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练那一个都成,你呀,还是先从温柔些的开始吧。”没有听说过志远健身,说出话还一套一套的。
“卧槽,健个身还讲温柔,彪悍,新鲜。”沈行知盯着志远手里拉拽的东西:“那你呢?”
“我和你正相反。”志远每拉动一下,都扯动的肌肉凸起。
沈行知心里不服,嘴上没有直接说出来,他不相信那些小小的东西,看他龇牙咧嘴的就是做样子,谁信呀?农村的大布袋,往肩膀上一扛,还健步如飞呢。
沈行知眼睛看着志远,手在摸一个哑铃,手刚触到物体上,就感受到了一股冰冷:“你别玩那个,小小砸伤。”
沈行知更加的不服气了,这不是笑话自己吗?自己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本以为像提垃圾袋一样的,没有想到哑铃纹丝不动。
忍不住偷眼去看志远:“人呢?”伸长脖子做360度搜查,在转到自己后背的时候,吓了一哆嗦,定睛看清楚人,一下就来气了:“你不健身,跑我后边干嘛了?”
“你这小细胳膊,不帮你,非掉脚上不可。”志远说的跟马上就要发生的一样。
沈行知心里不服,这不是笑话自己是豆芽菜吗?想都没有想,伸手就把哑铃抓起来了,到了手里才知道物体的重量,可是已经晚了,就感觉手腕酸痛,手指不听使唤,哑铃就在手里滑落。
“小心脚!”志远的话音还没有落,沈行知已经看到哑铃的坠落,是垂直向下的,正在以一秒比1米七的速度向下降落。
沈行知的嘴里的“啊”还没有出来,志远就在哑铃距离地面一尺高的地方,把哑铃双手拖住。
终因哑铃的重量过重,把志远带到,哑铃发出一声闷响掉在地上,志远的左手腕也光荣的扭断。
沈行知看着眼前的一幕,就像在一场电影一样过瘾:“你刚才用的一个海底捞月,真是动作到位,堪比美国的黑人救球。”
志远就像没有听见,无力地坐在地上,额头上的汗珠,正在一层一层的密集。
“你不知道你的动作有多完美。”看着直瞪瞪瞪着自己的志远,沈行知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了?咋一下就怂了捏?”
“怂你个球呀。”志远不用手,用脚踢沈行知了:“没有看到手腕给崴着了?”
“啊,”沈行知这次端起志远的手腕,端在眼皮底下,并没有发现端倪,正准备转手腕的时候,就听到志远的一声:“疼。”吓的赶紧停下。
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小伙子,正在锻炼腹肌,就听到自己脚下的铁缸子“咚”的一声,隔着管子都感觉到了震动。
“现在咱们怎么办?”沈行知问了最白痴的问题。
志远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说呢?”
“你们是一块的吗?”两个人还没有站起了,身边的小伙子说话了。
沈行知这个时候变聪明了:“废话,不是一块的,能这样舍命相救吗?”他就是用话那么一说,没成想还真让自己给说中了。
小伙子把手伏在沈行知的肩头:“你哥们真够讲义气的,这要是落在你的脚面上,估计你半年就在床上待着了。”
“有这么严重吗?”沈行知有点不相信这个人的话。
“你刚才不是试过了?”小伙子看着沈行知呆了得脸:“你教练没有告诉过你呀?”
