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已是近中午,周末的时光总是格外惬意。
何时看着油锅里滋滋作响的煎蛋,出神地回忆着昨天晚上,不知不觉想着姝煜就睡着了。
下午要去医院看望他,听唐毅说他又住进医院了。
唐毅是季姝煜的表哥,虽说是同辈,但年纪要比他大上20岁。去年在孔语诺的大学刚博士毕业。
读大学那会儿,这位心理学助教在语诺口中出现的频率是相当高。
大学第一年,学校都会安排一些轻松的选修课让大家适应。
而孔语诺和付小染则经过激烈的探讨后,终于拍板选了一门颇为简单的心理学。
对于简单这两个字,她们的定义就是:这一类的课不用通过闭卷考试,就能给学分的。
又是一堂心理学课,语诺懒洋洋地趴在桌上,闭着眼睛还在和梦里的人打架。
讲台旁的门外,踏进一位身穿白色衬衣下搭深色宽腿裤的年轻男子。
他跨上讲台,伸手捋了捋额前的碎发,那只手又移到了桌上的话筒。
“大家好,薛教授去国外做访问,所以这2个月将由我来代课。很高兴和新闻系的同学们探讨和交流这门公众心理学。我叫唐毅。”
这便是他们俩第一次上课后,向她描述的代课助教。而在后来语诺的讲述中,何时却感受到了朦胧的青涩味道。
上了两次课后,唐毅课上开始点名:
“王琪”
“到。”
“马远”
“到。”
“孔语诺”
“啊?”
“哈哈哈……”全班都哄笑了起来,唐毅巡着声音投向孔语诺。
只见一个皮肤白皙的女孩,正用手揉着那双睡意朦胧的双眼,闭眼晃了晃头。用那双乌黑的大眼看向他,眼底似乎还有着不知所措。
他好笑地望着这个女孩,厚实的嘴唇轻轻一启:“那么就请孔语诺同学来回答一下我上节课所说的,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都有些什么?”
问题刚落,一边的小染倏地扔了张纸条过来。
困倦的眼睛瞬间亮起:小染,你是我的天使吧!
打开纸条,缓缓站了起来,低头看着纸条:“你完蛋了”
……怎么办,我想把这张纸条塞到你今天吃的饭里。
这么想着的人脱口而出:“吃饭!”
“哈哈哈”大家又哄笑了起来。唐毅也跟着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对吗?”
“不对!”回答的人语气坚定。
讲台上的人无奈地挥了挥手,示意她坐下。
“其实回答得很好。”那双狭长的眼眸赞许地望向了孔语诺。
“吃饭也是生理需求的一种,它位于金字塔的最底端,是所有其他需求的基础……”
看着讲台上滔滔不绝,才思敏捷地为她解围的唐毅。
还有刚才静静望向自己的那一眼,孔语诺第一次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这几年语诺总隔三差五地向她打听唐毅。回过神来的何时无奈地摇了摇头,快速将碗筷收拾起来。
手捧鲜花和水果,迈着轻声的脚步行走在医院安静的走廊上。
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她看见季姝煜躺在最里面的病床上,面前还摊着小学五年级的课本。
一身宽松休闲套装的唐毅正坐在一旁,耐心地指导他。这位表哥的付出也算是全心全力了。
轻轻敲了两下门,便转动手柄推进了病房。
床上的小人听到声音,转头见是何时开心地叫道:“小时姐姐!”
放下手中的物品,何时来到小不点面前。摸着他的脑袋:“姝煜好乖,在学英语呢?”
顶着西瓜头的小人指了指唐毅:“哥哥说我要补上这几天的课,不然明天出院就不能跟朱小勇他们一起玩了。”
出院?清澈的双眸意外地看向了一旁的男子:“姝煜可以出院了?不是才刚入院吗?”
男子拿起了桌上的耳机,贴在了西瓜头的两边,并嘱咐他继续听新学的课文。
“医生今天来查房时,说他这样的情况已经不适合再做手术了。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心脏移植,但是要找到合适的心脏供体难度很高。”
也许是这样的消息压抑了病房氛围,何时难受地想出去透透气。便告诉唐毅想去走廊的洗手间。
走出病房,她用力地吐了口气,看到一位护士倚着墙,在张贴一张告知标签。
白色的休闲鞋便迈着小步向她走了过去,只见那张标签上写着:卫生间请左转走到底。
亮起的双眼像受到了启发似地问道:“卫生间是这里左转走到底吗?”
……正在张贴的手抖了抖,标签便飘飘然地落到了地上,手的主人回头用生无可恋的眼神看了看她,缓缓吐了个:“是!”
刚才受到启发的人像幡然醒悟了什么,红着脸道了声:“谢谢!”便疾步向前走。
嗯?不是说走到底就是卫生间
……这都没路了,看了看四周,只有旁边的门牌上写着:值班室。
……所以她是在医院迷路了吗?
这时值班室门内的谈话声渐渐清晰了起来:“医院都给了你公司这么多订单,你说能不能赠送几个实验员来帮我们?”
“好像你踩着的这栋楼都是我们捐助的吧?还要捐助实验员?我改做慈善吧!”
迷路的人正思忖着怎么走,值班室的门却从里面被打开,先后迈出了两位身材高挑的男士。
走在前面穿着白大衣的男子何时认识,是姝煜的主治医生,她立马上前打招呼:“肖医生,您好!”
肖宇向她点了点头:“是有什么事吗?”
她尴尬地挠了挠前额:“我在找洗手间。”
伸出外科医生特有的净白手,指了指前面的走廊:“那儿左转到底就是。”
“啊,对哦,谢谢!”说着便匆忙离开这让人丢脸的走廊。
肖宇身后迈出了一高大的身影,昂贵的手工西服妥帖地包裹着矫健的身躯。
五官立体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若有所思地盯着何时慌张的背影:“新来的?”
穿着白大衣的肩膀耸了耸:“探望病人的,她看的那孩子就是一直等着心脏供体的。”
细白的双手遮住了极为尴尬的脸,懊恼着刚才的糗事。慢慢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到走廊。
午后的阳光从窗外洒了进来,淋在一凛凛的身躯上。他挺直着脊背站在那儿,仿佛蕴含着巨大的力量。
那一身气宇轩昂,缓缓迈着坚定的步伐来到她面前。何时愣愣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这长得也太好了吧!
只见他薄唇轻启:“我是陆立问,肖医生的朋友。”
说着一双皎月般的手,递上了名片:“我公司正研究心脏方面的药物,如果有意用我们新研制的药,请随时与我联系。”
说完致意般地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