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四十六章 奔逃2(1 / 1)温花卷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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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崎岖,马车飞驰经过凹凸不平的山路时,车内的人剧烈的左摇右晃就像历劫一般,月沁仍在昏睡中,即使有柳卿护着脑袋,月沁还是被震得全身上下一抖一抖的,没多会儿月沁就被晃醒了。

柳卿紧咬着下唇,憋着一口气不敢咳嗽出声,害怕惊扰到正躺在他腿上的月沁,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

月沁支楞着身子坐了起来,脑袋晕乎乎的,看到柳卿和小菊齐刷刷欣然注视着自己,有些搞不清状况,“我怎么会在马车上?你们怎么也在?”

柳卿想接话,却止不住的咳嗽,只得由小菊开口道:“主子,我们现在是在逃命啊,自然都在马车上!”

小菊说了好像跟没说一样,难道根据现在的处境她自己猜测不出来吗?算了,自己的问法好像也有点问题,小菊的直线思维能这么回答也很正常!

柳卿脸色咳嗽得通红,半天也缓不过来,月沁关心的轻拍着他的后背,直到他的面色舒缓下来。

月沁担心的问:“爹爹,您的身体要不要紧,要不等到下一座城镇我为您买些药回来?”

“我好多了,不过是些老毛病,也没你想得那么严重,我咳嗽够了身子自然也就轻快了。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治不迟,现在还是逃命要紧。”柳卿笑了笑,声音软绵无力。

即便柳卿这般说,他不容乐观的身体状况还是令月沁十分担忧啊!

月沁陷入到深深的愁绪中,与柳卿又聊了几句后,坐在车厢里垂眸沉思。

小菊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取出一个混合着糯米清香和桂花芬芳的布袋子,他展露出纯真的笑颜,温柔道:“主子,您昨天一直昏迷,今儿个才醒,您肚子饿不饿,小菊特意带了您喜爱吃的糕点。”

食物的味道香甜诱人,月沁从小菊的布袋子里取了两块糕点,将其中一块递给了柳卿,“爹爹,您也吃。”

柳卿摆摆手,道:“我不能吃这些甜腻的东西,吃了就更容易咳嗽了,我现在也没什么胃口,过一会儿吃些干粮就好。”

月沁刚把两块糕点吃完,还未来得及拿第三块,就听到马车后喧嚷嘈杂的声音远远传来。

她掀开车窗的帘子朝马车后张望,一片烟尘滚滚中有数人骑着马朝她们追赶而来。

“沁主子?”驾车的玉白紧急喊道。

月沁掀开车帘,扶着车框勉强固定住身形,看到玉白正用马鞭抽打着马背,催促马儿快跑。

“沁主子,你来驾车,我去阻止后面的官兵追赶上来!”玉白面色冷峻严肃,周身杀气腾腾,与平时他松散刺头的模样大相径庭。

月沁保持平稳坐到马车前,玉白一把将缰绳塞到月沁手中,再没多说一句话,转眼便已经跳下马车与后面的官兵交上手了。

“你咋这么信任我,怎么就不问我会不会驾车呢?”月沁接过缰绳还准备听玉白指导她些什么,待一转头,看到身边空空如也的座位,一脸懵。

她虽然看过别人驾车,但自己可从来没上手过啊!对一个驾车新人来说,一开始就是“逃命模式”,对她有点太强人所难了吧,总得给她一个适应的过程吧~

月沁紧张的拽着缰绳,手心都出汗了,没多会儿,马儿就开始暴躁的仰头嘶鸣,见有减速的架势,她扬鞭催促快跑,结果马儿变得更为暴躁,四蹄乱扬好像要极力挣脱她的控制,月沁突然意识到问题似乎是出在自己身上?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车夫老陈时常唠叨的一句话,“我老陈生活得能这么顺遂,就是因为懂得张弛有度的粗浅道理......”。

张弛有度?

月沁这才反应过来,莫不是她将缰绳拉得太紧了?

