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那件案子？”小谢急问道。

“啊，”盲眼老伯笑道，“知道。在我年轻的时候——那时候我的眼睛还没有那么瞎，我曾经见过那只杀人的野兽——是一只花斑公虎，非常的凶残、嗜血，杀死了大山里无数的野兽，连野狼和花豹见到他，都会发抖。在一次狂性发作的时候，这只公虎咬死了洞穴里的母虎，最后反被自己的幼崽所杀，唉，真是天道轮回啊。”

“那么牙齿呢？为什么老虎吃人的时候，要拔掉人的牙齿？”小谢追问道。

“唔，这是一个意外。”盲眼老伯道，“牙齿是在和母虎打斗的时候脱落的。”

“母虎？”小谢疑惑道，“您刚刚不是说，杀人的是公虎吗？”

盲眼老伯微笑道：“是的，杀人的是公虎，‘拔牙’的却是母虎。”

小谢有些迷惘起来。狐狸低声道：“这家伙说话颠三倒四的，你确定他真的知道，不是在蒙我们？”

小谢皱了皱眉，她也有些疑心，“听说，那对猎户的孩子幸存了下来，您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唔，那孩子，”盲眼老伯道，“他被邻村一户人家收养了。”

“是哪个村子？”

“似乎是叫磐石村，唔，不对，是叫黄龙村，唔，好像也不对……”盲眼老伯絮絮叨叨地回忆着。

“是不是叫盘龙村？”小谢突然问道。

“唔，盘龙村，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那户人家是不是姓齐？”

盲眼老伯迟疑了一下，“也有可能是郦，或是姓皮。但你说的，大抵是没错的。”

小谢心头猛地一沉，起身便要马，狐狸拉住她道：“去干嘛？”

“齐天洪，一定是他！”小谢斩钉截铁道，“除了曲有容以外，牙医案的所有人都是他杀的！”

“是不是有点太武断了，”狐狸悄悄指了指那个盲眼老伯，“这个人说话颠三倒四的，不能信他，我们还是先多问两个人，把事情搞清楚了再说。”

“不行，不能再等了！”小谢急道，“你记不记得，齐天洪说小豆子死了以后，他妻子一直做噩梦，她一定知道齐天洪杀人的真相，齐天洪之所以不让任何人和他妻子接触，一定是怕她说出真相来。那个哑女现在很危险，我得立刻去救她！”

“这都是猜测，你又没有证据，”狐狸皱眉道，“就算齐天洪真是当年那个小男孩儿，也不能证明他是这次杀人案的凶手吧？”

“一定是他！”小谢急道，“我从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很怪，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呢？”

“我不是不相信你，”狐狸道，“但找凶手不能光凭直觉，直觉很容易欺骗你的。”

“我以为最重要的不是找出凶手是谁，”小谢不假思索道，“而是保护无辜的人不再受害！你留下来找你的证据吧，我必须得去救人了。”说着，回马就要走。

狐狸见她心意已决，无奈道：“好吧，那你自己当心点吧。”

小谢骑马疾驰至齐天洪家中，使劲敲门无人答应，心下一急，干脆一脚将门踹开了。门后的哑女吓了一跳，急忙往屋里躲，小谢箭步前将她拉住，“姐姐，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我们已经知道，你丈夫是杀死小豆子一家的凶手了，你现在很危险，快跟我走，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哑女如遇当头一旁，怔在原地。小谢见状，不由分说把她往屋外拉，那哑女却拼命往回躲，一边不停得摆手，似乎是在拒绝小谢的帮助。

“你相信我！”小谢急了起来，“你丈夫真的是凶手，趁他不在，我们赶紧先到安全的地方去，迟了就不好了。”

哑女仍是不听，拼命挣扎，她的力气出奇得大，小谢右手又使不劲，竟扭不过她。就听见门口有人道：“阿旋，我回来了。门怎么开着？”

正愣神之际，齐天洪已经走进了屋里，错愕地望着小谢：“你？你怎么会在我家？”又见她紧拽着妻子，不禁急叱道：“你拉着她做什么？”

小谢回过神来，拔出剑呵斥他道：“齐天洪，你的所作所为我们都已经知道了，我劝你现在就去官府自首，否则的话，休怪我不客气。”

“你不要信口开河！”齐天洪道，“我做什么了？”

“还敢抵赖，”小谢冷笑了一声，“你敢说，十七年前茅棚店遇害的猎户，不是你的父母？”

齐天洪似乎被人戳中了什么一般，脸色陡然变了，全身的青筋似乎都爆了起来，犹如一头发狂的野兽一般，随时都要扑将过来。小谢正要拔剑抵御，忽觉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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