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真好，晓芙！”，廖小林夸赞道。一旁的向玲气得狠狠地瞪了他几眼，周兰快要憋不住笑了，跑到门口去站了会儿。

“晓芙，好好跟杨毅学，争取年底一起去考试。”，廖小林还在不知好歹地说，向玲已站了起来，一声不吭地出去了。周兰忙呼叫她“向玲，向玲！”，又冲廖小林叫道：“你还不去追！”，廖小林面无表情地说：“追什么追，过会儿自己就回来了。”

何晓芙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毕竟是因为她，向玲才跑了的，杨毅却搂了搂她的腰，低声道：“别管他们，吃饭。”

他又对廖小林道：“小林，这个女人不大适合你，劝你重新去找一个。”

廖小林呡了口酒，说道：“不找了，先玩着，明年我也不想待在这里了。”

杨毅问他：“怎么？你也要走？联系好下家了没有？”

廖小林道：“嗯，准备去华为。”

杜峰立即来了兴致，说道：“华为不错啊！很有发展潜力，我几个同学都去了那儿。”

廖小林道：“是呀，我也是看中了任正非的个人魄力，我相信将来华为的前途不可估量。”

他又对杨毅说道：“杨毅，我本来很想邀你一起去，你看你现在只想留在这儿过小日子，我只有单枪匹马地去干了。”

杨毅笑道：“你先去，哥们儿在这儿祝福你能闯出一片天地来。”，说着拿杯子倒了半杯酒与廖小林碰了碰，仰头一口气喝干了。

周兰望了望杜峰那一脸羡慕的神情，幽幽地说道：“你们男人就是永不满足，喜欢四处折腾，折腾来折腾去，不就是房子住得大了点儿，钱挣得多了点儿，老婆可以多娶点儿吗！请问你们快乐吗？问过内心真的想要什么吗？人最需要的是爱，一个人没有了爱，就没有了依靠，即使拥有了世界，也只是个四处流浪的可怜孤儿。”

何晓芙首先给她鼓掌叫好，杜峰诧异地盯着她，说道：“周兰，你比哲学家还说得好。”

廖小林望着周兰说道：“如果能寻找到像周兰和晓芙这样的女子，谁还愿意走呢！”

周兰讥笑道：“你也没有认真去找过，你女朋友耍了一箩筐，却尽是些丰胸翘臂的妖艳女子，请问这些女人是居家过日子的吗？”

廖小林被说得有些难为情，红着脸道：“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找女朋友时向你们看齐。”

何晓芙抿嘴一个劲儿地在笑。

廖小林看着她说道：“下次找个像晓芙那样清纯漂亮的。”

杜峰端起酒杯对廖小林道：“兄弟祝你将来有个大好前程，别的话就不多说了，来，干了！”

一顿饭吃到将近十点才结束，几个男人却仍然意犹未尽，杜峰对廖小林说道：“你在这儿坐会儿，我和杨毅先将她俩送回去，回头哥们儿几个再接着喝，接着聊。”

四个人出了门，先将周兰送回了家，接着是何晓芙。何晓芙记得那一晚的月亮又大又圆，路旁堆着成堆成堆的金黄的梧桐树叶，她和周兰故意挑落叶堆去踩，然后听那嘎吱嘎吱的枯黄生命碎裂的声音，那时她们只觉得这声音清脆悦耳，却并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悲凉，因为她们转过身就能看到背后那个心爱的男人宠溺的眼神。

回家父母没有审问，他们以为她是和李辉一起出去了。

一觉睡到早晨七点，何晓芙猛然想起今天是星期天，还要去沈阳那里呢。

她一翻身从床上爬起，快速地洗漱完毕，坐车去了沈阳家，今天又迟到了，沈阳老师没问她原因。

她摆好画架，铺好画纸，今天照例是画人体素描。何晓芙很快将轮廓勾勒了出来，又沉浸在阴影的晕染中。她充实而快乐，一天的时间不知不觉地流走了，又到了收拾画架的时侯了。

大门推开了，一身黑色休闲西服的李辉走了进来。

他和沈阳招呼了一声，径直走到还没有反应过来，还在发呆的何晓芙跟前，将她的背包一把提起，拉着她的手便朝楼下走去。

楼下何晓芙挣脱他的手，问道：“李辉，我们说好了的，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他并不解释，而是一把抱住她的腰，将她推着塞进了车里，然后他也很快地上了车，何晓芙惊恐地问道：“李辉，你疯了吗？”

