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回来啦。”何风正要出门,见到了刚从马车上出来的冷渊。
冷渊只点点头,看上去脸色很难看,何风退在一旁想等着冷渊进了门就开溜。
正要进门,冷渊好像又想起什么,问道:“那个救人的女人没什么事吧。”
“没,没什么大碍。”
“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走的这段时间你做什么亏心事了?”冷渊发现何风白净的脸泛红,像个小姑娘似的,又看见他手上拿着一个盒子。
“要出去见人?”
“有个朋友身体不舒服,叫厨房做了点红糖糕去探望一下。”何风扯了个谎,其实他知道公子不会介意他去探望苏姑娘,可是他怕公子误会。
“你好像也很少出去看朋友,去吧,对了,得了空去帮我看看苏姑娘,看看有什么需要的,要是得了病可以接过来休养几日。”
“是,公子,我这就去。”何风得了准,便匆匆溜掉了。
冷渊本打算回来了就去看望苏蓓蓓,不过此时他心情很不好,何风似乎跟她交情还可以,就让他先去看看吧。
看着苏蓓蓓喝下姜汤和中药,又强制她躺倒休息,赵羡君这才将门掩上,满意离去。
何风来时见门没从里面锁上,便推门而入,走到房间见苏蓓蓓躺在床上,心中不由得担心起来,急忙走近问道:“姑娘不舒服吗?”
见何风来了,苏蓓蓓坐起身说道:“没有,可能昨日受了寒,已经吃了药,现在好多了。”
“姑娘为何门不关紧,虽然是白天但是最近城里不太平,还是谨慎点好。”
“赵公子来了,非要我上床休息他才走,我就没再起身锁门。”这古代的门真是麻烦,苏蓓蓓心想。
“赵大公子吗?”
“是二公子和三公子,帮我煎药的是三公子。”
“赵家公子对姑娘真是关心。”
他们来可不只是对自己的关心,苏蓓蓓心想,不过他们给自己买药煎药,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是的,他们听说了我下水救人不放心便过来瞧瞧。”
“哦?看来他们昨日也在河边了,若不是那些女子挤得厉害,我和他们都能下水去救人的。”
“好了,没出人命就好了,”苏蓓蓓安慰他,又看到他带来的盒子,问道:“是带什么好东西给我吗?”
“我叫厨房的人做的红糖糕,刚刚做好的,你尝尝。”何风打开盒子,拿出一块赤红色的糕点给她。
苏蓓蓓今日还粒米未进,赵羡君虽给她熬了姜汤和中药,却忘了填饱她的肚子,何风来的真是时候。苏蓓蓓接过尝了一口,香糯甘甜还是热乎乎的,三两口一块糕便下了肚。
何风见她喜欢,高兴地赶紧全部拿来,说道:“慢慢吃,我去给你烧点水,你不能喝冷水。”
这里连个保温瓶都没有,苏蓓蓓心中哀叹,不过还有这么好吃的红糖糕,还有体贴备至的小帅哥,也算是补偿了。
“你年纪轻轻就考虑得这么周全,有前途。”
“谈不上前途,只是从小服侍人惯了的。”
苏蓓蓓点头,赵羡君怎么样也是个公子哥,小事就不如何风这么细心。
“你从小就服侍人,那你的功夫怎么学的?”苏蓓蓓并没见过何风的功夫,不过那晚船未靠岸何风便能到河岸,而且冷渊也能轻易翻墙,她估计着何风应该也会点轻功。
“姑娘知道了?”何风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这都是公子的功劳,公子让他的师父教了我一年多,师父后来去云游了,我也就学个皮毛而已。”
“那你家公子的功夫比你高了?”
“那是自然,不过我练功时公子没跟我一起,他应该早就学成了,公子的功夫到底怎样我也不知。”
“一年多就能学得这么厉害,真是神奇。”苏蓓蓓由衷地夸赞。
“那是师父本领高,他轻易不收徒的,不过他倒是愿意听公子的收了我。”
“那也得底子好悟性高才能学得这么快吧。”
“不是我自夸,师父确实说过我是练武的料,可是后来师父说他必须云游去了,只再教我些运气吐纳之术,让我平日练习。”
这轻功还真的存在,应该是后来失传了,现代的气功估计只是古代轻功的皮毛,而且很多气功都是骗人的。
何风去烧了热水来给她喝,苏蓓蓓肚子填饱了,药也发挥功效头也不疼了,感觉舒坦了许多。
“我已经觉得好多了,你公子快回来了吧,你回去吧。”
“其实是公子叫我来的,他说姑娘受了凉怕你不舒服,让我过来看看,还说如果你如果病了就到冷府中歇息几日。”何风本来就打算要过来看她的,不过他知道苏蓓蓓可能生气公子那日没下水救人,而且公子今日确实是关照他过来,他得帮公子说说好话。
“我没事,放心吧。”
“那好吧,若是不舒服就雇个马车过来。”何风想起今日公子回来时脸色不好,估计出了什么事,就没再请苏蓓蓓一同去冷府。
苏蓓蓓将何风送出门去,想着何风说的话,心中说道,冷渊啊冷渊,你那么冷血见死不救,现在对她又这么关心,真是个矛盾的人,当然也有个可能,那就是他不会游泳!对啊,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个可能性,至于那些官差救不救人那是县令的事,冷渊毕竟不是官员,哪能指挥得了官兵。看来这个女人心中完美的男人也有缺点的嘛,苏蓓蓓开心地想着。
何风到府上时已过了用膳的时辰,他便溜到厨房去找吃的,顺便想问问厨师病刚好的人吃点什么好。到了厨房,没见到杏花楼的大厨,却看见忧心忡忡的紫鹊。
“紫鹊姐姐,发生什么事了,可是公子又给你什么为难的任务了?”
