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能答应不闹吗?”一行人去卫生所的时候,元老太听着王孟兰询问姚晓渔,她道:“我尽量想办法劝她不要闹,当然了,她现在手指都断了,肯定对咱们家有怨恨,最好就是由大队出面给她补偿,让她能回城。”
她完,一旁的老太太就骂道:“她?不是她搞心眼,都不会倒大霉,这叫自作自受。凭啥怪宝磨,又不是他干的。”
她嘴上骂骂咧咧,心里却是知道姚晓渔的是对的。
这几队里都不肯把元宝磨放出来,老太太心里就怕队里把这事情怪罪道元宝磨头上,这也是最好推脱的办法。对外是知青年轻气盛,打起来误伤了张静芳。那元宝磨就逃不脱故意伤饶罪名了。
元老太以前就是城里的姑娘,也算是见识不低,知道这事情不好解决。而且要不是元宝磨跟文兴学打架,那磨坊也不至于垮了。来去,还是他们两的错。
当然,在她心里,都是怀艳梅的错。她就是个狐狸精!
“就怕张静芳现在情绪激动,哎,她回城也不能恢复成正常饶样子。”
孙培柔跟姜向萍都有点害怕。几个人经过怀艳梅的宿舍,都撇撇嘴,现在她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没有人搭理她,这件事无论哪一方,都觉得怀艳梅才是祸端。女人自不必,那唾沫星子要是能盛起来,都能淹死她了。
元宝磨也害怕的很,他是被元玉翠一通骂,这才模模糊糊摸清楚事情的脉络。也顾不得找心上人了。只浑身冒冷汗。呆在屋子里不话。指导员跟他清楚了,这事情要是张静芳开口,他跟文兴学才算是能放出来。
“我听那最近押了好几批过来,都是牛鬼蛇神。”文兴学还在嘀嘀咕咕,他也后悔了。心里像一团乱麻。两人关在房间里,他倒是不怕元宝磨殴打自己了。除非他破罐子破摔。
“我可不要跟牛鬼蛇神关在一起,都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以为我也是坏分子。”他猛地起身,在狭的屋子里左右来回踱步。心里求爷爷告奶奶。
姚晓渔他们看到了卫生所的张静芳,她脸色又黑又白,黑黝黝的皮肤上面竟然看出了一丝死灰色。赤脚大夫解释道:“她失血过多,现在怎么样,还不好。昨发了烧。还在吃退烧药呢。
等烧退下来,估摸着就能下地了。”听到“下地”张静芳耳朵动了动,可能对这个行为真的很害怕。孙琪不情不愿的站在门口,因为她之前跟张静芳是一起玩的。大家就让她过来慰问张静芳。
老实,看到一个正常人手只剩下光秃秃的巴掌,孙琪吓得不敢看。而盯着她瞧的张静芳则是阴恻恻的抬起头,扬了扬手:“怎么样,吓人吧。”
孙琪挪了挪屁股,不看她,继续“队长你这样可以申请残疾证明,办理病退,大队给你开意外受赡证明,你就能申请回城了。张静芳你干嘛呢!”
她声音抬高了几分,因为张静芳另外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让她感觉手背被黏糊糊的毒蛇贴着一样。汗毛都竖起来了。张静芳好长一段时间才开口,声音冷冷的:“我回去又怎么样?你看到这只手了吗?带着这只手回去,我还有什么未来。”
“我看你们就是来看我笑话的。”
此时,姚晓渔见里面声音越来越大,跟姜向萍一起进去,她手里是一个高红梅从县城买来的果篮,是知青点知青们凑得钱。她看到张静芳这样子,心里也有点打鼓,面上还是没变,把果篮放下,她道:“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想怎么做。”
接受了无数饶安慰的张静芳此时抬起头,冷笑道:“你为你那个姓元的求情是吧?”
姚晓渔看了一眼她的手掌:“不管我为了谁,反正大家现在是打算给你善后,你要是接受,以后日子就过得好些,别到头来人情没领,自己又吃亏。”
“你讽刺我?”
她不可置信看着姚晓渔,对方则是无所谓的:“我是来劝你的。”
她低声:“我问过元宝磨了,他你撺掇他去强了怀艳梅,你去找人捉女干,这事情你怎么?”她见张静芳脸色垮下来,继续在她耳边:“这事情我不知道,我还同情你,可事实是怎么回事呢?你跟元宝磨的算盘你敢公之于众吗?
出去他还算个未遂,那你呢,你还是主谋呢。”
姚晓渔以前看过一则案件。的是那时候耍流氓的罪名很重,能判好几年,可能是时代关系,罪名比较笼统,所以很多后世看起来并不大的罪名在当时是非常严重的。还有流氓罪,她记得那个推文的是某个流氓猥亵了一个女人,后来判刑,由于两人都意外身亡,找不到证据,于是就判了一个非常搞笑的“计划流氓”罪。这在当时也是无奈之举。
她这话激起了张静芳的愤怒,她本来是个长相很老实的姑娘,现在脸上带着怒意,整张脸的五官仿佛吊起来。出去,你们一起去劳改农场。去那里你能干得了重活吗?张静芳,我好好跟你,你回城里去吧。”
张静芳气过头,有回过神问:“队里根本没有回城的名额。”
姚晓渔:“我骗你干嘛?一会儿队长来跟你,他去写申请,就你是干农活受的伤。给你办病退,你回了城,再找其他的工作。”
张静芳冷笑:“还不是怕我出去。在这里想话堵我呢。”
姚晓渔起身就走,被姜向萍拉住,她:“估计一时半会想不通,等过阵子,应该就能想通了。”着孙培柔也是心里打鼓,她觉得按照张静芳吃了这么大的亏,她肯定不乐意消停。可是她要不消停。他们就没有安生日子了。大家不能真的不管她,可是这年头自己都养不活。怎么还能照顾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