她松弛了缰绳,马儿这才渐渐平和下来,不过这马似乎有点报复人的小脾气,后蹄一扬甩了她一脸沙土。

她也无可奈何,谁让它现在是马大爷呢,自己的性命可完全寄托到它的四条旋风大长腿上了,它可千万不能罢工啊!于是很虚伪的拍起马大爷的彩虹屁,马儿很通人性的高兴摇摆了几下脑袋,鼻子重重喘出一口气来,马蹄啪嗒啪嗒有节律的拍击在地面上,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一路的磨合,月沁终于摸索出基本的驾车技巧,马车一路未停,直朝西北方向走。

每当马车途径一处城池时,月沁都会故意绕开,直到第五日,她们的口粮吃尽时,才迫不得已的让小菊到小镇上去购买些干粮和祛风止咳的药材。本来小菊进市集时是既小心又害怕的,生怕别人认出他来,但购买完干粮后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他,才完全放下了心,大着胆子又为月沁买了些果脯肉干之类的零嘴。直到走进药店买药时,他背负行囊的外乡人打扮引起了掌柜的注意,掌柜一听他要买药,还是止咳平喘的药,就更加上了心,因为前两日就有官差上门巡查逃犯让药店掌柜多注意外乡人尤其是购买平喘止咳药的人。

小菊刚一离开药店,掌柜就派人将情报禀告给了衙差。

衙差尾随小菊来到城镇外,见到在城门口不远处停着一辆可疑的马车,马车上下来的女子外表特征与通缉檄文上画得一无二致,正是花月沁,衙差高兴得差点要蹦起来,悄悄跟在后面准备将她捉拿。

马车停在开阔的地方,月沁大老远就看到跟在小菊身后的几人,她下马车的目的就是想保护小菊的安全,月沁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小菊身后偷偷跟来的衙差。

看到月沁在等他,小菊欢快的跑到她面前。

月沁一把将他推上了车,飞速上车准备快速驶离这里。

衙差哪里肯让千两雪花银就这么轻易在眼前消失啊,她们迅速跑到马车前面举起大刀阻拦马车行进,马儿受了惊吓,高抬起前蹄原地蹦跃了一下,车厢被带动着也高高的抬起然后落下,像是要散架了般剧烈震荡了一下,车厢里的人被颠的七荤八素的,只听小菊在车厢里焦急的喊了一声老夫人。

截停了马车,四名衙差围在马车四周,美滋滋的等待花月沁束手就擒。

月沁将一柄藏在身上似乎用来是削瓜果的短匕首抽了出来,衙差几人见此场景嘲讽得直乐,在她们的大刀前,把这么短的匕首拿出来,简直是开玩笑!

衙差轻蔑的笑笑:“花月沁是吧?识相的就主动放下刀刃,乖乖受降伏法,免得你再受一番皮肉之苦。”

月沁不以为然的翻了个白眼,将短匕首灵巧的反握在手掌中,“想抓我就过来跟我打,光说几句漂亮话就想让人投降吗,世上哪有这么轻巧的好事?”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一起挥舞着大刀朝月沁冲了上来,虽说她们气势很是吓人,但细细观察起来却是各个外强中干的,即使手握大长刀,内心还是惧怕月沁手里短匕首的伤害,她们下意识将头朝后仰,将手中的大刀都挥出了残影,吼声震天响的乱挥一气,想要凭借人数碾压和威势取得胜利。

月沁嗤笑出声,本来还害怕自己能力不足,但现在看到对方几人半斤八两的野路子后,心里顿时有了底气~

看清几人的破绽,近身贴过去,快速走位,逐个击破......

鬼哭狼嚎的叫声从她们嘴里传出来,最后一名衙差惊愕的看到冲在最前面的两名同伴或捂手臂或捂脖子痛苦得满地打滚,而月沁正从她身旁一人的腿上把深扎进肉中的匕首拔出来,目睹到飞溅出来的鲜血,以及同伴痛苦扭曲的脸,暂未遭毒手的衙差吓得当即扔掉手里的刀,抱头朝衙门方向边呼号边逃跑,没跑两步腿一软不小心绊倒了,也不知道是蹭破嘴皮还是磕掉牙了,满嘴是血更加凄厉的嚎叫起来。

见好就收,月沁并没有去追,而是上了马车,驾着马车疾驰逃跑。

到傍晚时,马车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她明显的听到车底一声脆响,当车轱辘再次碾压到一颗稍大点的石块时,车子底盘突然断了一根横梁,轱辘脱离车轴飞奔滚到了路边,车厢四分五裂,车盖坍塌下去。

