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04、秘密(1 / 1)我的当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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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芸筝她们一共定了四间房,两名女眷一间,余下三间九位汉子自行分配。

义结金兰那几个自是不用多说,其他几个除了驰羽随意组合也没有任何问题。但还需剩下一个与头头姜尧一间屋子。

这时候年纪小资历浅的弊端就显现出来了,那被排挤在外的近卫一看姜尧那黑不溜秋凶神恶煞的模样,咧嘴笑道:“这榻睡三人有些挤,要不您与头儿睡榻上,我在地上凑合一夜得了。”

“这怎么行,你也睡上头,三人挤一块还暖和些。”姜尧一拍他肩膀,手劲大得把比他还高的青年拍了个踉跄,差点坐到地上。

那小郎也知他是好意,毕竟他们一路行来浑身湿透,现在手足还是冰凉的,于是转头看向头头。

驰羽也拍了拍他的肩膀:“听姜兄的,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

头头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推辞,“好嘞。”

姜尧本在脱衣服,听驰羽喊自己‘姜兄’,心想自己少说大了他十七八岁,当今世道十七八孩子都能遍地跑了。更何况他与春尘伍公几人可都是兴唐平乱时追随过李铳父子的,这小子越了辈分称呼是在占自己便宜呢,还是在占他们王爷便宜?

而其他两个房间的近卫小郎们进了屋,把门一甩就开始脱衣服。好在天气炎热,他们又常年练武,不至于淋个雨就病得要死要活的。

但现在这个气候想把衣服晾干也是不可能的,明日一早赶路少不得要穿半干的衣服,这样一想,一众近卫小哥们浑身的皮都紧了紧。

殷赵二人有照顾老大哥的习惯,他俩见许怜脱得赤条条,把衣服往地上一扔就大喇喇坐到了榻上,不由埋怨道:“哥哎,你这臭毛病就不能改改。”难怪这么多年一直讨不到婆娘,谁家姑娘乐意伺候他这么个大爷。

说着赵旭文去理他的衣服,才提起一股子汗馊味就直冲鼻端,登时恶心得他干呕出声,“我类个娘啊,你这比咱营里火头军们用来压腌菜的石头还臭啊!”

殷棠也在脱衣服:“你别侮辱腌菜石啊,再不济把它放锅里煮出来的汤还能喝,你把咱阿兄的衣服泡锅里试试,没准能吃死一个镇的人。”

许怜咕咚咚喝茶,闻言凉凉道:“说得你们比我香似的,怎么不闻自己的?”又不是姑娘家天天有衣服换,这大热天的,一件衣服穿半月,没馊到百里飘香就算不错了。

他二人还待说话,突然房门被人敲响。

殷棠跑去开门,许怜还赤条条的,赶紧抽了被子捂住自己。

门外响起旅舍活计的声音:“这么晚打扰到客官们了,先前那位娘子问哪里有布庄,这一时半会儿也来不及找绣娘们做,咱们掌柜就拿了些自己的旧衣给郎君们替换,都是浆洗干净的,还望诸位勿要嫌弃。”

伙计说着把手里一叠衣服递到殷棠手中,又将几桶温水送到房中。

几个人愣愣看他忙进忙出,直到离开还特贴心的带上了门。

殷棠赵旭文赶紧扔下衣服挤到许怜身边:“哎哥,你猜是只有咱们有呢,还是所有人都有。”一路行来,春尘姑姑看似很有主见,但做决策的一直是宋家女公子。倘若姑娘只给他们发了衣服,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许怜见他们一脸猥琐,翻了个白眼道:“我看你们这个舌头比坊里姑婆还要长上三寸。”说着绕过他们下地,背对着他们看着桶里清澈的水面倒映出自己的脸。

兄弟俩对视了一眼,也觉得自己说的话越来越不着调了。毕竟大哥从来没有表示过看上了宋家女公子,不能因为上次把人从棺材里掏出来,一脸惊慌失措模样就觉得两人之间有猫腻了。

姑娘费了这么大的功夫金蝉脱壳,若说没有李吴一的原因在里头,他们是打死也不信的。而大哥若在这时候趁虚而入,也不是君子所为。虽然他们从来没有标榜过自己是君子,但不还有句古话,叔嫂不亲授嘛①。

而隔壁的穆芸筝关心的从来不是身边事,毕竟身边人都够得着,比起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更愿意去关心家中的姥爷。

