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卷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她是一个爱八卦的人。原来是她了解的不够清楚,杨瑜是有喜欢的饶,那自己逃出梁王宫有希望了。
杨瑜何尝看不出犹卷的心思,无话。
犹卷想要立马就听杨瑜故事,但她看了看乌黑的屋子只有一只燃着的蜡烛,摇摆不定,在外面露出的半张脸也感觉到寒冷。
早春,还带着凉意。
犹卷视线在屋内逡巡,扫到杨瑜的一件白色的云肩就放在屋里的低屏风上,烛火没到那一处,所以光线暗淡。
犹卷嘟着嘴,衡量了一下,田台就在屋外,可以叫他进来把衣服拿给杨瑜,但自己好像离屏风更近,她咬了咬唇,最后还是选择了掀开被子。
这几杨瑜总是来,犹卷考虑到体面问题,是衣裳完好的,穿着的是一件粉色纱裙,身体猛的接近冷空气,犹卷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冷意,她哆嗦了一下,坐在床上伸出脚,去踢找自己的鞋。
杨瑜看到犹卷突然起身,疑惑的看着她:“你想喝水?”
犹卷找到了鞋,将脚伸进了鞋里,她目光专注在这上面,没有去看杨瑜,语气轻轻松松的回杨瑜:“我才没有想喝水。”
她两步并三步,飞快的想要往屏风走去。
杨瑜自然不知道犹卷的想法,只是觉得犹卷现在这样也翻不出,自己也还在,她肯定不是想逃走。
他目光追着犹卷轻快的步伐。
等到犹卷把云肩拿到了杨瑜面前,他才明白她在干嘛。
犹卷大大方方的站在杨瑜的身侧,正面向着墙,转了半个身子看杨瑜,“虽然你在这里照看我并不是单纯的为了我,但是,考虑到你确实是在照看我,我就大人不记人过,给你拿一个云肩吧。”
她身子往前了一步,去递给杨瑜,杨瑜愣愣的看着她。
心里就像在温水里泡了一遍一样,暖和的不得了。
前一刻对司马傅的记恨也被他抛到了脑后。
他不自觉的流露出最柔软的神色,看着犹卷。
犹卷看到这样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反应,麻木的上床,将被子笼在了自己身上,坐在床上对着杨瑜一本正经的关切:“你怎么还不穿上?你在这样就要着凉了?”
杨瑜拿着披肩,一动不动,眼睛看着犹卷,心里有了贪心,他想要犹卷给他披上。
犹卷看着杨瑜的眼睛,看他一点反应没有,有一点苦恼,用手轻轻的挠了自己的黑色的发丝,她:“当世子都这般娇气的吗?连自己穿衣服也不愿意。”
她又自个郁闷纠结了一下,眉头锁在一起,看着杨瑜。
最后妥协:“好吧,我就好人做到底吧。”
杨瑜没有想到犹卷居然看透了他想让她加衣的心里,也没想到她这么好话,意思眼里有雀跃的光,似明火一样。
犹卷拿过了杨瑜手里的云肩。
她离开了自己的被窝,锦被被她压在脚下,她屈着脚,心无旁骛的半跪在地上。
犹卷手在杨瑜的肩上摆弄,她不至于笨手笨脚的,但是慢吞吞的,帮杨瑜摆弄好云肩,好都围着杨瑜的身子。
弄好这些,就剩将飘逸的云肩打个结,犹卷就着烛火,认真的打结。
那认真的模样就像一个贤惠的妻子,她白玉的手指就在杨瑜的衣上,两人距离亲密。
杨瑜心里涌动起来,突如其来的温馨让他感到幸福又觉得遥远。
这是他梦里的样子,犹卷是他的妻子,她会为他添衣加饭。
他垂目,没有露出什么表露心迹的神色。
烛火打在犹卷的脸上,给她的脸添了柔和的昏黄,她半敛着眸,视线都在那两根细线上。
她不紧不慢的系着,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嘴上的话碎碎念娇气又真“呐,给你系好了,你就不会冷了,你也是个大人了,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保护自己呢?唉,还是我比较周到!”
她系好了,身子就想要往后退,想要回到自己的床上,只是身子刚想动,杨瑜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犹卷疑惑的看向杨瑜,就看到了一双温柔如水,情深似海的眼睛。
那是生生勾饶眼神,藏了饱满的爱意,和粥一样粘稠,用水兑也兑不开。就是里面的爱意就足以让人留步。
可偏偏他还生了一副上好的漂亮皮囊,一看之下,根本就让人移不开眼睛。
若是在大街上,十个姑娘有九个都能因为这样的眼神坠入情海,另一个则是瞎了。
就是几百年前的林与也在这样的眼神下晃了一下神,但她是瞎聊那一个,眼睛在杨瑜的眼神里停留几秒,神色淡淡的看向了杨瑜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腕。
她皱了一下眉,有些懊恼,最后是恼羞成怒,生气的“怎么,你嫌我系的蝴蝶结丑了?”
想了想,她更怒,傲气的把头扭到了一边,振振有词“那你自己系啊,我能给你系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原来她是以为自己系的蝴蝶结被杨瑜嫌弃了。
杨瑜愣了一下,他当然不是。
只是犹卷突然的退后,他不舍得,他想要更靠近她,离她更近一点。
原本之前就分开了几个月,杨瑜心里对犹卷朝思暮想,渴求她,想要抱住她,想要用唇堵住她的唇,看她害羞的抱着自己。
如今犹卷就在眼前,触手可及,他不想她离开。
可心里升起的那点愿望也是被压制的,现在在他面前的是林与,她不熟悉自己,他怕她会因为自己的冲动,而有不好的情绪。
于是折中的方法,就是拉住她的手,好靠近一点,又不让她觉得不舒服。
他知道,林与不排斥被她抓住手腕。
他压住自己的渴望,抓住了她的一段衣袖。
犹卷仿佛根本就没有看懂他眼里的情意,而是误会他,以为自己嫌弃她的蝴蝶结。
还生气的那么认真,她掉过头来,将手伸到杨瑜的锁骨旁,一扯,蝴蝶结散开了。
犹卷气鼓鼓,“你自己系吧,我不给你系了。”
杨瑜静静的看她,眼里的柔情没消,握着犹卷的手不松,语气平平淡淡,“系不系?”
这句话还是威胁。
林与有求于杨瑜,她此时又是个好妥协的,因此杨瑜吃定了她。
犹卷心里更想听八卦,觉得硬犟没有好处,但心里还是有点微薄的自尊,与杨瑜对视了一会,投降。
系之前不忘记打好招呼,“你不许恩将仇报,嫌弃于我。”
她再次将披肩系好了。
杨瑜一边看到犹卷就在自己目光下的黑发,一边告诫自己,不要去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