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路彤矮半个头的干瘦女人,站在路彤的前面,眼睛看着路彤的胸部,两手互搓着放在胸口处:“有几个筋疙瘩?”
“靠,筋疙瘩,明明是乳腺,偏偏说成筋疙瘩,这措辞也太不准确了吧?”路彤就是在有意见,也只能表现在心里。在她看女人的时候,她发现了一个天大的问题,女人根本就没有洗手,指甲缝里填满了黑泥,还有手指肚上,指纹里都是裂开的,一条条的细线,在手上非常的明显。
虽然路彤也在拼命的掩盖自己的失态:“啊哦”就在那说两个字,她知道不能直白的告诉人家,但是也不能委屈自己不是。
干瘦女人看着路彤一直在看着自己的手:“我想问一下你的情况,我在去用热水洗手,不然捏的时候,不但解除不了病痛,还会越团越紧。”
“你上手试试,怎么合适怎么来,你问了她也不懂,你才是真正的行家。”马淑英给自己的儿媳妇一个暗示,转脸笑着讨好干瘦女人。
路彤看着干瘦女人洗手的功夫:“我问过度娘了。”
“呵呵,你骗谁,我就看你去医院了,从来都没有去见过什么娘,去。”马淑英对路彤反了一下白眼,直接去和干瘦女人套近乎。
路彤听到婆婆的回答差点没有笑喷,这就是代沟,根本就无需解释,她开始琢磨怎么应对眼前的女人。
干瘦女人洗好手,用干毛巾把手擦的一个水珠都没有,就连每个指头缝里动用毛巾,一个个地擦过。
干瘦女人把毛巾放在桌角上,让路彤坐在房间的沙发上,自己也紧挨着坐下:“把扣子解开,我看看。”
干瘦女人的话很简单,但是路彤却很为难,干笑着,迟迟不肯解扣子。
看着路彤干瘦女人没有了耐心:“现在的黄花大闺女,都比你大方的多,孩子都出生了,这有什么可避人的,在大集上抱着孩子喂奶,那也是常有的事。”
“还不赶紧的让人家给看看,别耽误人家的功夫。”马淑英唳声喝到。转过来对着干瘦女人:“她就是这死相,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路彤气的鼻子都要冒烟了,立即反驳,当着外人的面,婆婆不顾及面子,自己不能不顾脸面,吧嗒吧嗒嘴把到嘴的话咽回去。
一个干瘦干瘦的小女人,竟然手上的力道很大,捏的路彤那是龇牙咧嘴,还得受着两个人的数落,可算找到了知音,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教训路彤。
为了更有说服力,干瘦女人开始解自己的医道:“你这是是奶水憋的太厉害了,要么是让孩子的头给撞了,或者是”
干瘦女人没有往下说,但是看着那眼神,她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你说的很对,那天孩子肚子不舒服,一天都没有吃东西,抱着孩子看病一天,孩子病好了,自己就这样了。”
“神医呀!你伸手一摸就知道。”马淑英大加赞赏,更加的讨好对方。
原来婆婆只会和自己说难听话,有求的人那一招都有,路彤看着婆婆和干瘦女人一唱一和,自己到成了一个真正的罪魁祸首。
路彤只能用沉默,来反抗对他们谈话的不满,这更招惹了两个人,还躲到屋里,互相倾诉自己的不满。
“看你娇气的,不用力,里边的筋疙瘩能舒展开吗?”干瘦女人依然加重着手上的力道。
“就是,你甭管她,你该怎么捏就怎么捏。”马淑英自作主张,根本就无需和路彤商量一样。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谈越投机,却没有发现路彤的脸越来越难看。
“人家给你捏了半天,你不但一句好听的话没有,还给谁摔脸子呢?”马淑英坐进车里,就开始教训路彤。
“妈,我和外人合起伙来对付你,你心里舒服吗?”路彤不温不火地说。
马淑英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媳妇会来这么一句,她向来都是逆来顺受的,咋生完孩子,人都变了,她开始琢磨整治媳妇的办法。
一觉醒来路彤发现自己的肉皮,都被那个女人,弄出了血印子,简直疼的不敢碰触:“老公,今天必须去医院,不然你妈把驱鬼邪的都能招来。”
志远看着皮肤上的血荚:“你傻呀,咋现在就不会反抗了捏?”