春尘知道她归心似箭,就趁着大雨去了城中宋家分行铺子找门路。运气不错,还真借来了一只信鸽。这得归功于突遇暴雨,一些紧要书信还没来的及让信鸽带走。

且看分行铺子掌柜的神态,显然还不知道长安的消息,料想东家也知道姑娘如今明面上的身份是太子妃,若将她身死的消息闹大,指不定狗皇帝会想出更龌龊的手段对付娘子。

至于另外一个可能,她是想也不敢想的。

借到了信鸽,春尘赶紧冒雨回到了旅舍,穆芸筝见状屁股也不疼了,忙下楼问掌柜借笔墨纸砚。

大堂里闲话家常的旅人们见她下楼,以为她要秋后算账,纷纷绷紧了皮肉。

直到穆芸筝拿了东西上楼以后才松懈下来。

柜台后的掌柜也是个健谈的人,握着手中算筹点着一群人道:“原先某拿到他们的公验一看就知道要出事,但没想到你们嘴欠到这种程度,幸亏人家心大不计较,要不然非得把丁郎君告到县令那不可。”

姓丁的中年男人窘迫捂脸,摆手道:“往事休要再提,要脸要脸。”

堂中人见状,不由哄笑起来,不过相互熟识,倒也不存什么恶意。

穆芸筝回到屋里,在正中的案几前坐下,摆开笔墨纸砚开始磨墨。

春尘摸着手里的鸽子,见她跪坐下来哭笑不得道:“姑娘您这么坐着不疼吗?”先前还在叫嚣屁股痛呢,一到东家的事上,就什么病痛也没了,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穆芸筝其实是撅着屁股的,“姑姑您看,不要真的坐下去一点都不疼呢。”

春尘欣慰地看着她道:“好好好,赶紧写完回榻上趴着去。”

穆芸筝这才认真磨墨。

春尘看她写上报平安的字句,好奇道:“姑娘,小人有一事不明,为何东家能认出来书信不是您写的?”其实她也猜想过,应当是爷孙俩有一些共同的小暗号互通,但到底什么样,她就不得而知了。

而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只见穆芸筝写完后在信的右下角画上一只黑白相间的鱼。她指着这条鱼道:“姥爷不是在渤海湾码头有船坞嘛,我从小跟着船工们在海边玩,有时他们捕到奇形怪状的鱼要打死,被我救下不少,我为此画过一本图谱,姥爷时常拿来翻看。那里面的东西就成了我与姥爷的小秘密。喏,这就是其中一条,叫虎鲸②。”

春尘闻言,手里的信鸽突然飞了起来。它扑腾着翅膀落到穆芸筝肩上,歪头看向一脸震惊的姑姑。

穆芸筝被它吓了一跳,也看向姑姑,但转过眼的时候她的神情已经恢复正常了。

春尘蹲下笑道:“画的有点丑呢。”

穆芸筝没有被嫌弃的窘迫,她拿起信纸吹着上面未干的墨迹:“时间仓促,平时寄信我都有好好描摹的。”

春尘要去摸她的脑袋,但想想自己刚抱过鸽子也就作罢了。

等信纸干透,春尘将其卷好塞进信鸽的小筒之中。不过此时还在下雨,还需雨停之后才能放飞。

这一等就到了傍晚时分,春尘把姜尧叫离了席面,其余人则继续在旅舍大唐里吃饭。

姑娘单独一席,近卫小郎们则都换上了掌柜的衣裳,红蓝白绿一片姹紫嫣红,比前头的姑娘还要鲜艳夺目。

而掌柜看着自己的衣服穿在身型劲瘦的小郎们身上,无端就被比下去了,不由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果然年轻真好啊。

穆芸筝见状,莫名被戳中笑点,肩膀一抖一抖,差点笑出声来。

赵旭文与殷棠见大哥吃一口看一眼前面的姑娘,两人撞了撞他道:“我说哥哎,好歹矜持点啊”

殷棠道:“就是,都快把人盯出洞来了?”

许怜一人给了一下,见他们安分点才道:“你说她在干嘛?”是在笑吗?笑什么呢?有什么好笑的?

殷棠翻了个白眼,直接问道:“姑娘,可是饭菜不合口味?”

穆芸筝顿时有被抓包的错觉,连忙正襟危坐:“不是,是太久没有吃到沿海州府的饭食了,一时激动情难自禁。”

许怜想,有很久吗?她入京也才三个多月吧?

不一会儿春尘与姜尧回来,用罢饭食后,诸人就各自上楼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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