“不是,公子回来就在院中喝酒,我也不敢劝他,只能煮点醒酒汤了。”
“公子你当然劝不了,醒酒汤你做好我来端进去。”
紫鹊赶紧点头,何风过去她求之不得。
冷渊已喝光了两壶酒,这个酒壶真小,叫紫鹊拿一坛子过来吧。
“紫鹊!”
“公子,这是紫鹊给你做的醒酒汤。”何风将碗摆在石桌上,不敢看冷渊凌乱长发下颓废的神情。
“你们现在会自作主张了,端走!”
“现在赈灾的事还没结束,公子可不能喝醉啊。”
“不想管!死女人竟然拒绝我,这么多女人爱慕我她却对我无动于衷,她不知我花了这么多银子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她!”
“即便不为了如风姑娘公子想必也会这么做的吧,公子需得确定所有的粮食都用于赈灾,这样才能保得乌溪镇太平啊。”
何风说得对,冷渊知道,可是他却不想管这些事情了,他费尽千辛万苦想保住乌溪镇的安宁,可如风的拒绝让他只觉得一切都是空虚。
“你去粮仓那帮我看着吧。”
“我一个下人,去了也不管用啊。”
“叫你去你便去,难道我会在那边一直守着吗?去吧,将每日的记录给我看就行了。”
何风正待出去,冷渊又叫住了他:“苏姑娘没事吧。”
“受了点凉,听她说赵家二公子和三公子给她熬了药,现在已经好了。”冷渊之前叮嘱何风盯着苏蓓蓓,他不敢有隐瞒。
“她不肯过来吗?”
何风心里咯噔一下,公子不是说她病了再请她过来歇息下吗,早知道再坚持一下请她过来了。
“苏姑娘说已经好了,不用过来了。”
“去吧。”冷渊想起苏蓓蓓,心里感觉好一点了,这个女人也算是帮了自己第二回了,那日晚上她跟自己说的来自其他时代的话他当然是不信的,不过这女子身上确实有不同寻常之处,两次都是在紧急关头把人救下来了,是有点本事。如风也是个很有本事的女子,为何就要为着不切实际的目标甘愿沦为匪盗呢,若是她也能像苏蓓蓓一样把自己的过去只当成其他朝代的事,安分守己的过着小日子该多好,他很愿意为这样的女人提供帮助的,也许是因为如风,自己才这么关照苏蓓蓓吧。
临时搭建的粮仓是为了赈灾准备的,何风到了此处发现事情比想象中进行得顺利,几个下人正将粮食一袋袋整齐放入仓中,县吏在旁边清点记录。官差在仓外巡视,知道他是冷渊的家仆对他都毕恭毕敬。
“何兄弟!”是陈放叫他,陈放经常跟公子来往,所以对他不陌生。
“陈大哥,幸苦你了。”
“哪里话,这是应该的,你们家公子肯定累坏了吧,他一个富家公子哥,能这样奔波真是难能可贵。”
“是的,我家公子一回来就睡觉了。”何风可不想告诉陈放他家公子在喝闷酒。
“你家公子睡得着?”陈放打量着何风。
何风只装作不知:“陈大哥什么意思,有官兵在这里守着还会出差错吗?”
陈放将何风拉到暗处说道:“你还信不过我,若不是我压着手下不将那带头的匪盗女子的事告诉县令,你家公子可能也要跟着倒霉,不过我不担心你家公子会坐牢,最多会被审问几句吧,你家公子应该挺伤心的吧,郎有意妾无情啊。”
何风看看四周确定无人偷听才说道:“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公子回来就喝闷酒,我也不知怎么相劝。”
“他倒有心思喝酒,我们在这里担惊受怕的,我们是官差,私放了重犯可是罪加一等。”
“那公子不会有事吧。”
“他不会有事的,我想好了,到时候最多把责任都推到我头上,他是公子哥犯人逃了他管不了也没什么事,最多算知情不报,我跟手下的讲了其中利害,应该不会有人走漏消息,如果知道重犯在乌溪镇,只会加重我们的任务。”
“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一点没事我也不跟你讲这许多了,我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让你转告你家公子遇着那女子时让她速速离开乌溪镇。”
“好的,回去必定禀告。”何风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想若是如风能答应跟公子在一起,公子定能想出法子让如风姑娘堂堂正正地生活在乌溪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