自从那次回乡以后,路彤在志远上班的时候,简直就不敢在家,不是去医院,就是躲在老妈家里,进行双重治疗。
一周过去了,在路彤的药物治疗下,再搭配上老妈的食物疗法,病症完全好了,身体也被调理的壮壮的。
马淑英看着红光满面的路彤,最高兴的是,孙子可以结束吃奶粉的历史,用不了多久孙子就会又壮又胖。
马淑英追问用了那种方法,路彤斜眼笑着告诉婆婆,捏怀的方法按照那个人的手法,已经偷偷地学到,并进行改良,既手法轻柔还见效快,那就是肯占用更多的时间。
两个人的突然病倒,让路彤明白了,当妈妈的不仅仅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更是孩子的第一任家庭医生。
路彤也在家里备起了,常用药品箱,每天都细心观察,就是和孩子一起玩的时候,孩子出现的任何症状,都一一的记在心里。
婆婆帮忙带孩子的时候,路彤就会学着做菜,还按照孩子的月份,制作各种的营养餐,也不忘记和宝妈群里的,妈妈们分享制作过程。
路彤和孩子都茁壮起来了,两个亲家就闲的没有事干,又开始在对方的身上找茬子了。
“没有听到金库哭呢,还在那对脸说闲话,也不嫌嗓子疼。”马淑英急喳喳地跑进屋,看到娘俩的样子就来气。
何书妹站起了,用手摇着手里的钥匙链:“你这是明显的羡慕嫉妒恨,吃不到葡萄”
看着亲家眯着眼睛,再那里显摆,马淑英及时地把话打住:“我有儿有女,我羡慕你?做你的大头梦去吧,你是心里有苦说不出。”
“你的闺女天天守着你呀,我天天都看到闺女,这小棉袄和小棉袄还不一样呢,我们家的是轻柔形的,不像某人家的,是沉了多年的,还板结了的小棉袄。”何书妹讪笑着,专往进去的疼处戳。
“你”马淑英看到了亲家手里的钥匙,心里突然闯出一个想法。
“妈,妈,你们看金库,阳阳”正在喂奶的路彤,既不能劝架,也不能扔下孩子,只能把两个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孩子身上。
正在吵架的两个人,听到这样的声音,那还有心情吵架,都以为孩子出了状况,两个人都各站在路彤的两边。
“金库怎么了?”
“阳阳怎么了?”
正在吃奶的孩子,看到两个大人都争着往他身边挤,手脚并用用力地弹蹬,头使劲地往路彤的怀里钻,咯咯的在和两个人捉迷藏。
“金库咋了?你喊的那么瘆人?”马淑英瞪着虚报军情的人。
“妈,妈,他吃奶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我的眼睛,我对他笑的时候,他的小脚丫就兴奋的乱蹬,他会和我交流了耶!”
两个人同时呼出一口气。
“妈,妈,你看他的眼睛就像黑葡萄,滴溜溜地乱转,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可爱的宝宝。”路彤尽情地描述孩子。
马淑英看到两个人都安然无恙,耳朵听着路彤的话,眼睛从孙子身上,移动到路彤身上,用眼角斜闪着路彤:“孩子正在吃奶,你鬼哭狼嚎个甚,明天你把孩子吓的,开始拉绿屎,我可以不依你。”
何书妹听到亲家放狠话,本来笑眯眯地看着闺女,火气噌噌滴顶到了脑门子:“你怎么不说是你吓的,声音再大还能超过你。”
“妈,妈,在你们两个的熏陶下,孩子早就练成了钢铁不入之身。”路彤也学会了推卸责任。
何书妹听着闺女的话乐了:“我闺女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路彤没有等婆婆组织好语言,就给送上了下一个问题:“妈,我只见到过宝宝的黑屎,黄屎,这绿屎是怎么回事?”
