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么了？”紫苏观察到小姐无精打采，气色不佳。

“祖母说，等开了春，大姐要出嫁，这事忙完，要带我们去京城转转。”什锦蔫蔫地说。

“这是好事啊，小姐不是宅院里都待得厌烦了，正好出去散散心。”芍药头从一堆粉末里抬起来，木木地说，两只眼睛无神地看过来，似蒙童一般。

什锦看着芍药的呆样，笑出声，“芍药你歇歇吧，不急。”

芍药迟滞地摇摇头道：“不行，这些东西不能放太久。”又埋头鼓捣。

要说芍药鼓捣的东西，得提起前几日，什锦突然看烟花觉得很好，回来想着灯也可以如烟花一般漂亮些，芍药听着什锦的玩笑话，觉得此事可行，自告奋勇要做，钻研了几天了。之前没看出来，芍药是个痴儿，什锦的兴致都落了，她却不做出来不罢休，反正也无事，就放了她假，爱做什么尽去做吧。

“紫苏，你还记得来林州之前我与阿四争执的那次吗？”什锦不再管芍药。

“记得，小姐说的是何事？”紫苏有些懵，不知什锦提起此事有何意。

“阿四后来说父亲信中提到我嫁人，我原以为父亲是玩笑，现在真是被置于鱼游釜中，燕巢于幕的困境了。”什锦叹气道。

“小姐是说老夫人去京城是带小姐们去相看的？”紫苏立时转过弯来，反应过来。

“是呀。罗家适龄的女孩还挺多的。”什锦长叹了一声喃喃道。

紫苏却与小姐想的不是一件事，她想起：“去了京城，要去拜访罗慈小姐的外祖母家。”

“王家？”什锦没什么兴致。

“其实这王家还是王太后娘家的旁支呢，原先也算繁盛，主支衰败，这罗慈小姐的外祖家会经营，波及不大。”紫苏说。

“罗慈的外祖家，之前你好像说过，外祖母是见过罗慈的，未免被识破，不如我装病在家不去京城吧。”什锦想想觉得是个好主意，“祖母不在家，大夫人一向忙，不大搭理我，没人管我了，让芍药扮作我挡一挡罗熙就好了。”什锦冲紫苏眨眨眼。

“小姐唤我何事？”芍药听到自己的名字猛地抬头问道。

“没事没事。”什锦扭头敷衍道，转过头来对着紫苏吐吐舌。

“京城好玩好吃的可多了。”紫苏哄小孩一般。

京城是非多，我不能横着走。什锦不以为然地在心里反驳。

紫苏要是听见，当时不说，平日里肯定是抓到机会就给我上课，女子仪态啊，名声啊，要为自己的以后着想，不要贪图一时的无拘无束，，道理我都懂，才不敢让紫苏女傅知道。什锦心塞地想想紫苏的反应，心里直摇头。

“京城错综复杂，万一被识破了就不好了。”什锦试图说服紫苏，坚持不想去京城。

果然紫苏就装病的事发表了观点，“奴婢认为，装病此举不妥，老夫人那边不是那么容易蒙混过关的，自家的孙女都带去了，独独不带小姐这个所谓的外人，她老人家颜面上不好看的，也不是什么急事，必定是会等小姐您的，这等的时间就有考究了，这段时间肯定是会经常探病，被识破的几率会更大。”紫苏很懂得适可而止，在什锦还没有表现出自己的不耐烦就打住，温和地说：“这些话，奴婢不说小姐也是懂的。”

“懂懂懂，过年了再说。”什锦耷拉着眼皮瓮声瓮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