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灯笼乱转的人,似有些烦躁,为什么和书上不一样,哪有什么运转啊,明明什么也看不出来。
贺兰浅望着天上广而繁的星子,叹气一声接着一声。
我难道真的没什么天赋?自己这是给贺兰家拖后腿了?贺兰浅心里怀疑
向远望去,楼台林立,脚下的湖水悠悠。
“二哥哥,你要带我到哪去呀,灯会还没结束呢,我不要回去。”
“小浅乖,哥哥带你看星星去。”
一路绕过拥挤的人群,不知走了多久,小姑娘也累了不愿再往前迈上一步“还没到吗?不想走了。”
“马上,再忍忍”贺兰昱看着万分不愿而皱着的脸轻叹,无奈投降,“哥背你行了吧”
“好!”
“走着”贺兰浅记忆里那是临水而建的楼阁,高的很,弯弯绕绕的楼梯,蓝色紫色的流苏挂着,风吹过晃晃悠悠,尚小的人还好奇的去抓,只留下滑顺的凉意,还有记忆里圆形的楼台,以及完全的黑暗,模模糊糊。
趴在皇兄背上睡着的小公主刚醒时候被吓了一跳,完全的黑暗让贺兰浅慌了神,险些从贺兰昱背上跌落。
“诶呦,我的小祖宗,你要吓死我了,别怕”贺兰昱把贺兰浅放下来安抚着好一会儿才道:
“抬头,小浅。”
贺兰浅依言抬头,不由被眼前的景象惊讶
星星不同于以往的安静,光芒似乎比平常显眼了不少,有的温柔有的暗淡有的明亮如光,光与光流转着,或彼此牵引或有所融合或相斥而行,天上没有云,那些星座明显得很,连成一片,仿佛各有各的生命,各司其职,永远运转着,神秘而迷人。
“好漂亮啊,二哥哥,好好看。”小姑娘第一次见兴奋得不行
“二哥哥,星星不一样了,为什么啊?”等冷静下来小公主歪着头问她的皇兄
贺兰昱似乎被萌到了,笑着呼噜呼噜了贺兰浅的发旋儿“你借了哥哥的眼睛啊。”
“那我还能再看吗?下次我们再来好不好。”
“好。”似乎是懊恼于不过脑的答应贺兰昱沉默了一会儿“你别告诉大哥。”
“二哥哥,你这么怕大哥呀”小姑娘捂着嘴笑
“小浅懂什么,这叫敬重,你不说,我们下次就来,否则···”
“好啦,我不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大哥不知,父皇母后都不知可以了吧。”贺兰浅赶忙打断了话头。
只是最后还是被发现了,二哥也不知道怎么被罚的,再不带自己乱跑了。贺兰浅笑笑忽然就脑海中溜过了什么。
是亮度呀。
天黑呀。
贺兰浅回身望着那些为了她夜行而挂上的灯笼,无声的笑了,暖暖的光散发着,映着宫灯的影子婆娑摇曳,原来是这样啊,那就好办了。
马上又是春初的大猎,以往贺兰浅向是不参加这些,但这次不同,她可以占星啊,宫外的天空多适合,这是个好机会,也没人防着自己,只要别让二哥知道,一切就好说。
毕竟小公主从来不碰占星的内容。贺兰浅心里打着算盘,满意于得出的结果。
开心。想笑。
精致的临湖六角朝天亭里贺兰浅安安静静的捧着本书装样子,偷偷瞄对面仔细批着奏折的人,相较于二哥的散漫温和,大哥更多是威严的,明明也是随了母亲的精致,生生被周身的不可侵犯的气质压下了那些隐隐俊秀。
“看什么呢?背会了吗?”贺兰晟把手中奏折放下,抬眉示意贺兰浅
“没呢,大哥,父皇让你批折子了啊”贺兰浅有些心虚,不会二哥告状了吧,没话找话探着口风
