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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犹卷!!!

如果要问犹卷,她为何在这里,那么她会告诉你,这事要倒回十天前说。

十天前,妖界,云池,妖皇设宴。

雕梁画栋,丝竹绕耳,满屋的人先是做了几个小游戏,随后被美食吸引。

因为是个散宴,不重礼节,犹卷与文至厮混在一处,两人猜拳灌酒,玩的略有兴致。

犹卷听到有女声从高处传来:“连城”。她一抬头,是妖皇。

连城是犹卷百年前得的封号。

妖皇坐姿端庄优雅。一身黄金衣裙,里面是齐胸的裙,外面是披肩长衣。露出的肌肤白净。妩媚而不失高贵。

头发盘成馆,金钗皆是尊贵的黄金色,又有胭脂色的珠子做额缀,柳叶弯眉,如天上弦月温婉。明眸照水,折射的清纯让人爱怜。美艳动人形容不尽。

犹卷远远望去,意态风流,在台阶下回应:“陛下,何事?”

妖皇字正腔圆,声音十分好听,说:“你近来可空闲?”

犹卷哂笑,露出两个酒窝。五十年前,妖魔停战,她从边界回来后,就彻底堕落成了一个纨绔子弟,宫廷里谁还不知道她是个大闲人呢?

妖皇真的只是客气一下,接着道:“艾草近来病的很严重,艾花想回来照顾她。她在凡间有个任务,我思来想去,这个任务由你去接替最合适。”

艾花是妖皇最忠心的婢女之一,犹卷听到凡间这两个字怔了一下。

都是些久远的记忆,搁在心里都能落灰了,原本被时间扫的不剩下什么,但到底是不愉快的事情,要真去了,难免勾起些旧情绪。

她视线在妖皇周围一扫,艾花果然不在:“为陛下效劳是我等的荣幸,然不久就是文至的寿辰,五年没为他庆生,难免他要发脾气,我也不好漠视了他。”

文至当时背地里给了犹卷一个大白眼。

妖皇从容道:“我替你备份大礼就是,有这份心意在,想来文至能知道你的心意。”顿了顿,又道:“你也不必担心,巧是三百年,你去凡间也是无碍的。”

那凡人三百年前死,两百年地狱,一百年人间,正常的话,在地狱做鬼。实在是个长命的,也是个百来岁的老头,你打那头来,他从这头走,就是问个路,那也是各有各的天地,认也认不出。

犹卷听出这层意思,又见妖皇态度坚决,心里隐隐觉得不妙,但人君你臣,容不得你不答应,拒绝的话被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犹卷缓慢的在妖皇的明眸的点了一个头。

妖皇舒心一笑,端起了酒杯,与群臣同饮。几个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后。犹卷从惨淡的任务里回过了神。不得不问上一句:“不知是个什么任务?”

妖皇回答的相当含糊:“是我的一件私事,你直接与艾花交接就行。”

妖皇下达任务后,犹卷继续搁公主府里悠闲度日,从侧面表达了不愿去凡间的想法。妖皇态度很执著,几次派人来催,犹卷不堪扰。默默的滚下山。

于是乎,犹卷到了凡间。

与艾花交接是在人妖交界的双临城的林繁客栈。

艾花是个貌美的狐妖,酷爱红色眼影,这让她显出几分霸气。霸气的艾花说:“任务是毁了当今齐太子的五段姻缘。我现在已经毁了三段姻缘,还剩两段。第四段姻缘马上要等到了,公主只需要等待第五段姻缘即可。”

这是个新鲜的任务,犹卷十分无知,偏着脑袋问:“怎么才算有了姻缘?”

艾花说:“当他有了要结婚的对象,就是有姻缘了。”

犹卷表示了解,又问;“怎样算毁了姻缘?”

艾花说:“两人没成。”

犹卷再次点头,两人认识多年,也没什么好客气的,艾花想走的急,犹卷就让她早退了。

艾花站起身,从手里变出一根平平无奇的红线圈,告诉犹卷,第五段姻缘毁掉的时候,这根姻缘线自然会断,任务就算完成,并叮嘱犹卷,妖皇十分在意这件事,一定要干的认真一点。

犹卷再点头。

艾花最后指点迷津:“齐太子的婚礼是在今天下午。”

她不得已,连忙赶到扶祁。

白府,新娘子早早的画好了妆,明月珰系耳,头戴蓝色凤冠,水做的人儿这会子用胭脂装饰,更添一层明艳,把整个房间的丫鬟都看呆了。

沛儿回过神来,看到众丫头的呆样,噗嗤一笑,对白楠说:“小姐真跟天仙下凡似的。”

白楠眼里含着羞涩,瞪了沛儿一眼,沛儿笑咪咪的把如意锁给了白楠。

宫里的嬷嬷也笑的很喜气,常在太子跟前掌起居的韩嬷嬷身份尊崇,站在白楠身后,和蔼着脸,说:“姑娘是真真的好样貌,与太子殿下站在一起是真正的金童玉女。”

