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玉珑正狐疑着,外面的侍卫涌了进来,已将她包围起来了,“七公主,你毒害皇上,罪大恶极,皇上已下命将你打入天牢了。”
“我没有冤枉我没有下毒害他”严玉珑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声嚷道,“我是堂堂的七公主,金枝玉叶,皇亲国戚,即便是要将我定罪,也应大理寺来审,你们无权押我去大牢”
“皇上的口谕便是圣旨,废话少说。”为首的侍卫冷哼一声,“将人带走。”
“你们放手,快放手!”
严玉珑自小万般宠爱,哪里受过这般羞辱,对着身边的人手脚并用,又咬又骂,终于从那些侍卫手中挣脱出来,向着乾清殿的方向一路奔去。
“首领,还追不追?”侍卫中有人道。
“算了,她跑去乾清宫也是自投罗网。”那首领冷哼一声,回道。
严玉珑一口气跑到了乾清殿门口,刚一到,便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回皇上,现在已经派人江沈子腾一家四十二口全部杀掉,一个活口也不留。”
此时,严玉珑脑中“嗡”的一片,双脚站立不稳,心口剧烈起伏,她扶着殿门,好不容易稳定身子,摸了摸怀中匕首,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皇帝哥哥,你底下人到底怎么回事?谁都知道,我与皇帝哥哥自小一块长大,兄妹感情好得很,他们怎么可以随便胡来呢?嚷着要将我抓住天牢,说我下毒害皇帝哥哥,珑儿怎么会下毒一向宠爱我的皇帝哥哥呢?”严玉珑娇嗔着说道,仿佛前几日被严玉骏强暴对她没有产生丝毫影响,而刚刚那一场面,也不过是底下人不明是非的胡闹罢了。
严玉骏示意那人退下,脸上神色有片刻未明,一双冷眸的眼眸扫向她,“你怎么来了?”
严玉珑心里冷笑,她来做什么,难道他不清楚吗?
她面上娇俏地笑了笑,“珑儿来这里,是因为珑儿想三哥了只因那一次与三哥珑儿才发现自己喜欢上三哥了,只是一直以来,自己都不知道。”
严玉骏脸上稍显震惊之色,没说话,等她说下去。
“毕竟珑儿与三哥从小一块长大,又是兄妹,早已将这种喜欢当做了兄妹之情,但那日突然发现三哥竟然不是我的亲哥哥,当时,我虽然怨三哥轻薄了我,但内心是欣喜的。那一夜,我辗转难眠,想了好久,决定把这份感情光明正大地对三哥表露出来,可是,这几日来,三哥都都不来找我,我又不敢冒然地去找三哥倾诉衷情,心里的话没机会说出口,心里烦恼不安,昨夜半夜还睡不着,便出来走走,当时还碰到三哥的侍卫了,他们可以为我作证。”严玉珑情真意切地说道,眸中盛满了哀怨之情。
严玉骏见着眼前之人娇俏哀怨的模样,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疑心太重,冤枉了严玉珑,他嘴角轻嗤一声,“是吗?我的七妹居然喜欢上了我。”
“三哥,这几位哥哥中,珑儿与谁关系最密切,难道三哥还不知道?这几年,我一直囿于兄妹之情,不敢在三哥面前有任何表露,但现在我既然做了三哥的女人,就不再隐藏对三哥你的喜欢了。”严玉珑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原来七妹早已对我动了心,看来昨日那个叫怜月的宫女给我下毒一事,不是七妹指使了。”严玉骏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簇着一道诡谲幽深的目光,“不过,你放心,我已找到幕后指使之人,已将他们全部就地正法。”
严玉珑心如刀绞,脸上笑了笑,“我刚在殿门口听到了,不就是我舅舅沈子腾吗?我从小在宫里长大,与舅舅一年到头难得见上一面,所以生分得很,他们这次下毒毒害三哥,是罪有应得。”
“看来七妹对朕情真意切啊。”严玉骏面上笑意深深。
严玉珑的手悄悄靠近藏在腰间的匕首,心头开始扑通直跳,按下心里的紧张,脸上漾着娇羞的笑意,“是啊,我对三哥是情不知何往,一往而情深。”
说完,她脸上陡然变色,猛一抽出匕首,向着严玉骏刺去。
严玉骏没料到她这突如起来的一刺,不过,心里早已又有了防备之心,身子一闪,堪堪避过了匕首的利刃,不过,还是在他的龙袍上留下了一道口子。
他脸上的怒色翻江倒海,反手一击,震落了严玉珑手中的匕首,扣住了她的手腕,甩了她一个巴掌,“贱人,就凭你也想行刺朕?来人啦,将她押下去,关入天牢。”
严玉珑双目怒睁,大骂,“严玉骏,你这个恶魔,定是你杀死了父皇,才篡夺了父皇的江山,你生性残暴,双手沾满鲜血,你天理不容,不得好死。”