明显皱了下眉“嗯,你最近是又干什么了?”贺兰浅这才想到自家大哥最不喜自己参政,对这些涉及朝政的话题最好不要提。
又失言了,唉,不会真知道我去朔星阁的事了吧···
“没,我才没干什么坏事好不好,就是闲得很,你老是怀疑我,还是不是我哥啊。”
贺兰晟打量了下贺兰浅,嘴角微微弯了些,像湖里的涟漪不仔细看谁也不知。
“既然无聊,介绍些人给你认识,跟我走一趟?”贺兰晟似有收拾桌案上的东西的意思,忙让贺兰浅拦了下来。
“别别,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憋着心思把我嫁出去,这次又是哪家公子啊,我才不去,我要背书,背书懂不懂。”晃着手里的书,按下贺兰晟整理奏折的手,贺兰浅这才把心里的大石头放下来,底气又足了些。
“背书?”说着硬是把书抢了过来,展开书本竟是本民间小说,只包着名典的外皮以骗众人。
把自己手头的名典扔给贺兰浅,“背吧,我就坐这儿,也是许久没检查你功课了”
无奈贺兰浅只得悻悻坐下,本就打算不多留的人这下更是没机会走了“大哥,我···我背会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去春猎,宫里实在是呆烦了。”
“本就是你自己的功课,还和我提条件。”似懒得和贺兰浅掰扯,贺兰晟把奏折拿了起来对着贺兰浅指了指,眼里带着点点笑意,无声说了句,看着口型是“重要。”
贺兰浅又气又笑无奈只能跺了跺脚乖乖去背书。
太阳有些疲累了,光渐渐暗了下来,湖面上暗光拂过,金光在波纹里泛着,远边的云彩也晕红了一片,贺兰浅坐直摇了摇头,背上的外披跌落,想是大哥吩咐去取的吧。
竟然睡着了。
起身看着站在横栏处的贺兰晟,竟在那么一瞬间有些晃神,贺兰晟身形尚有些单薄,怎么撑得起云朔呢?
“醒了,你要想去春猎就去吧,我会和父皇说的。也能见见王公氏族。”
略有些低哑的声音打断了贺兰浅的思绪,本来快乐的情绪被最后一句又气到了:
就这么想我嫁出去吗,是不是亲哥啊!
而此时颜承钰也才得知云朔春猎的消息,他作为世子也定是要参加的,颜承钰有感觉这定会是个不同寻常的春猎。不得不说颜承钰的直觉永远是如此的准确···
彩旗随风舒展飘着,初春的风尚为温和,从马车里出来望着不远处的密林,贺兰浅深深吸了口气,是草木和新泥的味道,倒也是清新。
春初的大猎会进行上三天,虽说是春猎,其实也就是最后一天而已,其他时候更多是各自行动,可以说得上是春游,因而是允许带家属的。站在贺兰昱旁边贺兰浅微侧着身子让自家二哥挡一挡王公氏族的注目,向不参加的小公主出现在这种集会,不得不让人怀疑是否有择婿的可能性。
后背被轻拍了拍,贺兰浅抬头,贺兰昱示意她看父皇方向,贺兰晟向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过来,脸上似乎有些烦躁。
我要不过去是不是会被当着这么多人面被拉过去?贺兰浅丝毫不怀疑她大哥的执行力,无奈间只能提着衣裙小步跑过去。
“大哥?”贺兰浅是个乖宝宝
“你就站这儿,跟我身边。”把贺兰浅拉向身后才专心去和朝臣王公氏族交谈。
不乏有各家贵公子来来往往,贺兰浅百无聊赖里也不得不去观察这些来来往往的人。
都是人模人样,不过这样明目张胆的打量我真的好吗?不需要矜持些吗?
