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卷走后,杨瑜自己租了一辆马车,一路走捷径,用了半月才回到扶祁。
回了扶祁后,他过得十分安宁,恢复了他本来的生活。
他整日在处理政务与看书之间徘徊,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他想抹杀掉犹卷的存在,既然不能在一起,就不在一起好了。
他拿出了自己画的犹卷的画,好几副,让田台烧了,田台最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是什么,拿着画纸唯唯诺诺的“嗻”,等出去处理了,又回来确认,:“殿下,您真的要烧?”
杨瑜此时越想越恨犹卷,心里一腔怒火,冷着脸,:“烧了。”
火盆就摆在院子里,袅袅的青烟往上飘,他的心中也跟着画纸似的,死了一遍。
白楠总爱过来串门,看来肖阳还是没有得到她的心,而白楠又把和皇后的关系处理的很好,导致杨瑜也不知道什么。
只是肖阳往杨瑜这边跑的愈发的勤快了,杨瑜看他就是巴巴的来看白楠的,并不什么,心中反而在肖阳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怜惜他。
又想起自己从前和犹卷在一起时,自己的那种望眼欲穿,心中也怜悯自己,至于犹卷,他不愿意去想了。
肖阳有一次碎嘴提到了犹卷,开玩笑一样的在杨瑜面前提起犹卷,问杨瑜:“犹姑娘呢?”
杨瑜猝不及防的听到之后,拿着茶杯的手滞了一下,觉得这个名字简直就是毒药,他冷着脸:“以后不要在提这个人。”
肖阳不解的看向杨瑜,但杨瑜没有再解释。
肖阳回去琢磨了一下,果然没有再提。
杨瑜因为答应了犹卷了姻缘,很快向王后提出了想纳妃。
王后提了一句:“有合适的人选吗?”
杨瑜怔了一下,没有,又和王后,想要自己亲自挑选。
这是桩假婚约,他也不想伤害别人,就挑合适的。
一月,是齐王的生日,举国同庆,齐王宫更是歌台暖响,春光融融,齐王后宴请了各个大臣的女儿们入城,意思很明显,就是让杨瑜自个挑选。
白楠知道这件事后,病倒在了家郑
杨瑜坐在大殿的侧方,看着各家的女儿们,燕肥红瘦,觉得都甚好。
只是那些女孩们的目送秋波,眉眼含情总让人觉得空落落的,心里总是似有若无的会想起一张脸,他最熟悉的那一张,飘然若仙,美极了,却总不把人放在眼里。
他做的很好,没有去想起犹卷。
犹卷也做的很好,她没有后悔,长达两个月的时间,她一消失就是无影无踪,仿佛在也不会出现。
齐王今日非常高兴,杨瑜长到那么大,每每到了自己父亲生日,总是逃不了献曲这个环节,今年也没有任何例外。
他今年心思疲累,没有精神去折腾编曲之事,便自个随意翻了翻自己从前写的曲,在金碧辉煌,歌舞酒肉样样不缺的大殿里摆着一副肃静模样,开始抚琴。
空气开始寂静,他能感受到底下有一排女子爱慕的目光。
他突然想起,犹卷也听他弹过琴音,她也认同过他,但不过是飞速而过,她没有什么留恋。
她没有多余的要求过自己,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喜爱。
所以,呵,她果然还是不喜欢自己。
越想不过是越来越多的证据。
这一首月夜被杨瑜谙熟于心,他心里有些出神,但不影响流利程度,弹的仍然是二十桥明月夜。
等到弹到最后一声,杨瑜用手顺拨琴面,留下一串颤声。
齐王头戴着金色王冠,坐在殿上的躺椅上,边上座的是王后。
他有些胖,这是平日贪吃导致的,齐王性情宽厚,这会在上方听的兴味盎然,有些回味的神色,他摸着自己的长胡须,点点头,品味完了,:“瑜儿今年的琴技退了。”
杨瑜这一年几乎没有碰过琴,琴技被明白人一听,非常明显。
这时候却有一个女子的声音:“我看未必,瑜儿从前弹琴,都弹的很有高士之风,雅则雅,就是不带什么感情,现在这首月夜原本是草木葱茏,闲适怀人。
可瑜儿却别有心意的改成了树草凋零,袅袅相思。听着很动人,尤其是相思的那一部分,倒是填补了他从前那一点冷清。”
出声的是谁,杨瑜很清楚,就是他那同胞的亲姐姐杨静。
杨瑜回头去看坐在侧席,就看到自己皇姐眼里那玩味的笑意,她抿着唇,姣好的面目,像极了王后年轻时候的模样,清婉极了,眉目却有一股不容易驯服的野性,她座的端正,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我看瑜儿是对哪家姑娘动了春心,这才把相思之苦弹得这么深牵”
杨瑜沉默的看着她,眼里一时空茫与慌张,他竟然是这样弹的?他弹出了相思,怎么他自己竟一点也看不出来。
心里犹如被擂鼓敲了一下心脏,耳边是刺耳到不行的声音。让人难受的紧,心抓的紧。
齐王听完这番话,也点零头,觉得是这样,瑜儿的婚事在他心头的一桩事,但这孩子自己一直不上心,连娶几年总是出现各种问题。瑜儿日后是要承他位置的,不能无后。
如今他对风月上终于开零窍,只要对方合适,他自然不会拦着。
齐王带了几丝笑意的看向杨瑜:“我儿心属意何人?”
杨瑜心下被杨静这么一,犹如被判下死刑,他还能思念何人,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人。
他以为他会忘记她的,可是他为什么……他竟然还不死心的思念她。
她不值得思念。
他对她太失望了。
对自己也太失望。
于是他没什么表情的低下头,嘴巴倔强,语言冰冷:“父亲多想了,我没樱”
王后在上方看着,却并不多言。
齐王被噎了一下,笑着带过了。
而杨静则看了看杨瑜的背影,她才不相信呢,自己的弟弟他还不了解吗?
杨瑜从中间的台上下来,一时心里心里失意极了,他坐在席上,也不出声。
等过了会,杨瑜这才稍稍打起了精神,开始重新将心思放在了宴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