“他还没有来得及请教练呢。”志远害怕沈行知在问出什么不该问的,忍着疼替他回答。
“怎么回事?”一个满身肌肉的大块头走过来。
“教练,他受伤了。”小伙子急忙让出地方,让大块头站过来。
大块头拖住志远的胳膊,轻轻地动了一下手指。志远疼的就是一个哆嗦,嘴上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口气。
“得,看来得去医院了。谁带你们来的?”大块头拨弄着手机问。
沈行知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一定是要讹他们的,刚想到这些,就想到了路彤,脸上立刻有了一丝笑脸:“你们老板。”
大块头背过身去打电话,沈行知立即从地上扶起志远:“咱们还是赶紧的去医院吧,不然一会人就丢大发了。”
“你还知道丢人呀?”志远很是没好气地。
两个人匆匆的穿过大厅,正在跑步机上黎烟,一眼就看到了沈行知,一看动作就知道是在逃跑,虽然心里怀疑志远,但是知道男人是不能相信的,扔下路彤就跑过去了:“你们想丢下我们,自己去快活去,想的美。”
黎烟这一嗓子,把正要挂掉电话的大块头给惊动了,风一样地直扑两个人跟前:“先别走,我们常董马上过来。”
路彤也赶了过来,一看那个大块头,以为两个人跟人家打架了,急忙冲到志远和大块头中间,用身体护住志远,面对着大块头:“有话好好说。啊。”
志远一把把路彤推到身后,用力过猛,牵连到了左手,又是一阵刺骨的疼痛,也只能咬着牙,在那里吸凉气。
路彤赶紧的托起志远伤了的胳膊,眼泪一下就糊满了眼眶:“这是怎么了?”
黎烟不分青红皂白地和大块头干上了,拿出平时对付沈行知的那一套,扯开嗓子就是一个喊,根本就不听人的解释,一时间大厅里乱作一团。
正在难分难解的时候,常沐辰急匆匆地跑过来,把大块头拉开,自己站在众人中间:“让我看看,伤的严重吗?”
“他都疼成那样了,你说严重不严重。”路彤哽咽着,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常沐辰看着能为男人着急成那样的人,有一个针尖一样的东西在刺着,自己最柔软的地方。
他下意识地用手扶住路彤,眼睛木木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你怎么那么傻,他伤的地方离心脏还远呢。再说了,也许骨头都不一定有事,只是筋骨之间的扭伤。”
看着那个伤心的人,他真想一把把她抱进怀里,从此为她遮风挡雨。
志远看着眼前的路彤,心里正荡漾的幸福,听到常沐辰的话,在看那眼神,就知道有人正在打翻醋坛子,心里的快意把仅有的疼痛都加盖了。
“沐辰哥,你不要在说这样伤人的话了好不好?你看他的一条胳膊像假的一样。不在你身上,可不你不疼。”路彤一着急什么伤人的话都敢说了。
看着那个哭成泪人的人,常沐辰眼睛看向志远的双眸,森光像箭一样地穿过去:“走,我开车送你们去医院。”
在上车的时候,几个人又发生了争执,路彤坚持要和志远坐在一起,常沐辰却偏偏反对,还给出一个很有说服力的理由:“路彤会一路唠叨,哭,不能让他安心开车。还有一个理由,路彤的力气小,不能照顾好志远,只能越帮越忙。”
让路彤坐在副驾驶上,志远不同意,不说出任何理由,就是一个字:“不同意。”
在常沐辰连吓带骗下,路彤才勉强同意坐黎烟的车上,最主要的是,她不想看到志远受罪,到了医院一定比现在好。
在去医院的路上,常沐辰一直都在看着后视镜里,紧紧跟着自己的那辆车,要不是害怕有加塞的车,以他的车技,后边的车,连他车的后屁股都看不到。
虽然志远能行能动,胳膊就是不能让人碰,顺着衣缝紧贴着身体,从边上看,那条胳膊就像掉下来一样。
志远在几个人的簇拥下去挂了急诊,值班的急诊医生,立即把他们安排在了骨科。
到了骨科医生一检查,被告知胳膊脱臼了,在医院里只有推拿,按摩科室的人,可以用手推加按摩的方法,让脱臼的胳膊自然恢复。
最最难办的是,按摩,推拿科室的人都是白班,晚上是不值班的,也是哈,本身脱臼的人就很少,还发生在大晚上,总不能专门派一个人,等着有人脱臼吧。
在医院里医生什么样的病人没有见过,对志远这样的病人都不当病人,谁没有个伤筋动骨的。
找不到医生就意识着要等一个晚上,路彤急的就要给路雅打电话,刚找到路雅的名字,就被常沐辰按下了手机。
路彤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有点不相信地:“沐辰哥哥,你什么意思?”