受够了眼前的各种打量,但袖子被贺兰晟拽着挣脱不开,只能装着样子。贺兰家的人都善交际,连他那个没点靠谱的二哥常带笑意的脸也给人以亲近之意。偏生贺兰浅是个难捉摸的性子,不知从哪学来的那些疏离感。所幸家里人也由着她,这种集会倒是少极了。
“浅浅,你来。”所幸有人救了她
“父皇”贺兰浅向她大哥施了礼欢脱的远离了这些是是非非的眼光
“不用施礼,浅浅,过来我瞧瞧,父皇好久没见你了,怪想的。”贺兰烨作为帝王不得不说是十分坦诚了
贺兰浅却是心里一酸,初春的光还尚未刺眼,她能通过那些带着尘埃的光束里看见那些已经有些微白的发鬓,风吹起来,贺兰浅觉得自己眼里好像进了些扬尘,不然怎么涩涩的呢。
“我也好长时间没见父皇了。”有些撒娇似的挽着人的手臂,声音却有些哑。
“阿晟做的很好,许久没这么热闹了。也是我身体不好许久没参加了。听说阿晟在替你择婿,你有什么上心的人没有”话题又绕到了这里
贺兰浅眨了眨眼睛,望着不远处前方一脸严肃的人又望望自己挽着的父皇,脑海猛然想起了那个黄昏下波光凌凌的湖水,被风吹起的折子还有那临水楼台里站着的单薄皇子,忽然就说不出话。该长大的人是不是都长大了,就只剩自己呢?
“浅浅?”
“没啊,大哥都没个家,我着急什么呀。”贺兰浅回过神来又是那个小公主
“谁说没有,他向我求指婚了,我准了”贺兰烨眼里复杂
“是觅宥?雲固国的公主?···可他们不是没见过几面吗?大哥···”随着贺兰烨的默认贺兰浅心里一阵吃惊
“浅浅,有些事情是他自己选的,作为太子要考虑的更多。”
“可你不就选了母后,这不也好好的吗?”贺兰浅就是不相信非要问个底
“诶呦,我的小浅浅呐,”笑着揉了揉小女儿的发旋儿“我们是占星的家族,话还说的这么清楚吗他自己知道自己办的是什么。”
贺兰浅猛地一怔“那父皇对母后也是···”
“不是,我没有,我从没后悔选择你的母后,她就是我的暖意,浅浅,我啊,最不后悔和她在一起了。但阿晟,他啊,他自己的路自己得走。”
也是,自己的父皇是个痴情的人,母后走了以后,肉眼可见的消瘦,自己看着都心疼。
贺兰浅心里空落落的,看着远处的大哥,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所以啊,浅浅,我们都护着你呢,你别害怕,到底有没有心上人啊。”贺兰烨似乎是看透了自家女儿的心思,眼里透着笑意。
“父皇让大哥代政了?”但贺兰浅没按照正常逻辑说下去,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嗯,浅浅要是嫌我烦的话去找阿昱也行。”
“不是父皇你身体···”
“小浅!”就是这么巧,话就被打断了
“二哥。”贺兰昱没在意贺兰浅表现出的不情愿向贺兰烨行了礼便要拉着小公主走,贺兰烨没拦,笑意绕过眉梢却又顿了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拗不过自家二哥的手劲儿,也只得跟着走“二哥!你干嘛啊,聊得好好的。”
甩了甩袖子,疑惑围绕着贺兰浅让她喘不过气,深吸一口气:
“二哥,父皇的身体是不是又恶化了,都让大哥代政了。”执拗如她
“小浅,没有的事,你可以去问太医,大哥代政而已,别想那么多,我贺兰家的小公主照顾好自己就好了,天塌下来有哥哥们给你顶着呢,把心放肚子里去了,走着,带你去个地方。”
是贺兰浅满意的答案,可她总觉着大家瞒着自己些什么,一味的宠爱,让贺兰浅却时时感到疑惑和不安,似乎山雨欲来,自己却被蒙在鼓里。
几匹骏马前围着许多年轻子弟,贺兰浅瞧着眼生,不愿上前。
“小浅,想不想骑,哥带你”贺兰昱一走过来子弟们渐渐让位,心里高高低低的揣测着,打量着贺兰浅。
忽然清脆的女声从不远处传过来,带着明显的笑意和兴奋。
