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城外白梅落雪,城中红妆十里。
“前几日冷的怕人,我还道今儿天气暖和,原你屋里竟像春日里一般。”白芷月笑着解了身上的斗篷交给丫鬟。
白芦月却是一脸无奈“是大姐怕我冷着,非要多放几个碳炉,我都要热出汗了。”
“平日里也罢了,今儿容不得你使性子。”说着丫鬟便扶了白茹月从内室走出来。
白茹月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再有两月便要临盆。
“大姐你身子不便,我和二姐操持就是了。”白芷月凑过去扶着白茹月坐到了一旁。
“哪里忙的过来呢?虽说宫里也派了人过来,可太后娘娘给的恩典太大,总是要好好操持的。”白茹月坐下刚喘了两口气,转头便看见白芦月抱着果干和糕点盘子,立刻变了脸“都什么时辰了,你还吃?该梳妆了。巧儿,去叫了几位姑姑过来给芦月束发,芫儿去叫母亲,说芦月该梳头了。”
吩咐完又觉得不妥,握住白芷月的手道:“芷月你带人亲自去跑一趟,把喜服和盖头拿过来。”
“好好好我去,你就少操点心吧。”白芷月无奈的笑了笑,又嘱咐白芦月几句带着丫鬟出了门。
比之尚书府的喧闹,摄政王府安静了许多,却一点也不清闲。
红绸囍字,宴厅喜堂,供果撒帐……倒是十分规矩。
丫鬟们捧着喜帐进来时,明秋霁刚更了里衣出来。
瞧着丫鬟捧着花里胡哨的东西一脸嫌弃的问道“这是什么?”
“回殿下,这是百子帐,寓意殿下与王妃今后多子多福。”丫鬟满面笑意。
明秋霁尴尬的咳了咳,转身进了内室,许是烛火太亮,照的他竟是耳根竟是有些泛红。
束着发,白芦月却因起的太早打起了盹儿,一低头扯到了自己的头发痛呼一声,倒是把梳头的丫鬟吓了一跳,忙跪了下去,惊恐的请罪:“奴婢手拙惊着公主还请公主责罚。”
“不是你的错,快点起来赶紧弄吧。”白芦月打了个哈欠,睁开眼却看见堆了一桌子的头饰瞪大了眼问道“这……都要带?”
“回公主,是的。为了摄政王大婚,太后娘娘可是很早就请了有名的师傅做了凤冠,今儿总算是用上了。”太后身边的素叶姑姑是专程来代太后送亲的。
“这么多都带上还不像个灯会上的大头娃娃似的……”白芦月顿时觉得头疼,需要三盘枣泥酥才治得好。
“成亲总是受点罪的,凤冠请的是顶好的工匠打的,并不重,公主放心。”刚笑着,转眼瞧着白芦月的脸素叶突然蹙起了眉。
白芦月惊慌的照了照镜子,摸了摸脸,也没脏东西啊,刚要开口,便听素叶责问出声:“公主为何还未开脸?你们一个个的怎么如此不用心思!还不给公主开脸上妆,杵着做什么呢?”
“开……开脸?”白芦月一头雾水,见一婢子拿着两根级细的五彩线过来忙往后退了退。恐慌道:“你干嘛?明秋霁派人来杀我就真的明目张胆的动手吗?不好吧?”
“公主可莫要说笑了,摄政王疼您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杀您呢。”素叶生生将白芦月拽了过去,一边给白芦月讲着明秋霁的光辉事迹,一边使了眼色让另一位姑姑为白芦月开面。
可白芦月疼的十分不乐意配合,素叶也是一脸无奈。
白茹月进来,白芦月立刻闭了嘴,“不过是开脸,我还以为是厨房将猪抬了出来杀。”
说着接过了那姑姑手中的线坐在了白芦月的身边。
“今后嫁入摄政王府可不能再这样了,大姐虽不知摄政王是如何想的,但他既然能为你跪在宸安殿外两个时辰,多少是有些情分在的,碍于朝堂牵制和太后,想必不会过分苛待于你。他若敬你,你也应当本分,若他欺辱……纵使家中不济,你也不必忍着。”
缓了口气,白茹月放下了手中的线,握住白芦月的手“摄政王自小是被宠惯了的,比之大皇子不遑多让。又多立战功,连带着陛下也要给几分颜面,你要多谦敬着他才是,毕竟无人护的了你一辈子。”
说着话,白茵月扶着白夫人进了门,瞧着姐俩相视无言的样子打趣“姐妹俩说什么悄悄话儿呢?时辰不早了,今儿我们芦月出嫁,高高兴兴的啊。”
“公主大可放心,摄政王殿下虽性子孤僻些,但绝不会是滥情之人,也从不沾染烟花野草,独一个侧妃而已,过门后您为正贤,拿着气势压住了,想必不会有什么幺蛾子。”素叶这出去一会便招呼了丫鬟送来了喜服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