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秦壁莫名其妙地发了一通火之后,花药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去街上大包小包的买东西。
可早出晚归的习惯倒是没有变化。
秦壁也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地发火,确实不妥。
她花少主用人家自己的银子,买自己喜欢的东西,有什么不对?
她花少主穿红色,还是穿紫色,关别人什么事?
秦壁明明知道自己不对,却还是拉不下这个脸去道歉。
两个人,也就只能僵持着。
荀安自然看得出两个人在赌气,但这毕竟是年轻男女之间的事儿,自己也不好直接掺合。
可是,这次接到的关于马帮的消息,有些不同寻常,必须马上跟秦壁商量。
只好假装是无意地,在秦壁面前,提了一提肃州城里,花少主整日出入花街柳巷的传闻。
“你确定,他们都说看到的人,是马帮的花少主?”秦壁皱眉道。
“花少主在西北可是大名鼎鼎,怎么会看错。我的人跟了快一个月。
本来吧,这花少主出入青楼,也算不得大事,下边人没打算报给我。只是觉得,他去的实在是太勤快了,这才当作趣事,讲给我听。”荀安摊摊手道。
“也就是说,我带花药到永安的这一个月来,肃州城一直有一个花少主…”
那一日,在君来楼,秦壁虽说答应花药,帮忙安排花少主在肃州逗留一事,但也只是在舅舅荀知礼那边,把监视马帮的活计,揽到了自己这里。
至于其他的势力,是不是也在盯着这位西北第一大帮的继承人,秦壁到没有特意去调查。
那么,这在肃州出现的花少主是谁呢?
是花药自己安排的吗?
安排这样的一个人,有什么用意?
是在防备谁?
秦壁觉得脑子有些混乱,放佛是置身在雾中,能看到那模模糊糊的影子,却抓不到关键。
“既然舅舅那边,有我在处理。她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安排?还是,有别人在做什么手脚?”
“应该是她自己安排的。
毕竟是马帮上下,精心培养的继承人。阿壁,咱们不要把她想得太简单了。”荀安一向是个小心谨慎的性格,此时,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那就是说,有我们不知道的暗中势力。”秦壁皱眉,“不行,荀安!我们要调查清楚。”
荀安听到秦壁焦急的声音,不禁笑道,“这么关心她?”
秦壁听了荀安的调侃,没有平日气急败坏的孩子模样,反倒是极其严肃地道,“荀安,有我们不知道的势力,进入了大成。难道,不该紧张吗?”
荀安闻言,立即起身,恭敬地朝秦壁施了一礼。
这一刻,面前的,不是平日里一起胡混的阿壁,是大成国的六皇子殿下。
秦壁见荀安躬身施礼,便抬手虚扶了一下,“表哥不必多礼。”
现下,机智聪慧的荀城远在蒲州,做事稳妥的秦柱也在忙着新永安城的建设。可用之人,也就只有面前的荀安了。
荀安虽不是,那智计百出、行事老练之人,却胜在本性淳善,又细心好学。假以时日,定会跟荀城、秦柱一样,成为自己的得力帮手。
想到这,秦壁心中便有了主意。这一次,让荀安练练手,刚好。
“荀安,把你知道的,关于肃州花少主的事,细细说来。我们来猜猜看,这背后之人是谁…”
荀安自是知道秦壁的聪明,虽不觉得现下手头的情报能够分析出背后之人,却也一刻不敢耽搁,将自己听到的消息,一股脑儿地说给了秦壁听。
肃州城里打探消息的小乞丐们,也只是将花少主频繁出入青楼的事儿,当做笑话在讲,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有用的情报。
听着那些污言秽语形容在花药身上,虽然知道不是她本人,秦壁的脸色也不由得黑了几分。
“阿壁,真的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要不然,咱们直接去问阿花好了。”
“你以为,上次她能够直接了当地,问我蒲州的布置。就说明她,事事都喜欢摊开排面来说?”秦壁不禁笑了,这丫头,肯定会插科打诨地糊弄过去。
“荀安,还是得你亲自回肃州去查探,那些小乞丐年纪太小,做事难免不牢靠。你快些回去,有事情要立马着人通知我。实在等不及,也可以让舅舅帮忙。
永安这头,我需要亲自布置一些事。你跟舅舅说,我会在出征前赶回去的。”
荀安点头称是,随即转身走出房去。
收拾东西,今晚就要出发,尽快赶回肃州。
花少主照样还是,在天快黑的时候,才回到了时来楼。
如往常一样,绕过客栈的大堂,直接回二楼的房间。
只是今天,却在房门口,碰见了已经多日未曾碰面的秦壁。
见了秦壁,花药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绕过秦壁,推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只是没想到,秦壁也跟着挤进了屋子。
“殿下这是做什么?这么晚了,进我一个女孩子的房间,有损我闺誉。”花药连眼睛都不抬,更没有留秦壁坐下喝茶的意思。
“我只是来跟你说一下,既然我们是合作关系,一些重要的事情,还是相互透个底比较好。”秦壁见花药的态度不好,不禁皱了皱眉头。
“殿下是得了什么重要的消息?要跟我说?”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倒是不介意听听你那边的消息。”
花药没太听懂秦壁的意思,皱着眉头想了想,自己又有哪里,得罪了这位喜怒无常的六皇子殿下。
“好像没有。”
倒不是花药有意瞒着秦壁,只是那人从小就经常顶替自己,出现在一些自己不便出现的地方。
所以这次,花药也自然不会想到,秦壁在意的是这一点。
“最好没有。”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自从来了永安,你就一直阴阳怪气的,我是哪里得罪了你了?”花药到底还是个直肠子,受不了秦壁的态度,忍不住将心里的疑惑,当面问了出来。
秦壁闻言,也是一愣。
是啊,这是怎么了?
可秦壁哪里是那直来直去的性子,即便花药已经当面戳开,却还是别扭地回应,“你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