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瑜在身边什么也做不了,只是静静的看着犹卷,用手牵着她的手。
突然,犹卷像是受到了最大的惊吓,一下子用一只手支撑这床,直直的坐了起来。
她睁开了眼睛,瞪的大大的,梦里的画面显然还停留在她脑海里,她几乎是失控的,歇斯底里的喊:“傅傅。”
那不知是什么恐怖的梦,杨瑜听到这两个字,心又被堵上了,不能通空气一样的难受。
犹卷迷蒙着双眼,一下子就抱住了杨瑜,像是害怕,她抱着杨瑜,就像一个乖巧的孩子,声音带着哭腔,:“傅傅,你没事吗?”杨瑜身子一动不动,没有回抱住犹卷。
他觉得这一刻的空气是讨厌的,燃烧着的蜡烛是讨厌的,而犹卷的话语是让人窒息的。
她和马傅当年也像和自己一样亲密,她会抱着他,她会像孩子一样的娇弱的依赖他,就像对待自己一样。
他后悔今在这里照顾犹卷了,如果他不在,他就不会知道这样让人难受的事情。
他冷着脸推开了犹卷。
犹卷最开始不肯放手,察觉到杨瑜是大力想推开自己以后,老老实实的松了手,等她看到原来自己抱着的是杨瑜的时候,她愣了一下,然后本能的往后挪了几下,离杨瑜远了。
杨瑜的的脸色更冷,却也不话。
他无法指责三百年前的林与,因为那不是属于他的,她那时还没有遇到自己,他不怪她,可难受也是真的。
犹卷褪去了梦里的不安,看着杨瑜有些怔神,她从一睁眼看到杨瑜的时候就发现了,他是真的很关心自己。
一勺一勺的给自己喂药,关心自己的伤口,连半夜都要守着自己。
像自己的父亲母亲一样的重视自己,他为什么这么关心自己,她心里真的很好奇。
杨瑜心里愤怒,且越想越愤怒,此时犹卷的处境是什么?她被司马傅进献到了邻国,她担心的居然不是自己,而是司马傅,他的心里无比恼恨,冷冷的看着犹卷,面无表情的:“你现在是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吗?”
犹卷愣了一下,想起自己刚刚过什么,眼里闪过了懊悔。
杨瑜看到犹卷的懊悔,直觉告诉他,那不是对司马傅的懊悔,而是在懊悔她刚刚的行为,她刚刚的行为……
她为什么要懊悔……
她和自己上次司马傅,就是直呼大名,梦里却叫阿傅,她想要掩盖司马傅和她的关系?
她刚刚的那句话,是很暴露关系的,她在懊恼这个?
杨瑜的脑子转的飞快,他试探犹卷:“你和司马傅很熟?”
犹卷的身子绷紧了,装的满不在乎的模样,“我当然与他不熟。”
杨瑜看着犹卷不话,逼视她。
犹卷心虚的眨了几下清潭一样的眼睛,虚张声势,的很镇定:“我……我就是见过他几面,恰好梦到他了。”
她这个谎没有撒好,有明显的漏洞。
只是见过几面,怎么可能会下意识的就会抱住对方,明显就很亲密。
犹卷也意识到这个谎言太拙劣,心里有些泄气,不作声了。
多是错。
杨瑜看到犹卷不愿意话,一边盯着犹卷一边大脑在思考。
犹卷为什么要掩盖关系?她与司马傅关系亲密被自己知道了会有什么后果。
当然不是怕自己生气。
几百年的林与对自己是没有情分的,她对司马傅才有情分。她是向着司马傅的。
而自己如果知道了她与司马傅关系非凡,作为一个敌人……
她怕自己拿她威胁司马傅?
呵……
果然是被人卖了还在帮别人数钱,一心一意的为着别人。
可如果是这个逻辑,代表着她对司马傅有价值,司马傅是重视她的,既然是有价值,为什么司马傅还要送她去梁国?
而现实中三百年的林与去了梁国以后又经历了什么?
杨瑜静默了一会,平和了自己的心性,对犹卷:“你这么为了司马傅着想?他把你送出来了,你也不怨恨他?”
犹卷默默的看着杨瑜不话,什么也不,她很谨慎,一点也不想被套出什么话。
杨瑜看着她,也看出了这几分谨慎,也没再话了。
她坐在床上,有一半的身子都是没有盖上被子的,杨瑜看了看,怕她着凉,于是薄凉的看了犹卷一眼,冷冷的:“你躺下!”
这是一个命令句。
左右犹卷什么都不愿意,那些也没有那么重要,至于她的心思,他也管不到那里去,他能做的只是把现在的她保护好。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男的,你躺下,这难免会让人产生些什么联想,但林与却不是一个爱多想的人,她知道杨瑜是在关心自己,于是乖巧的躺下了。
杨瑜看到她躺下,心里想到犹卷对司马傅的保护,简直是闷的慌,连带着也不想去看犹卷。
他替犹卷掖好被角,不让风进去犹卷的被窝。
他还感受到了犹卷的目光,她不话,就静静的在看着自己。
杨瑜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去看犹卷,她的眼睛清清亮亮,满是探寻和好奇。
杨瑜目光极深的看了她一眼,目光放在了她额头上,湿帕子因为刚刚犹卷突然的坐起而掉在了床上,现在犹卷的额头一片光洁。
杨瑜用手去测了测犹卷的体温,还是很烫。
他皱了一下眉,也不什么话,从床上拾起湿帕子,浸了水,又亲自给犹卷给敷上了。
犹卷等杨瑜把这些都弄完了,突然和杨瑜:“哥哥,你的手很凉。”
她的声音软软的,杨瑜去看她,就看到她圆圆的眼睛,关切的看着自己。
他的心颤了一下。
犹卷:“哥哥,我好多了,睡一觉就会自己好了,你去睡觉吧,不然你就会着凉了。”
杨瑜的心好像被放在火炉上温热的烤着,全是暖意。
他沉默了几瞬,才:“我睡不着。“
犹卷躺在被窝里,被子蒙了半张脸,留下乌溜溜明艳的眼睛,和光洁的额头,她眼睛里有柔和的探寻,还有一丝放松,仿佛杨瑜此刻在这里守着她,她心里有愧疚,但现在杨瑜不是因为自己,她心里就没有什么压力了,她:“你为什么睡不着?”
杨瑜:“我在等我心爱的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