“别听她的,根本就没影的事。”何书妹可不想吓住闺女。
“现在孩子听懂话了,像刚才你这样,孩子受了惊气,就会拉绿粑粑的。”马淑英彤可不想让路彤一点带孩子的常识都不懂。
马淑英用眼睛恨恨地斜睨着亲家,这一看不要紧,她有了一个重大发现,她再也没有心思吵架了,她要证实自己的判断。
马淑英哆哆嗦嗦的蹭到刚才的桌子边上,就在汤碗的旁边,她看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她的心开始狂跳,她奋力地稳了稳心神,偏过身子看着那正在说悄悄话的母女,手快速的握住那个东西,眼睛扫着合适的理由,抓起金库一件小衣服,就像做贼一样地逃到厨房。
马淑英把厨房的门上了锁,靠在门上,粗重的喘了一会粗气,才用手呼噜着自己的心脏:“怕什么?这是她自找的。”
马淑英在刀具里找着自己要的东西,因为手的动作太快,刀刃划着了自己的手,都没有觉出疼,当看到那把锉刀的时候,脸上是胜利的微笑。
马淑英看着两个长相几乎一样的钥匙,心里一下犯愁了,如果弄错了,那个死老太婆出门就会发现,那后果
马淑英拧眉苦思,无神的眼睛亮了,她悄悄地收起锉刀,拿着东西偷偷摸摸地走出厨房,人还没有穿过餐厅,就听到亲家在跟闺女道别,她的心立刻“咚咚”地敲起了鼓。
马淑英的反应还是蛮快的:“你,你的汤碗还没有拿,别,别,在我家占地方。”虽然话说的磕磕巴巴,终究语气还是很生冷的。
平时两个人除了吵架,那是从来都不说话的,亲家的突然插话,也引起了何书妹小小的怀疑:“黄鼠狼给鸡拜年,不会是在汤碗里做了手脚吧?”
何书妹用眼睛盯着亲家,一步三回头地走到汤碗跟前,把碗底都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端着碗心里纳闷。
马淑英趁着亲家去看碗的功夫,坐到刚才亲家坐的地方,从路彤手里接过孩子:“金库跟奶奶笑呢,来奶奶抱。”
马淑英抱着金库亲亲,抱抱,举高高,祖孙俩都在咯咯地笑,路彤看着两个人,脸上早被儿子影响的笑成了一朵花。
何书妹端着碗,还在思思念念刚才的事情,手搭在门把手上的时候:“咦,我的房门钥匙放那了?”
路彤听到老妈一个人叨叨了半天,现在才知道说什么了,站起了正准备帮忙,手上被硬物咯了一下,眼睛刚落在手上:“你放在这了,还说我不长记性,原来你也好忘事呀,我可找到我忘事的毛病是遗传谁了。”
何书妹用手点着路彤的脑门:“死丫头,你干嘛不遗传两个人的优点去?”
“这样已经是优点了,如果都遗传了你们两个的缺点,那我儿子可就遭罪了。”马淑英撇着嘴,也加入进来,只要是说他们娘俩的不是,那是非常的踊跃。
“你娘俩遭什么罪,碰上我这样的傻子,你们才好糊弄呢,找一个”路彤翻着眼睛想说米粒,这样的话一出口,那还不得让婆婆又惦记上,话还没有出口,愣是硬生生的噎回去。
“我们家金库肯定不会遗传妈妈,肯定是我儿子的一个影子。”马淑英想着更准确的词汇:“金库一定比他爸爸更优秀。不是有一句话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我们老刘家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过来的。肯定不会像你。”
“嘿嘿,别高兴的太早了。据调查,儿子遗传妈妈,女儿遗传爸爸。你再这样说,也就是在骂你孙子,呵呵”何书妹笑的身体都在抖动。
马淑英也听说过这个说法,别人夸儿子像自己的时候,心里很是美了一阵子,现在轮到孙子,自己却不愿意承认,那些像媳妇的部位。
马淑英心里清楚得很,就是在回避,也是儿媳妇身上掉下的肉,可是想到这些,她心里就不舒服,她把这种恨全转嫁到亲家身上。
路彤看到婆婆的脸一会白,一会绿:“妈,你的佛经的点好像过了耶。”
“啊,真的。那我不在在这瞎耽误工夫了。”何书妹虽然心里急着诵经,更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验证。
何书妹出了闺女的家门,手里就像托着一个炸药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