“阿昱!找你半天你在这啊,小浅浅也在。”贺兰昱一听这声音下意识退后一步,脸上顿生退意,别人不敢笑,贺兰浅却憋不住捂着嘴瞧他二哥模样。
待自己笑够了才把手放下去向贺兰昱身旁女子打招呼“阿晏,你可要吓死二哥了。”
宋晏也笑“你这么怕我啊,不过小浅浅,叫姐啊,说了多少次了。”
贺兰浅笑着摇头“才不要”,心里却在发愁:坏人姻缘可不好,只是这周围没个认识的人,唉,还不如和大哥那儿干站着呢。
“好好好···,小祖宗,你说什么都行。”贺兰昱看着挽着自己手臂的“小祖宗”有些无奈。
贺兰浅却从他二哥身上看见了与往常不同的一面,贺兰昱虽总带笑意,但似乎这并不能反映他内心真正感受,他向是个清醒的人,贺兰浅最是知道。宋晏却倒是个真正爱笑的人,也是太子太傅老来得女,上还有大哥宠得很,性子里的善意是贺兰浅最为欣赏的,难怪走得进人心里去。
贺兰浅看着贺兰昱无奈表情里的难掩的笑意,走也不是在也不是。
“小浅,你···你···”贺兰昱似有些想不到什么两全方法,贺兰浅却看着宋晏有些愧疚想要开口的表情心里叹了口气:她不应该受委屈。找个人得了。
“哎呀,二哥,你和阿晏快去吧,不用管我了,我···我和世子一起?对吧?”贺兰浅推着贺兰昱,四周望着,猛地看见角落里笑着的颜承钰,咬咬牙,只能这样子了。
颜承钰听见世子二字,也只是笑了笑,走上前来,大方得很。
“二皇子”礼节很到位
贺兰昱似有些眼神复杂,看了一旁自家小妹,弯弯嘴角“世子何时和小妹这么熟了?”
“我们一直很熟,诶呀,你别管了,你快走吧。”
自家哥哥这语气呀,我可不想被当猴似的让别人围观,人这么多还不热闹这还要唱哪一出啊。
贺兰浅心里也很无奈。我也委屈没处说呀。
贺兰昱瞥了一眼贺兰浅,没说什么,贺兰浅却似乎看出眼神幽怨的意味,或许我看错了?她这样安慰自己。
随着贺兰昱的走开,几匹骏马很快被挑完,人群也就散去了。贺兰浅更是不感于骏马什么的,他哥一走就开溜了。
颜承钰拦她“骑马?”
“不用管我,世子玩儿就好了”
秉着自家二哥的教导,少和世子来往,又是一个乖浅浅。
贺兰浅走着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林子尚还稀些,路虽不是很平,所幸还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曲径通幽,贺兰浅惬意于沙沙作响的嫩叶子,树影婆娑,南方的湿润使空气里似乎弥漫那些淡淡叶子的清
香,整个人似乎就静了下来。
叶子声响似乎大了不少,哒哒的马蹄声就从身后传过来
“浅浅?”喊出来的
谁允许你这么叫我的啊,果然是登徒子一个。
贺兰浅应该这样想。
可似乎那一瞬间不允许贺兰浅想这些,阳光打下来,静谧因这哒哒的马蹄声忽然就热闹了开来,这也是个活泼的晴天啊,贺兰浅忽然就少年心气涌了上来,谁还不喜欢风里的自由呢。
“走吗?”远远的就问着可也没给人思考的余地,一只手老远就伸了出来
看着接近自己的身影,世子俊朗,少年的笑意尽显也不藏着,阳光下更是意气风发,贺兰浅觉着自己似乎被那阳光下的什么晃了一下,再反应过来,手已经伸了出去。
“走着”裙摆一挥就已安安稳稳落在了马背上
贺兰浅这时才埋怨自己的冲动,这宛然被圈在怀里的姿势太过亲密,贺兰浅安全距离似乎被侵犯到了,不自然的动了动。
“别动,当心掉下去啊。”又往回拽了拽,好了,这更近了。
“登徒子”
“小公主可不能这么说啊,我可是征求你意见了,抬头看前面”带着笑意的声音随风散在空气里。
弯弯曲曲的小路没想到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路的尽头宽广,一大片湖泊就那样随着风荡起些小小涟漪,阳光热烈,初春的嫩柳在岸边垂着,远处山腰密林间还夹杂着些隐约“白梨花”。
“那是梨花?”
