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详尽。”明秋霁的肯定,引来了顾淳儿不可思议的目光和白芦月杀人一般的目光。
“不。殿下不喜欢红色。”白芦月看着明秋霁勾了勾唇角。
“我……”明秋霁刚要开口,白芦月又张了嘴,但未出声,只做了口型一字一句道“你不喜欢。”
“白家姑娘错了,阿霁自小便最喜欢红色了。”若梅公主依旧笑的亲昵。
宴厅之中哪有什么毫无心机之人,就是听不到几人言语,也闻得到几人之间的硝烟味。
“不喜欢。”明秋霁挑了挑眉,给了白芦月一个宠溺的笑。
若梅公主的笑僵硬了几分“阿霁小时确实喜爱红色,什么时候改了喜好?我竟不知。”
明秋霁:“刚改的。”
若梅公主被噎到不知说些什么,上座皇上多喝了几杯,借着更衣去了内室,皇后便言道宫中彩灯甚美,开了灯宴。
为避嫌,女眷在西边广场和花园里设了灯会,男子则在东边,中间用了纱屏隔开。
白芦月本想去和姐姐们亲近一会儿,还未近身便被顾淳儿挡住了去路。
“你赢了。”白芦月坦白的讲了。“说吧,什么条件?”
顾淳儿笑了,同样直白道“放过顾府,若梅公主离开之前我们友好合作。”
“这是两个条件。”白芦月瞧着不远处同大家闺秀们相谈甚欢的若梅公主眯了眯眼“放不放过顾家,我说了不算,你应该很清楚。”
“你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想搅和进朝政里啊?”顾淳儿试探着“尚书府没教你朝政后宫不分家的道理吗?”
“你要谈朝政该去找殿下和你父亲,不是和我在这浪费时间。我不是若梅公主,做不了使臣。”白芦月拉下了脸,刚要走,却又被叫住。
“你知道若梅公主此行的目的吗?”顾淳儿眼神多了几分凝重“当年若梅有心嫁与殿下,太后与太妃二人不答应。若梅便想了生米煮熟饭的法子,没想到却让太后撞破,略施小计让她同随行侍卫炖成了一锅。东澜国嫌丢人,才下了国书要人。”
“当时,我朝与南境流寇山贼交战不断,加之国内动荡,兵力匮乏。若梅在宫里许多年,或多或少传递了我朝情况,并不适合开战。皇上又不信任殿下,生怕若梅跟了殿下,皇位不稳。故而只得应允。”
“若梅回东澜国后,并无半点根基的她,只用了一年便扶植自己的亲哥哥上位,换掉了东澜国原来的太子。东澜国朝内绝大部分的暗流涌动,几乎都与她有关。一时之间,她成了东澜国朝臣之内心照不宣的‘摄政王。”
“想想这些日子,她先是毒杀太后;后而借东澜国先太子谋反贬谪刺激先皇后自尽,扶植自己的母妃坐上皇后。却又令其几乎永久失宠再无生养可能,同时扶持了一位槿贵妃,芳才人分宠……”
“此来出访,算不得什么美差,可对于她来说,却是绝顶的好机会。不止是为了自己的感情,也是为了解除东澜王对她生出的种种猜疑。若是顺利,更是能让她在两边都扎稳脚跟。”
可这一番话,却让白芦月多了几分怀疑。
“你似乎很了解东澜国。”
顾淳儿只是笑“面对宿敌,我还是知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的道理的。”
“顾相想的倒是周全,侧妃也是好手段。”白芦月疏离的应答着。
一时间,她似乎觉得自己主动跳到了火坑里。
若梅公主固然是个难对付,但是能把眼睛插到若梅公主身边这么多年还不被发现的顾淳儿,又岂是表面看起来这么‘良善’?
本可以略施小计让其二人相争,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却偏偏把自己卷进了暴风雨,还成了最明显的靶子。
白芦月入神的想着,丝毫没注意若梅公主走近。
“白家姑娘怎么看着一朵花儿都能看痴了?”若梅公主突然顷身靠近“白芦月,今天阿霁护着你不过是碍于面子,你要知道,新酒虽然尝时新奇,却永远没有陈年酒醉人。”
“陈年酒是好,可若是不对口味,那也是入不了眼的,更是别谈上桌了。”
白芦月侧身而过,她可不想和这个女人走的太近。
可终究,她还是低估了若梅公主的狠。
明秋霁正在同几位大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女眷席间却是突然乱了起来。
一位内侍抹着脑袋上的冷汗,径直朝着明秋霁而来,行礼后低声禀报“摄政王殿下,摄政王妃溺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