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的单人病房里一位长相俊俏的男人打着点滴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床沿边正趴着一位熟睡的少女,她浅色的衣服上沾满了黑乎乎的污迹,那原本白皙干净的脸上也是污迹斑斑。
此时正值晌午,绝大数医护人员都去休息只留有少数值班人员坚守岗位,原本人满为患的医院也清净了不少。
沈煜睁眼时映入眼帘的就是洁白一片,他环视一圈视线最终定格在趴在床沿呼呼大睡的女人身上。
原本混沌的大脑此时闪过很多画面,酒,女人,包厢,大火,还有昏迷时耳边聒噪的啼哭声。许是听到了动静,白浅樱迷迷瞪瞪的睁开了眼。
“你醒了,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一天一夜。”
“你一直陪着我?”
白浅樱还记得沈煜昏迷时,她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就在她以为他们会葬身火海时,林宇泽浑身湿透地闯了进来把他们救了。
“你答应了保护我妈妈,没忘吧。”
“放心。”
虽然白浅樱并未正面回应,但是沈煜一看她这副憔悴的模样就知道答案了。他沈煜纵横商场多年,各色各样的女人他都见过,单纯的,性感的,妩媚的,聪慧的等等。
但是至今为止他还没有看到过哪个女人像白浅樱这样,毫无掩饰,情绪外放,明明那么害怕却任然会在危难之际伸出援助之手。
他的世界是纯黑的儿时的经历造就了世人眼中冷酷无情叱咤商场的商业奇才,而她干净的好似一张白纸,脆弱的仿佛一捏就碎了,但就这样小小的人儿却每次能带给他震撼。
“你一直都这样吗?”
白浅樱歪着脑袋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不认识的男人随随便便往家里领?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你什么意思?”白浅樱莫名觉得这男人好像在发火,只是她不懂他在气什么?
“像你这么笨的人,若是再不长心眼,以后肯定会很惨!”沈煜也不知为何要说这些,他明明是想说:以后别轻易相信别人让她保护好自己,但是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再吐出就全然变了味儿。
白浅樱眼里蓄满了泪水,嘴巴一瞥眼泪就簌簌地掉了下来。
“别哭了,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白浅樱的眼泪一下子令沈煜慌了,他越哄她就哭的越凶好像诚心要跟他作对似的。
他气急索性眼睛一闭不再搭理白浅樱。
白浅樱越哭越委屈,她明明好心好意怎么反倒被他骂了一顿。
“阿煜,白小姐衣不解带照顾你一晚上,你怎么刚醒来就把人家弄哭啊。”林宇泽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他的手上还拎着外卖。
“我没有。”
林宇泽自然是知道沈煜的脾气的,就算有错他也不会道歉,十足十的傲娇鬼。
林宇泽自知劝不动他又转身看向正在抽泣的人儿,柔声哄道:“白小姐,我打包了天心斋的招牌菜,你要不要过来尝尝?”
白浅樱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我可以带走吗?我不想跟沈煜共处一室!”
“当然可以。”说完林宇泽就把外卖递到白浅樱手里。
白浅樱接过后头也不回的走出病房。
“喂,宇泽我吃什么?”沈煜怨念地盯着紧闭的门。
“你说你,跟一姑娘置气,真的太载面儿了。”
“谁跟她置气了,我这不是怕她傻出天际被有心人利用了,给她提个醒,谁知这丫头好赖不分,真是气死我了。”
“阿煜,白小姐确实人不错,但是你不能对她过多的上心,毕竟……”
林宇泽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沈煜打断了:“嗯,我自然知道。现在的问题是我怀疑这次的火灾是有人刻意而为。”
林宇泽的表情凝重了起来,他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道:“警察那边给出的结论也是人为,只不过并没有找到纵火犯,监控第一时间就被人破坏了。”
林宇泽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这人两次三番的胆子倒是大的很,阿煜一定要小心,现在敌人在暗我们在明。”
“嗯。”沈煜从喉咙里发出个单音节。
林宇泽知道他从小就少言寡语也因而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嘱咐了他两句就重新出门买饭了。
与此同时,医院的男厕里,一位戴口罩护士模样打扮的男人颤抖地从兜里掏出一款时下最流行的黑色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输入一串号码等待了三秒后电话接通了。
“沈煜没死,属下办事不利,请大人责罚。”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透露出一丝恐惧。
“这次算他命大,老胡你连夜出国吧,先避避风头,等我下次再联系你。”
听筒那端的声音很明显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根本听不出男女。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在马路上疾驰从市中心一路开往郊区,约莫一小时后迈巴赫开进一栋别墅区最终停在地下停车库。
江云庭对不远处的佣人勾了勾手指就有一名女仆快步上前,女仆弯着腰对江云庭行礼,江云庭视线移到副驾驶座上熟睡的女人道:“去带她清洗一下然后找件衣服给她换上。”
“好的,少爷。”
白浅樱醒来时就看到窗边站着一个男人,男人背对着她看不清长相,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又重新闭上了眼。三秒后,白浅樱猛地一个弹跳坐了起来,她环顾四周,柔软舒适的床,欧式风格的建筑,距离门口处摆放着一架白色的钢琴,墙壁上挂着两幅西洋画,还有站在落地窗前的英俊男人。
男人右手拿着红酒杯不紧不慢走到白浅樱面前对着她浅笑。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是在医院的走廊上然后被人捂住口鼻就失去意识了。”她用左手的手掌一下一下敲击着太阳穴,每次用脑过度她的头就疼的厉害。
“是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白小姐别害怕,我只不过是想跟你开个玩笑。”他的声音低沉又凉薄。
“开玩笑?你这叫绑架!”白浅樱气的浑身颤抖语调不自觉拔高。
“稍安勿躁,我只是想跟白小姐玩个游戏。”江云庭优雅地坐在床边呷了一口红酒含在在嘴里然后按住白浅樱的头在她尚未反应过来时就把香醇的红酒渡到白浅樱嘴里。
唇瓣上覆上来的柔软让白浅樱大脑一片空白,惊讶到都忘记推开对方。香醇的红酒在口腔中蔓延开顺着喉咙流进肚子里。
看着原本苍白的小脸此时因他的动作而变的绯红,江云庭心中乐开了花,就像是恶作剧孩子。等到头部的桎梏被松开时,白浅樱才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儿来。
她拼命用手背去擦拭嘴唇,愤恨地瞪着罪魁祸首。
“你都干了些什么!你都干了些什么!你都干了些什么。”白浅樱越说越愤怒声音也越来越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