马被巨大的噪音吓得再次狂躁起来,脱离主路朝路边奔跑,最终连人带车一起拖拽到沟里,马车仅剩的框架被卡在两树中间,马儿奋力挣断缰绳后跑没影了。

月沁的额头和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她也顾不得疼,立即慌张的将身后垮塌的车盖掀掉,看到里面蜷缩着两个人,小菊坐起身来,似并没受多大的外伤,唯独脚扭了,而柳卿却昏迷了过去,后脑有一处半干凝固的伤口。

月沁皱眉:“他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小菊面露惶恐,茫然的想了一下,忽然道:“应该是在城外马儿受惊时,老夫人撞到车壁上了,我猜就是在那时候受伤的!老夫人当时捂着后脑,他告诉我不碍事的,所以我才没放在心上......呜呜,小菊后悔自己的粗心,主子你责罚我吧!”说话间,他的泪水已经万分自责的簌簌落下,低声啜泣着,把脑袋垂得很低。

月沁缓和了下语气,“别哭了,你快为爹爹包扎一下,我们还要赶路。”

在小菊为柳卿包扎的时候,月沁翻遍马车,将所能带走的财物分成两个包袱,自己和小菊一人一个,接着她背起柳卿,沿着道路继续朝前走,小菊则拄着拐棍一瘸一拐的跟着。

天慢慢黑沉下去,脚下的路很难看清楚,周围黑黢黢的有无边的恐惧,路上只剩下她们两人细碎的脚步声。

寒风从小菊的身后吹来,他不禁打了个哆嗦,总感觉有一只凉飕飕的手在摸他的脖子,小菊赶忙将衣领拉起来紧缩着脖子,他害怕的回头张望却什么都看不到,月沁一路上也不怎么跟他说话,虽然知道主子就在他身边,小菊还是莫名感觉到孤独和恐惧,胡思乱想了好半天,颤声问:“主子,你说这里有没有鬼啊?”

黑暗中只能听到月沁轻微的喘气声,许久后,两道泛着诡异光亮的视线朝小菊投射过来,月沁阴森森道:“其实我就是鬼。”

“啊~主子您...您可别吓我!”小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吓得停在原地。

听到月沁的轻笑声,小菊这才懊恼的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快跑两步轻抓着月沁的衣角,结果发现湿漉漉的,奇怪道:“主子,您的衣服怎么是湿的?”

月沁大喘了一口气,无奈道:“这是累出的汗,你又没扛人,当然不知道我有多累。”

小菊愧疚不已,道:“您歇一下,让小菊来吧。”

月沁咬了咬唇,脚步并没有减慢,“你脚瘸了自己都走不好路,还怎么扛人?别跟我说话了,浪费力气,我还能坚持多走一会儿。”

结果她这一坚持,就坚持到了天蒙蒙亮。天亮时,她在靠近路边阴暗深陷的沟道里寻到一处极佳的栖身之所,是一块凹进去长达五六米深的洞穴,看着像是狗熊或者是某种大型动物居住的地洞,洞口落满厚厚的一层枯枝腐叶,周围并没有发现动物活动的痕迹,应该是一处被弃置很久的洞穴。

月沁寻了些干燥的树叶在洞穴里铺了厚厚的一层地垫,将柳卿轻放在上面,因为他后脑有伤,便让他以侧卧的姿态休憩着。

安置好柳卿后,月沁就独自坐在洞口,望着外面的林地和天空,因为地处避光阴暗的洞穴里,清晨的阳光并照不进她所处的角落。

小菊看了一眼月沁孤独的背影,一瘸一拐的从洞穴深处走了出来,也坐到了月沁身边,手里拿着一个馒头递给月沁,“主子,吃点东西吧。”

月沁默默拿起馒头啃了几口,转头看向他,低落的开口道:“小菊,逃亡本不应该牵连到你,等到了前面没人认识你的城镇,我分一半盘缠给你,你就安心的过属于你的日子吧。”

小菊丰富的泪腺再次被刺激得飚起泪来,泪如雨下,大颗的泪珠掷地有声,双眼通红通红的,眼眸仿佛瞬间没了光亮,身形因伤心微微颤抖着,锥心的泣道:“主子,您去哪里小菊便去哪里,当初要是没有您把小菊带回府,小菊恐怕早就饿死了,小菊的命都是主子的,求您不要赶小菊走!”

