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小互动被沈煜看在眼里,他端起桌上的红酒一饮而尽。白浅樱在众人的注视下以极缓慢的速度走到沈煜旁边坐下。
方才那个黑皮肤的少年吹着口哨打趣道:“煜哥,你这救命恩人难不成要投怀送抱?”
坐在他右侧的林宇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少年接收到眼神后立即噤了声。
“江少,这是什么意思?”
江云庭找了个空位坐下解释道:“知道今天是沈总的生日,特意给他送个惊喜。”
林宇泽知道此人不安好心但是他也不能当着众人把他轰出去,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白浅樱直挺挺的坐着,沈煜也双腿交叠的坐着,自始至终他俩都未曾说一句话。
明明是十月的天白浅樱却觉得浑身燥热,后背早已被汗水打湿,她知道此时应该说些什么但是她张了张嘴却始终没办法发出一个字。
她想逃,她不想沦为这些万恶资本家的玩物,但是她不能不顾母亲的安危,尽管心中万般不愿此时也必须坐在这里。
“怎么都不说话啊,你去唱歌,你出去再叫几个女的。”黑皮肤少年怀里的女人闻言不情不愿起身扭着水蛇腰往包厢外走去。
另一个画着浓妆的妩媚女子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摇曳生姿的往点歌台走去,她的*刚接触道冰凉的椅子就被林宇泽赶了下去。
心中虽然不悦但是面上依旧戴着职业性的假笑,干她们这一行的不就是要讨客人欢心嘛,她自然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而与客人争执,但是下一秒她的笑容却僵在了脸上,眼神死死瞪着坐在沈煜旁边的女人。
“听说白小姐唱歌不错,不如唱一曲,让我们在座的一饱耳福。”
突然被点了名白浅樱浑身一激灵,后知后觉地看向一脸坏笑的林宇泽心中诽谤道:这兄弟俩真是一个比一个腹黑,她哪里会唱歌,她一唱歌就破音的那种这个林宇泽一定是知道什么才会给她下套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
她梗着脖子怒目圆瞪:“我不会唱!”
“白小姐声音这么好听,怎么可能不会唱歌呢。”黑皮肤的少年见状明显来了兴致,起哄道:“白小姐可不要过度矜持啊!”
瞧瞧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饶有一副你不唱决不罢休的姿态,许是这一天太过大喜大悲,她此时竟然出奇的平静。
她在众人的注视下起身,背影坚定的走向点歌台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划,然后拿起一旁的话筒唱了起来。
她这一开嗓直接劝退在场的所有人,原本是一首悲伤的歌从白浅樱的嘴里唱出来竟然变成了夺命曲,要多刺耳有多刺耳,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例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黑皮肤的少年大声制止她:“快别唱了,别唱了!”
白浅樱看着众人狰狞的表情知趣的闭上了嘴。
林宇泽原本是想当众羞辱白浅樱却没想到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原本对这个女人的一点好感也在她跟着江云庭出现时荡然无存。
江云庭虽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但心里的花花肠子从出生就比旁人多,小的时候他可没少在他面前吃苦头。
白浅樱拿着话筒的手并没放下,她带着淡淡又疏离的语气说:“我知道你们讨厌我,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我同样讨厌你们,所以别再暗地里给我使绊子,有种明这来!”
语毕,白浅樱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没人知道她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说出这样一番话,她当真无所畏惧吗?
自然不是,只不过她也不想一味屈服,她的自尊不允许这些人随意践踏!
与隔壁包间热闹的光景不同,他们这个包间此时出奇的安静,在座的男人们好像在消化她方才的发言,神色不一的脸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半晌一直沉默的沈煜开口道:“你们都出去,我和白浅樱有话要说。”
林宇泽担心道:“可是……”他的话尚未说完就被黑皮肤的少年拉走了。
诺大的包间此时静的仿佛能听到他们彼此的呼吸声。
白浅樱的心“嘭嘭”跳个不停,虽然不是*与他共处一室,但是因为被人捏住命门她心虚的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在脑海里不停地思考着该如何向他开口,以至于忽略掉他投过来的火热的视线。
他玩味地盯着她,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就好像是在盯着一件有趣的玩意儿。
这个女人总是能带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
“白浅樱,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他的声音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力量令白浅樱不安分的心跳突然静了下来。
“江云庭用我妈安危来威胁我,他让我找你要水龙湾转让合同。”
沈煜虽然知道她这次接近他是带着目的,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对此毫不隐瞒,这倒让他大吃一惊。
“抱歉,我不能答应你。”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是白浅樱心里还是划过一丝失落,她又说道:“既然如此你就答应我保护我妈妈!”
沈煜透过昏暗的灯光依旧能看到她眼神中的坚定。
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一丝动容,他嘴角上扬道:“我答应你。”
白浅樱长呼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说道:“谢谢。”她信他不知何故,亦找不到源头。
“我想回家。”
沈煜对着她点点头,起身走向门口,白浅樱跟在他的身后,他的手刚握住把手就听到门口传来女人的尖叫声:“着火了,着火了。”
他皱着眉想打开门但是不知为何门却坚硬如铁,白浅樱自然也是听见了外面的尖叫声,她见沈煜半天没动静,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门打不开。”
“怎么可能?”白浅樱绕过他伸手去拉门,却发现那门纹丝不动。
“怎么办?”
“一定是有人把门锁上了!”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可恶!”沈煜咒骂了一声拿起脚边的椅子就往门上砸去,可惜的是椅子脚都断了,门却毫发无伤。
大片的浓烟从门缝钻进屋子,白浅樱被呛出了眼泪,她还不想死啊,她还有年迈的妈妈,她还未成家,想着想着她就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沈煜掏出手机给林宇泽打电话,但是对方却显示关机。不大会儿袅袅的浓烟就占据了整个屋子,沈煜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他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块方帕又把桌子的水倒在手帕上,等到手帕全部浸湿后他递到白浅樱的手里艰难的开口:“别哭了,把它贴近口鼻,兴许还能挨到获救的时候。”
白浅樱接过手帕泪眼朦胧的看着他:“那你呢?”
沈煜从西装裤子里掏出白色的衬衫大力一撕扯掉一角,然后把它弄湿掩住口鼻。
然后沈煜拉着白浅樱趴在贴近门口的地方,火灾时浓烟是往上走的,但是像他们这样的简单应急措施又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
他的手机已经没电了,他拍了拍白浅樱的头对她杨了杨黑屏的手机,又伸出手比了比110,白浅樱立马会意。
她摸了衣服这才想起手机在她的包里,她对沈煜指了指角落里的包。
沈煜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又朝着角落缓慢地爬去,他伸手去够包,却总是差那么一点,他心急之下把掩住口鼻的布松开,一努劲儿终于是摸着了包。
但是他因为吸到了浓烟而眼前一黑,在强大的求生欲支配下沈煜从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了110一口气说出了境况就昏了过去。
“沈煜,沈煜,别死啊,你答应了要帮我保护妈妈的,不可以食言!”汹涌的泪水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