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熙缓缓地抬头,看向一直默默听着严岑讲故事,却一言不发的郑长宁,犹豫片刻,还是对严岑道:“我能问一下,你嫂嫂是怎么去世的吗?”
她记得,严岁的夫人,严岑的嫂嫂,也就是严皓锡的母亲,拥有一个与贺小竹很相似的名字——贺竹。
严岑亦是看向郑长宁,淡淡道:“自从得知我大哥出事以后,她就一病不起,后来……”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说到这里已经足够了。
因为严岁的假死,导致她的夫人也相继去世。导致这个本该幸福美满的家庭变得残缺,严岑选择了警察这个职业,甚至严皓锡的法学专业又与这件事有多少联系?
更残忍的是,当时并未真正死亡的严岁,亲眼看着自己的妻子因自己二死,自己的家庭因自己而改变,内心该忍受着怎样的煎熬?
秦熙看向郑长宁:“这个馊主意到底是谁出的?”
“你说什么?”郑长宁一愣,没想到眼前的小丫头会突然蹦出这么一句来。
“我说,这么个让人假死还不告诉家人的馊主意是谁出的?”秦熙的脸上隐隐可现怒容。
郑长宁的眸子微微暗了暗,略有些自嘲一笑:“是我。”
小丫头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应该道歉。”
“秦熙……”话一出口,就连旁边的严岑也愣了愣,试图阻止小丫头的话。
“不止是向严警官,还有他的家人,以及死去的严岁,你该向他们道歉。”秦熙拔高了声调,只觉得胸口堵的难受。就算严岁是警察,服从组织服从命令,可他也不必搭上全家吧?
“秦熙,别说了。”男人走过来拉了拉小丫头的肩膀。
“为什么不说?”小丫头急了:“他们就是在欺负人啊!”
却听得一旁的郑长宁轻轻笑了出来:“我原以为,你把这些事情告诉一个小丫头,是多此一举。”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欣慰:“现在看来,除了我之外,有一个人和你一起分担,替你打抱不平,也挺好的。”
他看向小丫头的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
“你别打岔!”秦熙还是不依不饶:“别以为你官大,就说什么都是理,该道歉就是要道歉的。”
严岑也跟着笑起来,揽过小丫头的肩膀,笑道:“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肯为我打抱不平呢。”
“啊?”小丫头不解地看着他,眼前这个什么正副厅长,不管有心还是无意,可的的确确影响了他们一家人的生活啊,难道他心中就一点怨气都没有吗?
“我当年发现大哥假死,也是这么质问他的。”他带着些哄孩子地语气,指了指对面的郑长宁,又叹了口气:“可是当年情势所迫,大哥一直调查的那个毒枭发现了他,如果他不假死,恐怕我们全家都会有危险。”
“可是,假死之后还不是查到了你家头上?”
秦熙还是理顺不通,就算改名换姓,严岁继续做他的卧底,莫枭不是一样知道他叫严岁,还让秦熙去接近严皓锡以拿到那份文件?
“这件事我们也在调查。”郑长宁道:“目前你跟小严要做的,和那个莫枭一样,就是找到严岁留下的那份文件。”
秦熙忍不住笑道:“一个两个都让我找文件?”
“也不急。”郑长宁恢复了秦熙一进门时的神情,笑道:“你们可以先拖着,寻找贺小竹的下落,不过这份文件一旦找到,千万不能交到莫枭手里。”
小丫头与之对视一眼,也笑起来:“还说不是双面间谍?”
“你要非这么理解,也不是不可以。”郑长宁笑着向小丫头伸出右手:“虽然你还没有加入警队,但我还是很欣慰你能加入我们,加入小严的战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