月沁被他伤心恸哭的模样搞得不知所措,又不太会安慰人,只得放柔了声音道:“也罢,我只是怕你会有怨言,还是早点与你说清楚,你想走随时可以跟我说。”

小菊梨花带雨的哽咽道:“主子,小菊哪会有怨言......”

附近的路面上传来一阵马蹄声,月沁慌忙捂住小菊的嘴,耐心听着周遭的动静。

直到马蹄声远离,月沁才松开捂在小菊脸上的手,注意到他的脸颊红得有点不正常。小菊赶忙用衣袖遮住自己羞红的大半张脸,一双清秀的眼睛染上了娇柔如水的情丝。

月沁摸了摸自己左手掌上滚烫的温度,诧异道:“你没事吧?身体不舒服?”

小菊拨浪鼓似的摇头,转身跑进山洞里再不出来了。

月沁继续啃着手里干巴巴的馒头,望着山洞外的天空忧思重重。

突然柳卿轻咳着醒来,知心会意的小菊将他扶了起来,小菊拿出早已备好的水袋,乖巧道:“老夫人,您喝口水吧。”

柳卿口干舌燥的喝了一口水,胸腔舒畅了很多,看到此刻正关切注视着他的月沁,眼中泛起泪花,“沁儿,花家现在再经受不住任何灾祸了,马车出事故时我就惦念着你的安危,现在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总算没辜负月亭的在天之灵......”

柳卿越说越是伤心,话还未说尽便呜咽着哭了起来,小菊似也被他悲伤的情绪感染,跟着在一旁低声啜泣。

紧密相连的血脉亲情也令月沁也难以逃脱情绪牵连,心口堵堵的,她的眼中逐渐蒙上模糊的水雾,“爹爹,您不要伤心过度了,娘亲在天上肯定保佑着我们呢,有她在我们谁都不会出事的!您现在要好好休养身体,晚上我们还要继续赶路。”

柳卿擦了擦眼角感伤的泪水,默默点了点头。

小菊在一旁无微不至的照料着柳卿,柳卿依旧咳嗽不止,他身体很明显在一日日的衰弱下去。月沁真担心她们还没赶到地方,柳卿的身体就先不行了......

暮色降临时,喧嚷的马蹄声再度传来,月沁依稀还听见了谩骂声。

月沁很谨慎,直到天色完全黑了,才敢走到路上,她艰难的背起柳卿往前走。

柳卿本来想自己走的,但是在月沁的坚持下,还是被她背了起来。

天色再次亮起时,月沁看到前方便是一座繁华的城池,她犹豫了下,并没有找藏身的地方,而是朝城池方向继续走。

远远的就看见成群的逃荒人拥挤着朝城内走。

走到城门口时,月沁将柳卿放下来,她在脸上随意抹了几把黄土,笑呵呵凑上前轻拍了下队尾一人的肩膀,好奇的问:“你们是哪里来的,哪里闹了大灾啊,我近来怎么没听说过?”

逃荒人上下打量了月沁一眼,发觉她跟自己差不多一样破衣烂衫的,苦笑道:“你还不知道边境爆发战事了吧?我们就是从很远的边境逃亡来的,就在三天前沉渊国突袭边境,一下接连占了边境的三四座城池呢,还好我们跑得早,要不然现在指不定在过着怎样水深火热的生活呢。哎,你是咋回事,看你也拖家带口的一派落魄模样?”

月沁胡编了个借口,“我在投亲的路上被匪贼抢劫了,所以才这么狼狈。”

她说完便背起柳卿混在难民中往城内走,官兵粗粗看了一眼,便放任这些逃荒者进城了。

月沁并不敢住在客栈中,而是租了一处离医馆最近的民宅住下,她为了改头换面,特意用墨汁在脸上画了一脸大麻子,还换了一个自认为很落魄的半边脸发型。

她居住的半年时间内不时传来边境战事的消息,女帝无暇分心其它,随着时间的推移对她的追踪也不怎么上心了,终于在开春的某一日她的檄文被撤了下来,月沁的一切似乎都向好的方面发展,但柳卿的病情却越发严重了。

柳卿病卧在床上,忧愁的盯着月沁,在咳嗽间歇的时候,徐缓道:“沁儿,我的病也治不好了,你就不要再浪费钱花在我身上了,你把钱留下来,万一你以后去沉渊国真的找不到尉尘,你以后用来好好过日子也是够的。”

