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白萱的故事
巧哥携白萱回到他的小木屋,就忙活去了。白萱四下打量着小木屋的陈设,不觉被它的雅致和精巧所折服。
再没眼力劲,眼下白萱也已确定、肯定、及认定,这个少年,不简单!
就算他是个凡人也一定是个高贵的凡人。白萱想,说不定他是哪位上神,故意隐蔽神力躲在这修炼也未可知,只是自己不认识而已。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少年对自己决无恶意。
“巧哥,本仙子才不管你是贵人还是贵仙,我只把你当朋友,赖上啦!”白萱拍拍脑袋,自语道。
她目光落在宽大的网兜上,眼神一亮,“这网兜定是睡觉的地方,看样子挺有趣!”
白萱轻轻一跳,倒在网兜里,网兜轻轻摇晃起来,摇来一网兜的瞌睡虫,她眼皮发沉,张嘴一个哈欠还未来得及打完,已然昏昏睡去。
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人轻轻呼唤她,也似乎有人轻轻拍她的脸,似乎还捏她的鼻子,拉她的耳朵……但是,她不想动,也动不了!眼皮重得怎么也抬不起,手脚软得好似无筋骨,睡意太浓,浓得化不开……
“小白!不要,不要!朦胧中,侍女小白满身是血,撕下白色的蛇皮……”白萱大哭着坐起来。
“萱姐,梦魇了吗?巧哥在,莫怕!”巧哥猛然抱住了白萱,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我,”白萱抬起泪眼迷茫的眼睛,“我怎么睡着了?我还没吃晚饭呢?”
“吃晚饭?”巧哥眉头一皱,“是吃早饭了!你整整睡了三天三夜,你们神仙都是这么睡觉的吗?拜托下次先告知我一声,我差点没被你吓死!”
“嗯,其实神仙平时也不是这样的,”白萱脸颊微红,“我如此这般贪睡,是因前几天有事都没睡好。怎么,我睡觉很吓人吗?”
“前两天睡得像死了一样,几乎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吓得我几次三番爬起来把你的脉博……”
“你几次三番爬起来?你,”白萱耳朵根一阵发烧,低头躲过巧哥目光,“你睡在哪儿?”
“自然是地上了!”巧哥眼皮一翻,眼尾上扬,“不然,你以为睡哪儿?我不习惯与人同睡,再说,那吊床两个人也忒挤了!”
“巧哥所言极是,这吊床,”白萱摸了摸那网兜,“原来这叫吊床?确实太挤了!哦,方才说到前两天,那第三天如何?
“第三天,你开始哭喊闹腾,说胡话……”巧哥连连摇头,眼里满是心疼。
“说胡话?”白萱一惊,“我都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巧哥嘴角微微上扬,“无非就是哭着喊着我不嫁,或骂骂咧咧杀杀杀……”巧哥脸上浮现一丝饶有兴趣的微笑,“你们做神仙的也太忙了,睡觉都在普渡终生!哦,”他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对了,你高声喊叫的那个小白,是谁?”
“小白,是……”白萱刚要说又抿嘴不语。
“巧哥,我告诉你一个关于我的秘密,你还会让我住在这里吗?”沉默一会儿,白萱决定把自己的身世告诉巧哥,既然是朋友,就应该坦诚相待嘛。
“当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巧哥连连点头,眼神严肃。
“不行,你得发誓,不管我说了什么,你都得让我住在这里。”白萱瞅了瞅他,却莫名心慌,她不放心地说道。
“好,好,我发誓。苍天在上,不管萱姐说了什么,我都要留她住在洪荒岛陪我,若有食言,五雷轰顶,天打雷劈……”巧哥右手捂着胸口,张口滔滔不绝起来,表情极其认真。
“够了够了!”白萱伸手堵住他的嘴,定定神说道,“实话和你说了吧,我是逃婚出来的。仙魔两界,此刻恐怕炸了锅,都在寻找我。”
白萱收起先前玩笑之态,神色凝重地讲诉起来:“小白,是我的贴身侍女,真身是一条小白蛇。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如姐妹……”
洞房花烛夜,白萱施展魅术把新郎,即魔界翼龙族太子迷晕,想悄悄逃走。但是,神仙不管变做什么都有一股子仙气,而这自然是逃不过戒备森严的翼龙族的。为了掩盖白萱的仙气,小白撕下自己的蛇皮给她,白萱穿着小白的蛇皮化成一条小白蛇逃出翼龙族,跳入忘川河。她本想游去凡间,不料忘川河里遍布幽灵,几乎将她啃噬得元神俱灭,只好挣扎着来到洪荒岛。
“你不愿意嫁给那翼龙族太子?”巧哥表情奇怪至极,“那为何要应允这门婚事?”
