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起了?怎不再睡一会儿?”明秋霁笑着迎了过来。
瞧见院中跪着的人影,明秋霁朝着白芦月投去不解的眼神,然而,白芦月并没有接收到。
“你回来的正是时候,鹿鸣新做的茶点马上就出锅了,正好赶上尝。”白芦月说着微微行了个颇为敷衍的常礼。
路过若梅身边时,明秋霁听到两声抽泣,停下了脚步。
只见若梅正不住的流着泪,拿着帕子轻拭着面颊上的泪痕。
“若梅公主是来探望摄政王妃的?”
听着明秋霁冰冷的语气,若梅只觉得更加委屈,不住的掉着眼泪。
“白家姑娘前几日落水,我一直惦念着。奈何时节不好,偏又着了凉。病了,以致今日才来。也是我多年未回来,记不清这许多规矩,可能冒犯着白家姑娘了,这位姑姑要依着宫规罚我,若梅也认……”
“既认,又何来的如此委屈?”
若梅没说完的话,就这样被明秋霁一语堵死。
她眼中几乎满满的不可置信,盯着明秋霁一会儿,又低下头,“我只是想来探望一下,没想到……”
“若梅公主自我进了门就在掉着眼泪,莫不是来我常华殿哭丧的?”
闻言,伺候的宫婢内侍突然全部跪了下去:“殿下!”
“殿下,言语忌讳。”白芦月小心提示着。
“阿霁,我不是……”若梅有些慌乱。
“本王同摄政王妃都好好的,若梅公主既不是来哭丧的,那便是要喊冤?喊冤还请公主去府衙,本王的常华殿可不是供人喊冤的地方。”
说完,明秋霁翻出一块帕子丢给若梅“你既要在我朝宫里走动,就把规矩捡起来,记不清楚就还是待在客栈里。”
“素叶姑姑是太后娘娘的身边人,教养宫妃宫人礼仪规距也不是一日了,是这宫里最懂规矩的人之一,你既犯了错,便安心受罚长教训。顺便捡起来你以往的规矩。”
瞧着明秋霁搀扶白芦月进了屋的背影,若梅公主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碎石铺的院子跪着硌的若梅的膝盖痛的没了知觉。而屋内欢声笑语,好一幅和谐的画面。
许久,有婢子出门,将膝盖没了什么知觉的若梅引至偏殿上药。
日头西沉,皇上又派了内侍传话,叫走了明秋霁。
“娘娘,若梅公主上好了药,却说不适合挪动,只怕是想歇在宫里了。”巧儿撅着嘴,一脸不情不愿“奴婢瞧着,她哪里是不适合挪动,根本就是不想挪。”
白芦月合上手中的书卷,吩咐道:“芫儿去找若梅公主身边侍候的人,带去皇后娘娘宫里和宫中值守之处报备一声。她是外使臣,到底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儿,我们断没有赶人的道理。”
“去膳房吩咐一声,就说常华殿请了若梅公主,备一份酒席来。”
“娘娘!”巧儿都要把不情愿三个字写在了脸上。
“与其把人放回去想主意,不如我们逼着她想主意。”
偏殿,若梅躺在贵妃椅上,摸着腿上盖着的软被低眉沉思。
门帘被掀了起来,白芦月抱着汤婆子走进来。
白芦月离着贵妃椅几步远停下,笑着问道“若梅公主可缓些了?”
“劳烦白家姑娘……”若梅看见跟在白芦月身边的素叶忙改了口“劳烦娘娘惦记。已传太医上过药了,无大碍。只跪的有些久了,怕伤了筋骨,太医不叫随意挪动,只怕是要叨扰一晚了。”
芫儿搬来凳子,扶着白芦月坐好。
“叨扰一晚倒是无妨,若梅公主还是要好好歇着,早些出宫。免得使团中人,误以为是我们扣了公主在宫里。”
“娘娘多虑。我早已传了信回去,说与娘娘一见如故,要好好谈谈天,让他们兀自忙去。”
若梅公主只在脸上不走心的笑,看的白芦月极其不舒服,却又不能直接冲上去打她一顿。只能在心里翻了翻白眼。
“若梅公主真是考虑周全。我已吩咐宫中膳房备了晚膳,若梅公主今日便同我们一起用膳吧?”
“多谢娘娘体谅若梅多有叨扰之过费心安排,那若梅便却之不恭了。”若梅公主躺着微微低了低头,算是谢过了礼。
话至此,白芦月回报礼貌性的微微一笑,“那就不多搅扰若梅公主休息了,晚些时候等晚膳备妥,我再差人来请公主过去。”说完,白芦月便抱着手中的汤婆子起身出了偏殿。
回了正殿,白芦月低声唤过芫儿道:“芫儿,你拿了我的印信把鹿鸣带去宫中膳房,由鹿鸣和御厨同时掌勺。嘱咐鹿鸣暗中查查食材,让她留个心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