“你姐姐是医生不假,但不代表她能治所有的病。你现在给她打电话,只能让老人跟着瞎着急,因为他们不知道情况”
还没有等常沐辰说完,路彤就忍不住了:“不是你关心的人,你可不不着急,你能等,他能等吗?”
路彤第一次像疯了一样的咆哮。
从来没有见过路彤发脾气的志远都愣了,竟然不知道应该劝,还是应该支持路彤,一边的嘴角却是勾起的。
常沐辰的眼里一下就升腾起了白色的雾气,用一排整齐的牙齿,紧咬着下唇:“我的一个朋友会推拿,我先给他打个电话。”
听完常沐辰的话,路彤不但没有忏悔自己,还拉着常沐辰的胳膊:“沐辰哥哥,你有手头有这样的医生,干嘛害的我着急呀?”
常沐辰柔了一下路彤的头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容我说的完吗?”
路彤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失态了,把头抵到了颈窝里,声音也变的像苍蝇叫了:“人家不是着急嘛。”
“人家离这里远不远,方便吗?如果不方便,就不要麻烦人家了,我可以坚持。”志远不愿意欠人家太多的人情。
“哎呀,就是,人家会不会不来?”路彤一下就拉住了常沐辰的胳膊,拉住这条胳膊,就像拉住了希望一样。
常沐辰低头看着路彤,这次的笑是发自内心的,眼神,脸部的线条也更加的柔和了:“看把你吓的,他就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就在附近住着呢。”
“那你怎么联络他?”路彤忽闪着一双眼睛,唯恐人家在说出别的理由来。
“小傻瓜,当然是电话联系了。你老是问着问那,害得我现在也不能打。”常沐辰表面上很怪罪,其实心里很喜欢。
“从现在开始,我一句话都不问了。”为了证明自己,还故意绷紧了嘴巴,估计连气流都出不来。
趁着常沐辰背过身打电话的时间,志远用可以活动的右手,把路彤揽进怀里:“每个人都有可能,在下班的时候,干自己离不开的事情,我们不能强人所难”
志远知道现在的路彤,对这个人抱了百分之百的希望,他心里清楚的很,如果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路彤不用想,他也知道她的表现。
路彤的脸上立刻出现了愁容:“那可怎么办呀?要不要同时也通知姐姐?必定多一个人,多一份希望。”
“看把你愁的。”志远把路彤的眉头用指肚抚平:“告诉你吧,不动的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刚才我都是骗他们的。”
为了证实志远的话的准确性,沈行知也站出来作证:“这句话我相信,因为我见过一个幼儿园的小孩,你不碰她的时候,她不哭,只要摸她的胳膊就会哭。”
路彤赶紧从志远的臂弯里挣脱出来:“那你就做好,别动。”
夫妻俩正在撒狗粮的时候,常沐辰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点着手机屏幕:“打通了,本来还想开车去接,没想到人家刚打完太极拳,正准备回家呢”
“真的。”路彤笑颜如花,正准备抱住志远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扑进了常沐辰的怀里:“谢谢你!我好高兴呀!”
常沐辰享受着这个短暂的拥抱,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这种感受了,一年,十年又仿佛就在昨天。
好在没有让所有的人等的着急,一个头发稀疏,穿着一身白色的太极服,脚蹬一双白色的太极鞋,就像从仙境里飘下的一个神仙。
常沐辰紧走几步迎上去伸出右手:“老院长,天黑路远,给您添麻烦了。”
来人却没有像常沐辰那样的热情,而是巧妙地躲开了,眼睛幽怨地看着常沐辰,要不是路彤紧跟在后边,说难听话的可能都有。
乍一听常沐辰用了一个“老”字,就认定是一位老者,却不成想是和自己老人不相上下的年龄,这种念头就是一闪而过,那里容得了她多想,紧跟着迎上去。
看到常沐辰吃了闭门羹,伸出手去的路彤正想缩回去,来者象征性地握了一下:“病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