“是的，我疯了，你就当我是疯了吧！”，李辉低吼道，他满脸焦燥，一双眼睛痛苦不堪地看着她。

“晓芙，我每天都生活在痛苦里，我从来不曾这么绝望过。”

“李辉！”

“你别说话，跟我走吧！”

他脚下一踩油门，车子飞快地驶了出去，驶出市区，来到一片山脚下，他停了车，将她拉了出来，一把抱紧了她，吻她的脸颊，她挣扎，他却低声求道：“别动，晓芙，就一会儿，就一会儿我就带你回去。”

“李辉！我们这样不行。”，何晓芙叫道。

他紧拥着她，嘶哑着声音急速地说道：

“别说话，听我说！晓芙，我在拼命地克制自己，在努力地控制自己别来见你，晓芙，我，我克制得快疯了。晓芙，我控制不住了，想见你的欲望分分秒秒都在折磨着我，我的心脏时时刻刻都像被千军万马踏过般难受，我每天都被对你的感情折腾得死去活来。晓芙，我有时候甚至，甚至想不顾一切将你从他身边拖走。可是为了你不为难，我在忍受，我在咬着牙忍受。晓芙，请你体谅下我，体谅下我的痛苦，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

“李辉！”，何晓芙望着他那一双被焦燥灼烧得遍布血丝的眼睛，往日与他的那些分分秒秒的记忆一一浮现在眼前，她突然一阵泪流，不再反抗。

“李辉，我们这样怎么行？杨毅一定会发现的。”，何晓芙焦虑地说道。

“让他发现吧！”，他吻着她的头发。

“不行，我耽心他，那晚因为你他差点醉死。”

“晓芙，你耽心他死，难道不耽心我死！”，李辉低声道。

何晓芙忽然就耸动着肩哭了起来，她哽咽着道：“李辉，杨毅发现了一定会离开我的，我爱杨毅，我不能没有他，没有他我会死的！”

“晓芙！，我也会死的！”李辉痛苦地嚎叫了一声，放开了她。

“李辉，对不起！”，何晓芙垂泪说道。

“走吧！上车，送你回去！”，他沉痛地说道，又将她推进了车里。

“晓芙，每周拿一天时间给我好吗？我就只要一天时间。”，李辉车开得很慢，他沉默了良久后转过脸来求道。

何晓芙沉默不语。

“晓芙，我就只想见见你，和你说说话，行吗？不要那么残忍的拒绝我，请你体谅下我的痛苦，晓芙！”，李辉继续求道。

看着他那张紧张焦虑的脸，她忽然心疼了，点了点头。

他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很守诺地将她送回了家。

父母见李辉来了，热情地招呼他坐下，忙不跌地准备烧水泡茶，何晓芙却十分的紧张不安，她耽心杨毅一会儿会来。

李辉见她那副样子，猜到了她的心思，站起来说道：“叔叔，阿姨，我外面还有点事，先走了。”

也不顾他们的挽留，头也不回地径直走了。

果然他走后没多久，外面就有人在敲门，她赶紧冲了过去。打开门，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站在门口，他悄悄告诉她有个大哥哥在外面等她。

何晓芙立即心领神会，回头冲母亲说道：“我同学找我，出去一趟。”，不等母亲回答，风一样地逃了出去，因为她觉察到母亲正从里面扑了出来。

冲出走廊，杨毅站在路的对面，她上去一把牵住他的手飞快地逃跑。

跑出很远了，确定已甩掉了母亲，他们才慢了下来。何晓芙喘着气，告诉杨毅她今天去沈阳家练习绘画去了。

杨毅说他知道，他也告诉她他今天一天都在寝室复习编程语言。

他说这会儿是过来邀她一起吃饭的，何晓芙问又去他寝室吗，杨毅却说今天没出门买菜，杜峰两口子也不在，今天就在外面吃。

两人简单地在外面吃了一顿中餐，然后手牵手地去了河提散步。

杨毅告诉她自己这段时间会很忙，要为考高级程序员做准备，因此不能常常来见她了。

何晓芙听了后有些不开心，杨毅便捧住她的脸，吻她的额头，柔声道：“我会尽量抽出时间来找你，晓芙，我也想天天见到你！”

他说完话，放开她，从怀里掏出二本书来递给她，她接过来看，一本是徐志摩的诗集，一本是杜拉斯的《情人》。

何晓芙惊喜地问道：“杨毅，你从哪儿借的这两本书？”

“晓芙，我也爱看小说，并不是只喜欢读电脑刊物。这两本书是我自己的，你拿去慢慢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