拿起挂在腰间的属于纯子的那份香囊,将里面的头发丢弃,然后跪坐在纯子身旁。

“对不起...我们会再见面的...”一心捏起纯子的一缕头发,说了声道歉便用力地拔掉了,再三地确认这缕头发上沾有毛球后,珍而重之的将它塞到了香囊里,然后连带着研世的那份香囊一齐塞到了衣服里心口上。

做完这些后一心静默地整理起纯子的遗体,纯子脸上的血痕已经被雨水冲散,那时的狰狞不再,只是嘴唇苍白,一心用手捧起还算干净的积水冲洗掉纯子头发上的粘留的泥土,将狼藉破烂的衣服除却泥屑抚平,若不是纯子那胸口不再起伏,若不是那苍白的面容,纯子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一心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强忍住心中的悲伤,她的事情还没做完。

不能让纯子就这样躺在这片废墟。

她要亲手埋葬。

她挖不开那巨大的钢铁废墟,只能选择埋葬别的地方,目光所向却是没能找到多合适的,最后她选择了那棵树,那颗她身后的树。

咬着牙费力地将纯子的尸体拖到大树靠近自己家的一旁,然后去寻找着可以刨土的工具,紧接着就开始了挖土,失踪的疼痛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她剧烈的行动在迅速回归着,伴随着一心的挖掘,痛苦也在加剧,到最后一心抛弃了手中刨土的工具,浸泡在水中用双手在挖掘着,用痛苦去掩盖去发泄痛苦。

直到一把伞出现在了她的头顶。

“是一心吧...”一心懵懂地抬起头,不知何时她又是泪流满面,她看向那个发声的人,是一个老妇人,她面容同样悲伤,不时将眼眶蓄着的泪水抹拭,只见她将颤抖的手伸向一心,把一心从水坑中拉了出来,然后用干净的衣袖擦拭着一心的脸颊,最后将她手里的伞递到了一心的手上,“我来吧。”

“...”已经站到了一旁的一心没有说话,不晓得为什么,她的眼眶又开始湿润,但是她并没有拒绝老妇人的好意,高高的举起手里的伞,让着老妇人淋不着雨。

“一心呐,给自己打伞吧,奶奶不需要,”老妇人看到了仍然被雨淋着的一心,将一心的手往回推了推,可一心却执拗将伞偏向老妇人,老妇人只得叹息了一声,拿起身边顺手的工具便开始了一心未完成的工作,她一边利落地挖着土,一边说道:“一心你别害怕,我是纯子的朋友。”

“你是谁?”一心终于开口说话了,只是声音嘶哑得有些听不清词。

“也是,一心还没见过我呢,”老妇人说着看向了纯子,看着纯子那满是血迹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衣裳叹息,“纯子总是在我面前说起你,她还想带着你来看看我,可是你总不愿意出门。”

“是么...”一心不晓得该说什么,只能让伞举的更高些,“谢谢您。”

得知这位老妇人是纯子的朋友后一心慢慢的放松了下来,痛苦和疲倦将她侵蚀,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一心?一心!”老妇人看见了一心摔倒在地,急忙将她拉起来抱着怀里,再也顾不得去挖土,只来得及将纯子的尸身靠到大树,抱着一心便直接朝着家的方向赶,“可怜的孩子啊,都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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