“我没有应允,是哥哥和父王许下的婚约,他们逼迫我成婚!”白萱委屈地说道,眼中泪花晶莹。
“婚约不是讲究两情相悦吗?你们神仙真是不可理喻,不可理喻!”巧哥满脸惊诧。
“也怨不得父兄,我本就是个不祥之人。”白萱眼圈红了,哽咽着、抽抽搭搭地继续诉说着她的故事。
我是东海龙王的小女儿,据说在娘胎里呆了整整三千年才临盆,一出世娘亲便死了。姨母说我是个灾星,当场就要法灭了我,父王舍不得,苦苦哀求才保下我的小命。
我600岁生日那天,为了给我准备礼物,哥哥竟然私下花界偷盗花界圣草——美人笑,被花界丹芳主扣留羁押,姨母求得天帝亲临花界才把哥哥放回。从此,哥哥被姨妈带上天庭,而我亦被父王禁足龙宫,因为姨母说了,若是我再捅了什么篓子,她一定要灭了我,父王再求情都没用。
哥哥自上了天庭,就很少回家了。偶尔回来也是来去匆匆,脸上几乎没有笑容。
“你的姨母,似乎很不简单!不仅住在天宫,还能求得动天帝亲自去救你哥哥?”巧哥眉毛掀起,表情颇为惊讶。
“我姨母,她,可是一个传说了。”短短一句话,白萱语气竟然婉转曲折,但她面色倒是淡淡,“她是天帝身边唯一的女人,是我们家族的骄傲!”
“原来你姨母是天后!”巧哥不由得上上下下重新认真打量了好几眼白萱。
“怎么了?我姨母是天后,我亦不一样了吗?”白萱不由自己亦重新审视了自己一番。
“可惜,我姨母并非天后!”白萱皱了皱眉,“但是……怎么说呢?除了做天后,其他的,只要姨母开口,天帝一般都会应允。”
白萱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讲起她姨母的故事。
传闻天帝钟情念淼仙子,而念淼仙子与天帝之弟,先战神火凤情投意合。当年这场三角恋差点引起一场天地浩劫,最终火凤携念淼仙子归隐,天帝继位,却万年孤独终身未娶!
我姨母莫惜仙子是天帝之师姐,她一直爱慕天帝,站在天帝背后一直默默付出……她不求回报自愿以侍女身份留在天帝身边。
她之心意天帝自然知晓,但天帝心中只有念淼,所以百般驱逐我姨母,但我姨母咬定青山不放松,任凭天帝怎么驱逐亦不离开。天帝无法子,最后默许了。当然我姨母亦是是万年孤独,终身未嫁。
其实,我姨母是百威星君之女,百威星君可是天帝登基的头号功臣,你说天帝会当我姨母是侍女啵?他封我姨母为御姐,赐清露丽华宫。不管怎么说吧,天帝身边唯一的女人,如今就只有我姨母莫惜!
说完姨母的光辉事迹,白萱不胜嘘叹,其实姨母的做法,她内心并非很赞同。
“看来,天帝和你姨母都是同一类人,说好听是情种,不好听,是太执拗!”巧哥亦唏嘘感叹一番,“不过……”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不过,那天帝也不用亲自去花界吧?传个口令,派个随从就可以了。花界,很厉害吗?”巧哥想到了花界这个梗。
“巧哥有所不知!”说到这里,白萱直摇头,“花界打架不厉害,可是盛产美女!凡人有句话,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先天帝迷恋先花神,默许花界脱离天界自立门户,现天帝痴迷先花神之女即念淼仙子,忌惮花界。我看这六界里呀,就花界最厉害,不用动武,那些花仙子只需抛抛媚眼,你们男人就全酥倒了!”
“哈哈哈哈哈哈……”巧哥扬声大笑,“如此说来,那花界果真值得一去,我们凡间有句俗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男人果真都是大猪蹄子!”白萱呸了一声,“先前以为我那与众不同的哥哥不是,后来又以为没见过女色常年长在荒岛上的你不是,结果……哼!”
“你哥?结果怎么了?”巧哥佯装没听到白萱对自己的挪郁,凤眼眯起,陡然抬高声调,“他又恋上了先花神之女之女?”
“是否是先花神之女之女?”白萱鼓起了腮帮子,艰难地吐出这几个极为拗口之词,摇摇头,“我亦不知!”
“但我那不争气的哥哥,当年被花界扣押,据说是因为迷上了一个叫冰玉的花精灵。”白萱下意识轻轻嘟起小嘴,眼睛瞪得溜圆,红唇、蓝睛,交相辉映……
巧哥耳根莫名红了,他扯开粘在白萱脸上的目光,干脆在窗边坐下,望着窗外洗耳恭听。
“哥哥本来已盗得美人笑,在离开花界时遇见了一位红衣似火,肌肤胜雪,眼如星辰闪烁的绝色美仙子,那仙子飞过树林,衣袂飘飘处,红花朵朵开……
哥哥一时看呆,不由失口喊道,仙子请留步,结果被仙子发现了他手中的美人笑。那仙子警觉,询问哥哥美人笑何处得来,我那哥哥竟痴痴傻傻,说偷的你们的!
仙子自然大怒,两个人打起来了。那仙子怎是我哥的对手?可是我哥怕伤到她,处处相让,未免纠缠长了些,动静大了些,惊动了花界丹芳主,自然而然哥哥就被扣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