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时俊因为工作的原因在情人节的这一天飞去了美国纽约,出发之前他将未莱请到一家只有铂金VIP才能入内的高级餐厅。
在喝了两杯红酒后突然单膝跪地,一架无人机带着一朵红玫瑰飞过来停在两人中间。
乔时俊取下玫瑰,从花心中拿出一枚晶莹透亮,璀璨夺目的钻戒。
未莱登时僵住,事情来得太突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她忘了反应整个人像尊冰雕一般一动不动。
乔时俊对她说了很多动情的话,深情入骨、情真意切,她反应慢半拍的点着头,眼中却氤氲着水汽。
过程太过奇幻,导致她只剩下跟个二愣子似的频繁点着头,待到神志清明过来时,左手无名指已多了一枚闪着耀眼光泽的钻戒。
她嘴角噙着笑满脸幸福,他亦笑意盈盈,握着她的手温柔许诺,“等我从纽约回来咱们就挑个好日子。”
未莱轻声嗯了一声,脸却腾地瞬间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
执手誓言,镌刻永远。
这一去一个星期过去了,也不知何时能回,虽然每天都有发微信视频聊天,终究不及伸手可触。
乔时俊临走前又多派了好些人手暗中保护,经历前几次突发危险事件,他更加担心她的个人安危。
特别是欧阳雅玲,一直以来就没让人安生过,乔时俊多派了一倍的人手暗中监视,一发现异常立刻向他汇报。
啊——
啪——啪——
瓷器、玻璃、金属器皿的碎裂声撞击声此起彼伏,光滑玉面瓷砖地面上尽是碎片。
欧阳雅玲疯狂地砸着家里所有能摔的东西,毫不怜惜。
“为什么?为什么从不多看我一眼?那个未莱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放弃我。”
啪——
又一个古董花瓶遭了秧。
“我多金又高贵,气质好,身材好,还有一个影视巨头的父亲,你怎么都看不见。乔时俊!你是眼瞎了吗?”
她越说越激动,抄起古董架上一尊通身莹白润泽的小白马就要往地上砸。
“小姐!”早在旁边心疼的不行的管家惊呼出声,“这是夫人生前最喜欢的东西,您三思。”
砸红了眼的欧阳雅玲听到这句话顿住,抬眼看被自己高高举过头顶的小白马,突然不可抑制地笑了。
有咸湿的泪从眼角滑。
她一会儿哭一会儿又笑,形容癫狂却看着无比脆弱。
她终究像极了死去的母亲。
那年,可怜的母亲气息奄奄地躺在病床上,艰难开口把她叫到床前,颤抖着抓着她的手告诫她千万不要像自己一样偏执成性,嫉妒成隐,一生活在猜疑和执拗中耗尽自己的同时也给她的父亲带来无尽的痛苦。
她说:“妈这一生活得太愚笨,太仓促,不懂得珍惜眼前不知道满足。雅玲,你千万不要跟我一样,你要多看看周围多体会别人给予你的爱,要懂得感恩,知足知福,妈愿你能一生知足常乐,永浴幸福。”
那时她是怎么答应的?是了,那时的她还太小,不明白母亲话中的意思,懵懵懂懂间想要开口回答,母亲竟头一歪断了气,眼角淌着两行悔恨的泪。
原来偏执的基因是可以遗传和延续的。
欧阳雅玲在心里冷笑:这能怪她吗?不,并不是她的错。她记得父亲自母亲死后便开始夜不归宿,身边始终围绕着各色莺莺燕燕,一个商界人士上花边新闻头条的次数竟比明星还多。
父亲对她这个做女儿的也不是全然不关心,物质、金钱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没有办不到的,只是陪她的时间寥寥无几,更不肖说像寻常人家的父女那般秉烛夜谈,畅聊人生。
好久好久没有感受过靠在父亲坚实宽广的背上是什么感觉,她就这么没爹爱没娘疼的长大了。
呵呵,真可笑!
