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烟花齐鸣中,新春悄然而至。
辞旧迎新,在农村是个热闹的话题。时下外国流入的节日,如万圣节、平安夜、圣诞节在大部分农村地区并不盛行,说白了,这是对外国节日的排斥和不理解。
如圣诞节,这个节日来源于耶稣的寿诞。我国信仰耶稣的人能达到1%,大概率是达不到的,所以外国的“圣人”诞生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青山镇最重要的节日有那么几个,中元节祭奠先祖,清明、重阳为先人扫墓,中秋阖家团圆,除夕、新春辞旧迎新。
各个村子也在春节00:00分开始燃烧烟花爆竹,热闹非凡。
陆昔的行程安排的满满的,年初一宅在家里,年初二和陆菲菲约好去外婆家,年初三宅家里,年初四、年初五去拜访几个阿姨,直到年初六,陆昔才算真正闲下来。
路维扬、黄永琪等经常到鹞子村的人给他打电话拜年,让他没想到常淮勇竟然也打电话过来,“陆小友,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陆昔赶忙道:“常老爷子,新年快乐,近来身体可好?”
常淮勇笑道:“好啊,能吃能睡,吃嘛嘛香。多亏了你的百年人参,我感觉还能多活十年。”
“我的百年人参只是药引,关键还是老爷子你的意志。”
寒暄一番,常淮勇挂了电话,招呼常峪诚到自己面前,“峪诚啊,过段时间你亲自去那个小村庄拜访陆昔,记住,不可失礼。”
常峪诚皱眉,道:“爷爷,那个人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吗?他不过是比一般人胆子大了一些,经常出入大青山,搜刮到一批野山参,其他的,似乎没什么特别的了吧?”
他实在想不明白,以常淮勇的身份,只要打声招呼,不知多少人排队等在公司门口,就等着常淮勇的接见,哪怕那些市里的官员,也不过一个电话的事,何必需要对一个小角色如此恭恭敬敬?
常淮勇叹道:“你这个想法错的离谱。对你来说,他是个微不足道的人,可有可无,甚至名字都不需要记住。但对我来说,他是救命恩人,对于这样的人,需要心怀感激。”
“你还不够成熟,再磨砺几年,等到你能完全理解这里面的深意,我也就放心把公司交给你。”
……
好不容易在家过了个美年,陆昔感觉自己长胖了,起码5斤,此时正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美美地回忆去年一整年的成绩。
首先是老山参的收入,成功为自己后来的事业奠定了根基,然后就是养甲鱼的决定,顶住了老爸老妈给的压力,顺利地拿到了创业后的第一桶金,最后就是种植田七,收益可观,前景良好。
这一切都得益于仙人泉。
倘若没有仙人泉,陆昔大概还在某个城市摸爬滚打,忍受上司恶劣的脾气,要是没中彩票,这辈子都不可能在北上广深买一套房。
仙人泉的来历,他不清楚,但里面的泉水对人类、动物、植物都有非比寻常的效果,尤其是蛇类,更是莫名的吸引力。
去年在村子投入的人就那么几户,但今年可以肯定,人数一定比去年更多。绝大部分人心里想的是,在村子里就能稳稳当当地发财,何必去外面看人脸色吃饭?
不止鹞子村人,就连其他村子也有人争相模仿,但没经过泉水滋养的牲畜、蔬菜根本卖不出价格,那些老板也瞧不上。
以前陆昔想的是赚够了多少钱,就可以每天躺着不干活,可现在每年大概400万入账,他还是闲不下来,寻思其他门路。
现在陆昔在思考一个问题,有没有办法自己不动手,就能把泉水投到各家各户水井里。
因为陆昔大晚上去人水井里倒泉水,总感觉做贼似的,这万一要是让人发现了,还以为他投毒呢,不得报警抓他?
鹞子村现在的发展,离不开陆昔隔三差五倒泉水的功劳,要是脱离了泉水,估计村子的发展也会受到阻塞,甚至完全崩溃。
那些产业都是他提的建议,要是全倒了,他以后在村子里走动,估计少不了别人指指点点。
“不想了,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看一步吧。”抱着枕头往头上一盖,没几分钟,细微的呼噜和磨牙声就井然有序地响起。
这不刚睡下没多久,陆德广就来了,刚进门那宏亮的嗓子就惊醒了陆昔,“陆昔,陆昔,你在家不在?在家吱个声。”
陆昔立刻跳起身,深呼吸,回应道:“在呢。”
正欲下楼,陆德广就到了楼梯口,二人险些撞上,“十九爷,你找我有事?”
陆德广兴致不错,道:“当然有事了。这都过完年了,你怎么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刚睡醒呢。”
陆德广也不理这些,说道:“昨天加今天,我就让人问了几十遍,那些在外打工的小子这些年积攒了钱,都想着在村子干点事,你能不能支个招?这事别推辞,去年你点的行业可都挣了。”
陆昔立马摆出苦笑脸,“十九爷,我又不是财神爷,不会点石成金,我就随口一说,挣了那也是他们努力,和我真没太大关系。”
陆德广就道:“随口一说就让人发财,你不是财神谁是财神?老规矩,有什么项目你尽管说,赔了不赖你,做生意就要有做生意的样子,我和你二十一爷帮你撑腰,谁要找你,看我们收拾他。”
陆昔知道躲不过去,陆德广也是个老顽固,赖上他了非让他出谋划策。他就问道:“具体有几户清楚了吗?”
陆德广道:“咱鹞子村42户人,广字辈且不说,国字辈的动了心思的还真不少,那代人没怎么舍得大手大脚,存折里都藏着吃利息的养老钱呢。正字辈也挺多,到目前为止,除了正霆没找过我,正明那混小子还没出来,其他的都跑我这来了,正勤打算关了小卖部大搞特搞。”
陆昔不由脑壳晕,老天,这是给我出难题呢?
这笼统算下来,不得四五十人?
村子肯定是不能只做一样项目。如陆风的果园鸡,首先因地制宜,荒山、果园,鹞子村的山头也有一些,甚至还有几座待开发的荒山,可要是人人都搞果园鸡项目,就是把大兴村的荒山也算进来都不够分的。
况且开发荒山是一个耗时耗费钱财的活。
四五十人,资金估计不一定够清理一座山呢。
这是个耗费脑力的活。
陆德广笑吟吟地说:“你小子也是村里的名人了,村里的人跑到我家都是想搭个桥跟你咨询有什么项目,要不这样吧,我这个村长给你当了?”
鹞子村的村长、村支书是没有工资的,说是村长,实际也就是个统筹安排的长辈,什么事麻烦都找他们,纯属吃力不讨好的职务。
按照某些地方的说法,鹞子村其实应该叫作鹞子队或者鹞子屯,往镇上那一路九个村子加起来才是一个村,不过这名字叫了很多年,大家都没想过纠正,也就懒得改了。
村里选村长、村支书很多时候靠德高望重。因为这一片都是贫困地区,上面也没派大学生村官下来,所以一直又本村人担任,一方面知根知底,另一方面,对村子的情况也了如指掌。
要是陆德广这会儿祠堂开会说要卸任推给陆昔,十有八九陆昔就能成为鹞子村的村长,反对的票估计都不存在。
“别别别,我帮忙还不行吗。”陆昔咧着牙道:“村子的事我义不容辞,出钱出力都没问题,其他的事就算了,我真不是干这行的料。”
“你这家伙,就是懒的。”陆德广笑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