白楠脸微微红,十分的不好意思。

一行人又一顿忙活,先把喜帕盖在了未来太子妃的头上,等待吉时。

犹卷从外头飘进来,正看见盖着红盖头正襟危坐的新娘。隐身的她圆着嘴对新娘吹了一口烟,新娘垂头昏迷。

又趁着众人不注意,她与新娘换了位置,盖上了盖头,小新娘被隐身,放在床上。

犹卷估摸着,过上一天后,这个府邸的人就会惊奇的发现,他们的小姐嫁了一天其实没嫁出去。

按犹卷的机灵想法,坏齐太子两桩姻缘最快捷的方式是,自己替这个小姐成亲,再和齐太子散伙,一个晚上的功夫,任务就算完成了。

自己替这个小姐成亲。第四桩姻缘没了。有姻缘既然是结婚,那么齐太子和自己都有婚礼仪式了,应该是可以算的。

人为制造姻缘,先成亲,后抛弃。两桩姻缘妥了。

于是,犹卷成了新娘。

等了一会,很快,外面吹吹打打,变的热闹,看样子是新郎来了。

侍从们一阵手忙脚乱的准备,犹卷终于听到喜娘高喊:“新娘上轿!”

犹卷由人扶着起身,一行人小心翼翼的照看着新娘,鞋子不知道是个什么款式,又高又窄,害的她走出两步差点一个跟头,还好有个前手,一个婢女扶住了她。

外面突然一串轰隆的炮仗声,吓的犹卷原地不敢动弹,但大家都在往前走,犹卷也只好迈出脚步,这没走几步,不想又有波折。

凡界大门竟是带槛的,犹卷的小脚硬生生的撞上去,痛的“撕~”的出了一声,眼泪花花的盈在眼眶。

小丫头悄悄对犹卷说:“小姐,你怎么这样不小心?”

犹卷想,这是我的错?咱妖界不兴这一套。但考虑到自己与小新娘声音不同,没有出声。

忍着疼痛往前走。上轿时,有一支手放在那里给自己借力,犹卷看了看,十分修长洁白的一双手,满足了一个手控对于美的追求。

犹卷扶着那只手,两手相触,温柔细腻,那只大手散发着温暖的温度,十分奇怪的感觉。

犹卷上了轿,轿头的前边是金黄的牌匾和新郎,后头是搞音乐的,中间是沉闷的犹卷。

别的新娘还可以坐在轿子里想望未来。犹卷身为一个临时新娘,坐在轿子里十分无聊,花轿一颠一颠的,尽管外头吹吹打打的声音很大,犹卷还是打起了瞌睡。

她顺带还做了个梦,梦到了三百年前,东初十二年。

到底是来了凡间,心里有所触动。

梦里头,她在北疆,黄沙漫漫,狂风不止。大概不久就又要与魔界进行一场恶战,空气无形里都带着压抑沉闷,天暗沉沉的。

几个将领们一起商量对策,她那时还是一个百户长的官衔,以男儿身待在军营里,不知道下一次是要作战转移还是在原地休息。只是麻木的等待消息罢了。

同级的晓生,撩开帐篷,一股风也跟着进来了,火苗被吹得弯了腰,往低处拉长了尾巴烧。

才五百岁的晓生说:“连城,叶蒙将军叫你过去。”

另一个老哥夸张的挖了挖耳朵,说:“你说什么?叶蒙将军?叫这小子过去?”

叶蒙将军对于只是百户长的连城,当然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存在。叶蒙将军找她,别说老哥吃惊,她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内心怀着诸多揣测,她从自己的帐篷出来,一阵寒风呼号,冷的犹卷一个哆嗦。那正是一年最冷的时候,部队物资紧缺,棉袜缺少,犹卷身为百户长也分不到一双袜子,虚空的一脚踩在鞋子上,能感受到鞋的骨架,冰凉刺骨,冻的她一个哆嗦。

将军的帐篷与犹卷的帐篷隔了老远,她小跑了过去,心里一阵迷茫,不知是发生了什么。

与帐篷外的士兵鞠个躬,犹卷掀开了帐篷。

那帐篷里只站着叶蒙,他正在站在一个大的火把堆上,犹卷拿着一把刺刀,竖立在地,行了一个跪拜礼。

叶蒙扶她起来,与她面对面,问:“你就是连城?”

犹卷鼓足了气势,雄赳赳,目光带了敌意:“是!”

叶蒙是整个北疆最年轻最优秀脸蛋也最优越的一个将军。但他对犹卷并不友好,平淡的看着犹卷,“你就是小殿下?”

犹卷被吓了一跳,他怎么会知道?

叶蒙稳声说:“陛下传来口信说,人间的楚王要薨了,你如果要见最后一面,还来的急。”

犹卷脸上还蒙着一层灰,眼神也蒙了一层灰,手指紧握成了拳,长长的指甲因为拳头握的太紧,刺着掌心里的肉,她浑然不觉,站在原处什么反应都没有,甚至有些晃神,半天,像是才听到似的,反问:“谁?”

叶蒙说:“楚王。”

她屏住了呼吸,不敢有声响。

她想起那些爱恨,想起那记忆里那张冰雪不融的脸,张大了瞳孔。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后退了两步。

好半天才能摆出一张冷漠的脸:“见他最后一面?别说这辈子,就是下辈子,下下辈子,他也休想见到我。他是生是死,与我无关,这样的人。”她冷笑,拿出了最恶毒的话:“还是早点死为好。”

语气冷静后,她说:“转告陛下,何必多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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