她不知自己这份偏执并不是对乔时俊,而是对自己的爱的偏执,她爱得义无反顾,爱得近乎癫狂并且为了得到他的爱或者可以说他的一次回眸不断在法律边缘试探。
她颓然坐在地上,手中紧紧捏着和田玉白马,脸上泛着自嘲的笑。
忽而她目露凶光,那眼神似乎要将一切都吞噬殆尽,“哼!你们想要从此安安稳稳郎情妾意的生活在一起,休想!只要我活着一天绝不会让你们如愿。”
握着白马的手越来越用力,手指指节泛起惨白。
欧阳雅玲抬起手缓缓擦掉眼角的泪站起身来,眼神凌厉浑身寒气逼人。
管家傻傻呆在原地,小姐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虽然富家小姐难免骄纵傲气但从没过分苛责虐待过他们这些下人。
不过这个时候的小姐确是她从未见过的,歇斯底里、狠毒、阴郁,所有极端的形容词放在她身上都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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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未莱接了一通电话后兴奋地无以复加,无他,乔时俊傍晚时分飞机就要到达首都机场。
她的心像是被插上了一双翅膀,好想马上就能见到他。虽然现在通讯很方便,微信视频打开就能隔着手机面对面聊天,不过这怎么能比得了人实打实接触来的真切。
总之一句话,她未莱想乔时俊想得快茶饭不思,快要发疯了。
赶上今天清明节公司放假两天,未莱特意到京城最大的精品城买了些漂亮的干花和一套精美的茶具。
乔时俊喜欢品茶,特别是雨前龙井。这些事未莱也是与他确定关系朝夕相处后才知道的。
采购完回家,在单元楼大门前看见了许久未露面的魏庆勇。
未莱惊讶之余不忘上前问候,“魏叔叔,您是来找关妈的吗?不巧,她今天出门去了,刚跟她通过话说是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您找她要是有急事的话不妨进屋等她吧。”
魏庆勇干巴巴笑了笑,眼神有些不自然,“哦不,我不是来找她,是来找你的。”
“找我?这......魏叔叔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未莱有些纳闷。
魏庆勇挤出一抹笑,努力笑得和蔼可亲人畜无害,“是有关于你关妈的,有些话我不好意思当面跟她说,想告诉你然后请你转达给她。”
未莱一副窥破天机的了解样,连说几声“我懂,我懂”。
“我能上楼与你详谈吗?”
“当然,魏叔叔请。”未莱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进了门,未莱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时针指在下午两点,距离接机时间还有三四个小时,机场距这也不是很远,大概一小时的地铁路程。
未莱在心里暗暗盘算:期望这魏叔叔不会逗留太久,不然还真会误了时辰。
“魏叔叔,您喝茶吗?我这儿有刚买的铁观音,要不给您沏一杯。”未莱建议。
魏庆勇眼睛直勾勾看着未莱,“好啊。”
未莱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这个魏叔叔怎么今天有点怪怪的。
她转身走进厨房去沏茶,却听得魏庆勇用不大不小的声量说,“听说前些时候你和你关妈搬到别处住了一段时间。”
“欸......”
“呵......”魏庆勇低笑一声,“可害得我颇为好找。”
声音很轻,未莱没有听清,“什么?魏叔叔,什么好找?”
“哦,没事什么。我是说你们娘俩这些年一直住在这里受苦了。”
未莱沏好了茶出来,“一点都不苦都习惯了,生活原本不都是这样的嘛。谁能笃定地说自己的生活绝对幸福,绝对完美,只不过同他人比较而言。”
魏庆勇接过未莱递过来的茶,赞叹一声,“难得你有这般阔达心胸和积极心态。”
“魏叔叔谬赞。”未莱有些不好意思,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魏叔叔,刚才听你说有话要让我传达给关妈,是什么话?”
魏庆勇抿了一口茶,“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话,就是......”
这时,未莱的电话响了,她颇为不好意思地朝魏庆勇欠了欠身表示抱歉,然后拿出手机,来电显示是厉慎谦。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厉总,我想我已经把我们的关系向你解释得很清楚了,请你......”
“未莱,你先别激动听我说,我已经找到当年放火烧‘彩虹之家’的真凶了。”
“谁?”
厉慎谦冷静道:“我请国外一名高级电脑技师运用最先进的AI视频图像修复技术对监控视频做了超清处理,捕捉到了那个黑影唯一一次正面,结果令我震惊不已。我已将图片发到你手机上,你自己看是谁吧。”
未莱点开微信,找到与厉慎谦对话页面,然后她石化了。
慢慢,未莱的身体开始微微发颤,紧接着嘴唇、心脏都在颤抖。这个人太出人意料,她不敢相信地再次看了一眼,没错,那眉眼,那鼻梁,那嘴唇分明就是眼前坐在沙发上的魏庆勇,她口里一直喊着的魏叔叔。
虽然现在发了福,身材走了样,却依旧能清楚辨认出照片中的人是他无疑。
“未莱?未莱......你没事吧?你怎么了,说话呀!”电话那头的厉慎谦隐隐觉出不对。
“没,没什么。我看到了,谢谢你为我这么尽心尽力。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
厉慎谦不放心,“你要加倍小心他,前几次他主动来找你们肯定没安好心。”
未莱全身已经轻颤不已,但为了不让厉慎谦,特别是对面的魏庆勇觉出异样,竭力控制住声线,让声音听着跟寻常一样。
“好的,我会的。谢谢你!”未莱挂了电话,匆匆看了魏庆勇一眼,“不好意思,我去上趟卫生间。”
“站住!”魏庆勇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