柳卿为什么会说她浪费钱呢?只因月沁给柳卿抓取的药方中有几味珍贵的药材,每次抓药都要花费二十多两,这些在城内居民看来一家子整年的花销都用不完哩!其实月沁并没有告诉柳卿她已经将带来的钱财花了一大半,不过柳卿也不傻,猜也能猜到月沁肯定为他的病花了不少钱,现在月亭也不在了,钱花一分便是少一分,故柳卿心痛不已。

“病不治怎么能好呢,钱可远没有爹爹重要。”月沁笑嘻嘻的说道。

月沁也不想与柳卿过多争辩,巧妙的寻了个借口转身出了房间。

柳卿长长叹了口气,明显感觉自己有一种油尽灯枯的衰竭感,他不放心的拉着小菊嘱托了许多话。待药熬好后,被小菊扶起来,将药服下,随着药劲上来便安稳的歇下了。

小菊服侍柳卿睡下后,来到了院子里,院中的桃树开花了,鼻息间都是馨雅清芬的香气,月沁正在院中抄写诗文,一阵微风起,吹拂起她石桌上的纸张,月沁清亮乌黑的眼睛轻抬望向朝她走来的人。

小菊的脸色红扑扑,突然扭扭捏捏的对着月沁道:“老夫人对小菊说,他想在有生之年看到自己的乖孙女,老夫人他......让我传达给你。”

说完这些含糊其辞的话,小菊娇羞得已经不敢再抬头看她了。他刚刚被老夫人亲切的拉着说了很多嘱托的话,大致意思就是想将他许配给月沁,让他们尽快诞下麟儿好让花家开枝散叶,不要断了花家的根。

“哦,知道了。”月沁迟迟回复一句,便再也没有了后文,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懂小菊的意思。

小菊俏脸生红,绞着手带着些期盼的眼神偷偷看着她。

月沁突感烦闷,将笔重新挂回笔架上,冷清道:“你在家好好待着,我出去走走。”

“主子,中午做您最爱吃的醉虾和溜肉段,您早点回来。”小菊在她身后柔声叮嘱道。

月沁怎么能不懂柳卿的暗示,但她不可能跟小菊在一起啊,医馆大夫已经告诉她柳卿时日不多了,现如今她怎能反驳柳卿,让他伤心?为今之计,她只能装糊涂,多拖一天是一天罢。

集市上,她转了一大圈,最后在一处卖泥人的摊位前停下了脚步,摊位上一尊笑开颜的泥人女宝宝不知怎么就入了她的眼,她犹豫再三还是买了下来,准备买回去哄柳卿开心。

又在集市上多逛了一会儿,她实在是不太想回去,因为总是被柳卿和小菊这么暗示着,她心里不太好受。

回到家后,月沁发现情况不大对了,大门敞开着,满院子都是飘零吹散的纸张,落在门口的几张纸上还踩有纷乱的鞋印,主屋卧房的门也是敞开着的,隐约能听到屋里传来的哭泣声。

月沁走进屋,看到医馆的大夫正站在床边遗憾的摇着头,小菊伏在地上痛苦的哭泣。

大夫责备的目光落在刚进屋的月沁身上,唉声叹气道:“哎呀~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你家老夫人走了!”

月沁手中的泥娃娃一下掉在了地上,碎成数块,她的眼睛紧盯着床上的人,快步走到床前,看到柳卿安然而又苍白的面庞时,心中悲恸,紧握住他的手,怅然喊了一声爹爹。

其实,这么些日子来,她觉得自己并没有照顾好柳卿,柳卿一直都处于病痛折磨的状态还时常为她今后的事操心,即便她跟柳卿是半路父女,她还是会为柳卿对自己无私的爱而感动,亲情其实有时来得比爱情要更为沉重一些,位面给了她这么一段珍贵的父女亲情却也是被她在有意无意中给消磨了。

月沁按照这个位面的习俗为柳卿进行了一次隆重的葬礼,在竖起的石碑上同时写上了月亭和柳卿两个人的名字,她故意把姓氏去掉,怕有人知道她们是花家人后,再次招来女帝对她的追捕。

举行完葬礼后,月沁便覆上面纱伪装成男子,跟随着一队行商的人一起出发前往沉渊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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