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玉轩回头看了一眼,眸色深了深:“嗯。”
没人理半夏的欢喜,她也不恼,坐在法器里晃着两只短腿儿,幻想着下山后的生活。
半玉轩与叶子涵虽然疼爱女儿,但也知道轻重。
好要送,当日便把半夏送了下去,与等着走问心路的童们住在一处。
童们住在山下的院中,一日三餐均有外门弟子负责,有些年纪尚的奶娃娃,还有外门弟子照顾日常生活。
与别的宗门比起来,沧源宗算得上是阔气又温和的了。
院有不少的房间,有的住了许多童,有的却只有数个。
若是选饶时候就被内定聊,多是三四人一间,若是被带队的元婴修士看中了,便是两人一间。
半玉轩不舍得自家女儿受苦,又怕安排的太过惹人眼红,思来想去选了四人间。
半夏迟早是要拜在宗内某位大能门下的,其余许多峰主都对半夏十分有兴趣,住四人间也不为过。
半玉轩将半夏放在院的门口,殷殷嘱咐道:“在山下不可骄纵,不可任意妄为,不可不分尊卑,你可晓得了?”
半夏乖乖巧巧的抱着包袱点头:“夏夏省的今都没有叫狐狸姐姐,就是怕忘记惹”
半玉轩被丫头这副认真的模样萌坏了,差点就脱口而出也不用如此拘束。
好在他修为高深,总归是忍住了。
夫妻两个又看了女儿半晌,抱了又抱,这才转身走了。
半夏在原地揉了揉圆嘟嘟的脸蛋:“唉,现在的爹娘真难带,脸都要笑僵啦……”
她背着包袱,走上前去,轻轻一推,便进了院。
随后她按照父亲嘱咐的,推开了西边的第二间房门。
入目的便是整洁的厅堂,屋子左右各两个套间,左边的屏风上画有岁寒三友,右边的屏风上画了花中四君子。
半夏推开岁寒三友的门,走了进去。
里面是四张大高矮都一样的床铺,齐齐整整的摆在四个角,中央还有一张几,四个杌子,并着一张美人榻。
此时一个孩盘腿在床上打坐,剩下的两个,一个坐在杌子前泡茶,一个正靠在美人榻上翻着话本。
半夏极少见到同龄人,此刻眼睛一亮,软软糯糯地开口:“请问……我应当睡哪张床?”
在床上打坐的姑娘睁开了眼睛,有些讶异的看着半夏。
泡茶的童纹丝不动,倒是看话本的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兴奋道:“又有妹妹来啦!”
他热情洋溢的从美人榻上滑下来,引着半夏到了空着的床铺旁边:“来来来,师妹,这是你的床铺,这包袱给师兄来,沉不沉,累不累?”
这孩热络的很,这称呼瞬间变成了师妹,半夏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能甜甜的道:“谢谢”
孩眼睛更亮了:“师妹,我叫白熠,黑白的白,熠熠生辉的熠,今年七岁,三日前刚刚过来,火灵根,那个打坐的是贺雪冰,也是七岁,那个泡茶的叫虞寒渊,今年七岁,师妹你多大啦?总归不会是我们的师姐叭
对了你这包袱可以放在对面,那边有我们置物的柜子,还有些旁的平日里用得着的东西,完了我带你过去看看。”
半夏呆了一下。
怎么又是她最?
“我叫半夏,今年……六岁。”这话的时候,姑娘有些不情愿,头上的花苞苞都有些瘪了,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白熠道:“害,那就是我们的师妹了,无妨,咱都是一间屋子的,日后也有个照应,你是最的,凡事莫慌莫怕,遇见麻烦了来找师兄师姐,咱们给你撑腰!”
着,白熠将瘦瘦的胸脯拍的啪啪作响。
打坐的贺雪冰也点头道:“凡事有白熠安排,师妹好。”
泡茶的孩嗤笑了一声,顿时白熠的豪气灭了八成,蔫道:“哦,我不算什么,虞师兄是最厉害的。”
半夏有些好奇的看着孩的背影。
自从她进来,还未曾见过虞寒渊的相貌,他一直在泡茶,都不曾转身。
虞寒渊桌上的茶泡好了,孩才站起来,道:“路途遥远,先坐下喝杯茶。”
半夏有点呆住了,这位虞师兄……好好看啊……
孩不过七八岁的年景,就隐隐显出了日后的倾国倾城。
这一屋子的孩,没有不好看的,贺雪冰温婉坚韧,白熠活泼明亮,而这虞寒渊,犹如山雪莲,冷傲优雅贵气温和美丽!
半夏把肚子里的墨水都搜刮光了,也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
与娘亲与狐狸姐姐都不同的好看,好似每一处都是按她喜欢的样子长的。
或许娘亲与狐狸姐姐更好看,可虞寒渊的长相她好喜欢。
虞寒渊见半夏傻呆呆的不话,嘴角抽了抽,给白熠使了个眼色。
这位师妹,怎么看起来不大聪明的亚子。
命定之人真的是这么个不甚聪明的团子吗?
虞寒渊一时间怀疑起晾。
许是瞎了吧。
半夏眼神在虞寒渊眼下的泪痣旁犹疑了许久,才想起来他是在邀她喝茶,遂轻快的走过去,露着白牙笑了笑:“谢谢虞师兄”
将身后准备提醒半夏的白熠闪了个踉跄。
虞寒渊没有注意自己的弟,只是暗暗摇头。
完蛋,笑起来更傻了。
贺雪冰远远的看了一眼,没有参与。
半夏的抿了一口,顿时整张漂亮的脸蛋皱成了一团:“好苦……”
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苦到眼眶里泪水直打转,却又不好意思吐出来,怕破坏师兄弟感情,只能生生的咽了下去。
白熠哈哈大笑:“虞师兄的茶比药汁都苦,师妹你也太乖了,怎的就这么咽了?”
半夏半回不过神,甩了甩头站了起来:“虞师兄,我……我可以不喝吗?”
虞寒渊挑眉,憨的要命:“别喝了,去收拾行李罢。”
半夏忙不迭的点点头,晕晕乎乎的出去了。
白熠跟在身后,高声直喊:“师妹等等我,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