严玉骏手一挥,一枚毒针从袖口飞出,进入她的咽喉,顿时封住了她的声音。
严玉珑使劲张了张口,一口细牙紧咬,就是发不了声音。
“如此白皙细嫩的七公主,要是就这么死在了天牢里,岂不可惜了,”严玉骏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邪笑,对着进来的侍卫道,“朕就将七公主赏给你们了,带下去好好享用吧。”
严玉珑眸中恨意滔天,想要咬舌自尽,但无奈毒针毒素扩散开来,她口舌绵软无力,自尽都不能,只有无尽的屈辱和绝望感在脸上聚焦。
几个侍卫上前一把擒住她,她身子乱踹,狠命地挣脱,但被他们死死地钳住,半分也挣脱不出来。那几人猖獗阴邪的笑声一遍遍映入她的脑海里,她仿若跌入深渊一般,深重的徒劳和无助使得她的双眼变得空洞,眼角滑出了泪。
暮色四合,衍都东部城郊外,一外表并不显山露水的庄院内,院前榆柳环绕,绿意葱茏,一座结实紧致的木质朱漆大门,门上匾额畅快淋漓地写着“郑庄”两个鎏金大字。
庄院内遍植以苍竹和翠柏,假山石径虽然布局普通,但胜在简洁耐看,还有一个特别之处,便是内院内,还有一个相当隐蔽的小院子,外面的人轻易发现不得。
这是衍都颇有名气的天一绸缎庄郑天一的庄院,郑天一名义上是天衍绸缎庄的老板,实际上是严玉骏集团的财力主管。郑天一深谙奇门遁甲之术,院内的苍竹和翠柏,只不过是一个障眼法,那个隐蔽的内院就在这苍竹和翠柏之间。
此时,严玉驰、朱弄玉、青木等一行人便在这小院子中,目光齐齐落在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盛德皇帝身上,一个大夫正凝神地给盛德皇帝把脉,眉头微蹙,在他身上几处穴位上扎了几根银针,拔针时,那大夫眉头更为蹙结,一脸无奈之色,“他中毒太深,在下也不能无力,还是另请高明吧。”
那大夫摇着头叹息,提步就要出去,郑天一忙拉住了他,一脸冷峻之色,“如果他救不了,你也别向走出这个庄院。”
“你这人不是强人所难嘛,在下医术微薄,实在就不了人,非要强迫施救,岂不适得其反,害人害己?”那大夫哀叹一声。
“好了。”严玉驰摆摆手,“大夫你是这天衍都城内为数不多的治毒高手,你要是解不了毒,那没人可以救了,你尽量医治便是,你的家人老小我已命人接了来,这里衣食无忧,你已无后顾之忧,安心救人吧。”
“你们”那大夫嗫嚅着,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我尽力而为。”
小木庄内,司徒南芸昏迷五天后,终于睁开了眼睛,一睁眼便看到徐熙风、白木姚、普芸禅师、还有一个道长模样的人都齐齐地聚在她的床边,一时间分不清是梦幻,还是现实,她再将目光转了转,熟悉的摆设和物件映入眼帘,头脑渐渐清明,这不是自己曾经住过的白木姚府上小木庄的房间吗?
她还没将心中的疑问问出,视线便落了白木姚一头醒目的银发上,她定了定神再看,发现那一头银丝还杵在白木姚的头顶上兀自刺她眼睛。
“你的头发”
“无妨,人总会老的嘛,白了头发算什么?”白木姚脸色温和地笑笑。
司徒南芸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不过,眼下她心中谜团和困惑更多,接着,她又问道:“我为何会在这里?你们怎么也都在这里?”
徐熙风正准备要说话,这时,普云开口了,“得知你掉下了缥缈崖,我们便都去了那里,幸好出现及时,救了你一命。”
普云与以往的严肃古板不同,不苟言笑的脸上泛着淡淡的温情。
“师父”司徒南芸还仿若梦幻一般,嘴里喃喃,“见到师父太好了,我以为普云禅寺一别,我们师徒再也见不着面了,我好想你与白毛儿。”
司徒南芸此时像个孩童般高兴着,目光触上一直未作声柔情脉脉看着的徐熙风,“还有,熙风,我活过来了,又见到了你,真是太好了。”
“对了,这位道长是”她问道。
“这位便是林悦岚的师父无尘道长。”普云介绍。
“芸儿,见过无尘道长。”听到林悦岚的名字她心一酸,不过,还是礼貌周全地见了礼。
“芸儿,我是那臭小子的师父,你就不要这么见外了。”无尘笑道。
随后,普元禅师便将她获救的经过简略地叙了一遍,解了她的疑惑。
“原来我中了情丝绕之咒,我的魂珠破灭,我的元魂离开了身体”回想起她的元魂在圣女殿见到林悦岚一幕时的伤心场景,眼神随即有些黯淡,不过,依然笑了笑,“后来,一道白光朝我射来,我感觉自己的元魂要消散了,不想是落入了师父你的追魂咒中,然后,无尘道长用天棱水复原了我本已破粹的魂珠,师父你便将它和元魂送入我的身体内,这样我便苏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