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赶紧走。”

陆压迫不及待赶她走，不想自己的异样被发现。

“谢谢少爷赏药。那我回紫云阁了。”

今日且放过你。点到即止。

走到门口，踟躇几步，回头又问他。

“少爷，明天我还可以再来找你吗？”

陆压将人推出门外，关上门。

“随你。”

好耶！

蹦跳回去的人，娇颜笑的阳光明媚。

……

第二日，陆压醒来，门口已经传来仙童和下人说话的声音。

她倒是真能得寸进尺，来的越发早。再过几日，岂不是要住进北苑来？

这样的想法，让他自己吃惊，却意外的不排斥。

或者，这清冷惯的北苑，多些叽喳热闹，未尝不可。

唉。

陆压揉着额角。自己怕是着了她的道。

殷勤主动陪着下人们一起侍候他起床，自说自话硬陪他用早膳，仙童将厚脸皮的本事发挥到淋漓尽致。

陆压极其不习惯，这满耳的闹腾，可她欢快的心情，又无端端传染给自己，让人不忍心赶走她。

“今天还讲故事吗？”

下人们都撤下后，她也总算安静了一会儿。

“你想听我就讲。”

她用茶水漱漱口，心满意足。

“你到底从哪儿听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既然不是女飞贼，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如何能有这般眼识？

“这个嘛常府从前有个老仆人，年轻时候在茶馆说过书，闲来无事也会在府上同杂役们讲讲故事，我听得多了，便记住几个。”

心虚吐舌头，这理由应该充分吧。

“接下来这个故事，是我记得的最后一个。有关铁匠和小学徒。”

仙童故意将小杂役说成学徒，还把自己的性别改了。

“世俗不容两男子相恋，最终分道扬镳，一段暧昧情谊就此惘然。”

“你家这个老仆人，怎的如此爱讲男男相倾心的桥段？”

陆压长眉纠结在一起。

“你不懂。外头盛行什么，他便讲什么。总要迎合听者口味，否则没人听书，便要饿死。”

唉，几世离别，她实在找不出理由让他理解，只好编派些荒诞的借口。

“那这铁匠和学徒也都够蠢的。既然互相心悦，何惧旁人眼光？”

“你真觉得，只要两人互生欢喜，就够了吗？”

“除此之外，还需什么呢？不是你自己曾说，真爱。在我以为，真的爱了，哪儿会轻易放弃。凡是找借口的，恐怕爱的浅显罢了。”

他这番话，倒是让仙童心中重燃起一丝希望。

或者，神尊骨子里也是如此之人，认准了，便不顾一切。重返九重天后，她是不是也能抱怀如此心意，走进他紫稚殿

不不不！绝不可能！

仙童暗暗扇自己耳光，简直是妄想！

“呵呵。是，少爷说的有道理。”

笑的尴尬又变扭。

“现在，我的故事都讲完了。以后，我还可以再来找你吗？”

听她语气期待中带着恳求，陆压说不出拒绝。

“腿在你身上。你想来，我一个瞎子还能拦得住？”

语毕，一双柔软的小手覆上他的嘴。

“少爷，别这样说自己。”

仙童不想见到他脸上的失落。

“你不是瞎子，是老天眷顾的天之骄子，不愿让这凡尘俗世污浊你双眼罢了。”

她说的动情。有几分真心，不愿他为眼盲而自惭形秽。

他是神尊。那种悲哀无奈的神情，不适合他。

仙十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