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昭这才发觉到自己失言了,怎么能说出这样低级的疑问句来?不禁有些恼自己。眼看着小姑娘已经踏着高跟鞋迈步离开洗手间,程昭连忙跟上去。
秦熙重新回到刑侦队办公室。她的钱包、手机、还有那张假的证件还在警官那里扣着。
见小丫头回来,严岑从椅子上抄起一件外套扔给她。
那衣服劈头盖脸的砸下来,秦熙险些没有接住。望着怀里一件薄薄的男士风衣,小丫头愣了愣:“什么意思?”
警官不理她,抬眸向桌子上睨了睨,上面是她的手机和钱包:“穿上衣服,拿着你的东西走吧。”
进了趟警局,还混了件衣服?
秦熙看了看手中的外套,又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天就要亮了,自己这一身夜店装扮也实在太惹眼。C城的治安向来不好,或许……那警官是对自己的一种变相保护吧?
小丫头的眼底就有了些感激,也不与他客气,披了他的衣服:“谢谢警察叔叔,有空我再把衣服还给你。”
严岑的个子高,秦熙的身材较小,虽是中长款的风衣,套在她身上也显得十分肥大,像件长裙一样罩在身上。
警官没有说话,虽未点头,但也未否认。
秦熙没再耽搁,拿了自己的东西,飞快地出了警局大门。
看看表,还不到六点。回夜总会换身衣裳,然后再打车去J大,应该还来得及。
MEQ夜总会是C城最大的一家娱乐场所,事实上,秦熙并不是这里的老员工,算上今天,才是她在这里上班的第七天。
夜总会死了人,昨晚就拉上了黄色的警戒线,楼下大厅一片萧条的景象,瓶瓶罐罐的还像自己被带走时那样躺在地上,还没有人打扫。
秦熙小心翼翼地迈过这些碎片和浪迹,踏上三楼。
三楼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许多无家可归的陪酒女就住在这里,即使这里被查封,日子还要继续挨下去。一到楼梯口,就见到一个名叫“粉蔷薇”的服务员和她打招呼:“呦,回来的这么早啊?还以为你要在局子里呆到晚上了。”
“粉蔷薇”算是个艺名,在这里工作的人大都不愿意招认自己的真名,就像“玫瑰茄”一样,是她来这里上班的第一天,领班给随便取的。
秦熙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打算去自己的房间洗个澡,换套干净的衣服。刚一转身,又被粉蔷薇叫住:
“对了,莫总说,要是你回来了,就去他办公室找他一下。”
听到这句话,秦熙浑身一震:“莫总回来了?”
这个男人的出现像个恶魔一样,给她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将她堕入无边的深渊。只要听到这个男人的名字,她都会牙尖打颤,恨意暴起。
她犹豫了一下,决定先去顶层见莫枭。
莫枭作为MEQ最大的幕后老板,有一间专属的办公室。不过他不常回来,办公室总是空着。知情的人知道他是莫总,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哪家的贵公子哥,MEQ的客人。
她站在办公室门口,咚咚地敲了两下。
里面传来悠悠的一声“请进”。
秦熙推门进去,正对门口的是一张硕大的办公桌,男人正坐在桌子后面的老板椅上,背对着门口。对面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俯瞰着整个C城的喧嚣和繁华。
秦熙双手攥拳,努力压制住这想要冲上前去掐死这男人的冲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放的很柔:“莫总,您找我?”
男人缓缓转过来,一双深邃的眸子将秦熙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然后他微微蹙眉:“你这是什么打扮?”
此刻她还穿着警官扔给她的衣服。她绽开一个标志的假笑:“局里的一个条子给我的。”然后她又挑眉,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兴许是看上我了吧。”
“警察?”莫枭眯了眼,这人的情绪一向藏的深沉,也看不清是喜还是怒:“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还和警察有往来?”
“我知道。”秦熙咬牙:“您和我爸做的是一样得生意,你怕警察,我自然也怕。”她缩在袖子里的的手指一点点缩进,攥成一个坚硬的拳头。
男人登时变了脸色,眸中有隐隐压抑的怒火:“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想在我这讨生活,就别在我面前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