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沈家老宅内。
沈煜望着满满一桌子大鱼大肉,却毫无胃口,筷子都没动两下就放下了。
“爷爷,我吃饱了,先回去了。”
沈煜起身就要走,身后却传来沈晖不间断地咳嗽声。
老于轻轻顺着沈晖佝偻的背担忧道:“老爷,您没事儿吧?”
“爷爷,您怎么了?“
沈煜转过身就看见沈晖咳得直不起腰的模样,他抬起头看向老于问道:“爷爷,怎么咳得这么严重?“
“少爷,老爷这样子有一段时间了……”老于还想继续说下去时,一只苍老的手轻拍了下他的手背。
他紧抿着唇递了一条崭新的帕子,沈晖接过帕子,捂住嘴又咳嗽了两声,他擦了擦嘴角随后把帕子紧紧攥在手里。
平复了下情绪才缓缓开口:“阿煜,你回去吧,跟林家的两个儿子去玩吧。”
“爷爷,你的身子?”
“不过是感染了风寒,无妨。”
闻言,沈煜点了点头,沈晖身子骨一向健朗,他也没多想,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老宅。
沈晖望着沈煜模糊的背影直到消失,他才把帕子摊开。
老于见状瞳孔放大,脸色煞白,话都有些磕巴:“这是,这是,老爷,您咳血了!”
那洁白的帕子上一抹嫣红像是朵娇艳欲滴的彼岸花,红的刺眼。
“老于,我这身子骨怕是不行了,也不知还能陪那孩子多久。我记得那孩子刚出生那会儿调皮的很,一到晚上就哭,那哭声很响亮,他爸妈都哄不好他,唯独我一抱他,他就不哭了。”
沈晖停顿了会儿,又继续道:“他的眼睛又黑又亮,每每看着我的时候,我整个心都被他融化了,一眨眼他都这么大了。可是他现在却跟我疏远了,连陪我吃顿饭都不愿意了。”
沈晖说着说着就笑了,似是回忆到曾经,一个胖嘟嘟的小娃娃手里拿着拨浪鼓奶声奶气叫着他:“爷爷,爷爷……”
“老爷,少爷他会明白您的心的。”老于站在一旁宽慰道。
红色的法拉利在人烟稀少的柏油路上疾驰,驾驶座内的男人剑眉星目,明眸皓齿,深邃的眼眸深不见底。标准的三庭五眼,再加上完美的脸部线条,仿佛自画中走出的美少年般,俊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沈煜把车子停在“月色”门口,他迈着修长的双腿轻车熟路的走进ViP包厢,自上次走火事件后,“月色”全方位整修后很快恢复了营业,他也有将近两个多月没来这里了。
虽是除夕,但“月色”里的俊男靓女一点也不比平日里少,在舞池中跟着高分贝的摇滚音乐疯狂扭动着四肢,也只有在这里才能卸掉平日里那些标签和伪装。
“阿煜。”吃过年夜饭后林宇泽就被沈煜一通电话喊了出来,他见沈煜臭着一张脸,主动递给他一杯威士忌。
沈煜接过一饮而尽,像是在发泄着什么,他依旧选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双腿随意交叠着视线盯着手里的酒杯出神。
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此时出奇的安静,许是忍受不了这种压抑似的沉默,他起身叫了两个小姐。
很快模样艳丽的小姐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扭着盈盈一握的细腰,风情万种的走了进来;刚进门就甜甜地唤着:“哥哥,哥哥……”
那声音媚的都快酥到了骨子里。
“哥哥,莉莉陪你喝,一个人喝闷酒多无趣啊。”
语毕,叫莉莉的女人端起桌上的酒含在嘴里然后对着沈煜的唇就要吻下去,可是就在下一秒莉莉整个人被大力摔在了地上。
一张俏脸此时花容失色,不可置信地看着沈煜。她自诩容貌在“月色”是数一数二的,还从未被哪个男人这样对待,强烈的落差感让她维持倒地的姿势都忘记起来。
“滚开,她不会像你这样。”
沈煜的话落在两位美娇娥耳里,委实莫名其妙,莉莉刚准备起身一个玻璃杯就砸在她脚边,吓得她抖成了筛子。
旁人也许不了解沈煜话里的意思,但是他林宇泽又怎会不明白,林宇泽挥了挥手那二人刻不容缓跑出包厢。
“阿煜,你跟她不是一路人。”
“宇泽,我这里很疼,我最近一闭眼脑海里就是她,赶都赶不走。”沈煜捂着左心房痛苦的说道:“你说我这是怎么了?明明爷爷说的是对的,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是不甘心呢。”
“可是阿煜,你还有亚楠,你让她回来了怎么办?”
林宇泽的话像是一记重锤敲在沈煜的脑袋上,好半晌沈煜才开口:“我以后不会再见她。”
末了他在心里补上了一句:樱,新年快乐。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白浅樱看着手机里一条接着一条拜年短信,心里五味杂陈,林淑芬早已睡下,他们这里是没有守岁这一习俗的,白浅樱每年也都是早早睡下。
但是今年不知为何从早上一直盯着手机,原先的手机落在沈煜的公寓,她没有去拿而是买了个全新的,但是手机号还是用的之前的。
明知道沈煜不会联系她,但是她还是自欺欺人似的盯着屏幕看,直到困倦才闭上双眼睡去。
这一夜白浅樱做了个很长的梦,她时而微笑时而哭泣,时而淡漠时而激动,那梦很长,千帆过尽都化在一滴眼泪中。
时光如白驹过隙,年初六那天林淑芬早早把白浅樱从被窝里拽了出来,硬逼着她梳洗打扮等到了下午两点钟才一脸雀跃的带着白浅樱出了门。
母女俩走到一家装潢精致的咖啡馆,林淑芬主动和她的姐妹打着招呼,二人有说有笑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默契起身走出咖啡馆。
美名其曰逛街实则留出空间给小年轻让他们联络联络感情。
白浅樱一路目送林淑芬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她才直白开口:“我是被我妈逼着来的,我有喜欢的人了,虽然我跟他可能不会在一起,但是我目前也不打算喜欢上别人,你很好,但是跟我不合适。”
坐在对面留着平头看上去25,6的男人,嘴张得能塞下一颗鸡蛋,惊讶的半晌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