“诶呦,傻浅浅,玉兰,是玉兰”
“我看不清,太隐约了吧,还有世子自重。”贺兰浅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想要从马背上跳下来。
“果然摔了吧,诶呦,你也是我小祖宗,吓死我了。”贺兰浅愣了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儿时一片黑暗里二哥无奈的哄自己的画面与此刻的重叠让她有些恍惚,回过神站起来甩了甩衣袖,踢了颜承钰一脚“没人让你当肉垫,谁让你了啊。”
“去看看?”颜承钰看贺兰浅望着那隐隐约约的“白梨花”,替她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又变回那个略显疏离规矩的小公主,瞧着还远的路,愣是要走过去。
“这么远,走过去?”颜承钰很是惊讶,南方女子都是这样害羞的“算了,上来,我拉着它,总行了吧。”
贺兰浅想想也就同意了,路果然是远了些,走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接近多少。晃晃悠悠的走着,骏马很温顺,贺兰浅也就放下心来。
“浅浅,自己走走,我松手了,别害怕。”带着笑意的声音让有些瞌睡的人立马清醒了过来,连纠正称呼也没来得及
“你···你别···诶?”
“抓紧了,别害怕,他可灵着呢”颜承钰轻拍了拍马背,松了手,骏马似乎有些兴奋,早就厌倦了慢悠悠晃荡的马儿,跑了起来,其实速度并不是很快,骏马通人性似的,在林子里穿梭着。
贺兰浅起初惊慌也慢慢平歇下来,偶尔路过颠簸地带还是忍不住惊呼,随即就被自己逗笑了,清脆的笑声落了一路,颜承钰也尽心跟着,偶尔离得远了,跑上一段路也就追上了,望着那翻飞的裙角,还有铃铛偶尔的轻响,清脆的笑声在林子里撒落,自己也不由露出笑容。
眼见着越发能看清一片片白云似的花团锦簇,贺兰浅向回身望望颜承钰到底跟上没有,眼神对上颜承钰带着笑意的模样,忽然就红了脸,忙转过头。
淡紫色的衣玦从眼里飘过一瞬,人就被圈在了怀里“诶,你?”贺兰浅话还没问出口马儿就安安稳稳的停了下来
“行了,下来吧,小公主。”颜承钰先行一步落地,去扶贺兰浅,贺兰浅心里慌张,因而错过了颜承钰有些发红的耳尖,只为自己的窘迫而懊恼。
白玉兰树连成一片,不见尽头,一簇簇的玉兰花相拥着绽放,风里摇晃枝头,偶尔几只落下,划过好看的弧度。
贺兰浅自知自家国度多白玉兰,可她从没见过这么多的玉兰树簇拥在一起,这半个山头都是白云飘飘了吧,想来也是壮观。
他更是没见过了,这样想着回头,猛地看见玉兰花落在那人头上,在空气里划过好看的轨迹。贺兰浅不厚道的笑出声“世子,花,花落下来了”
“嗯?”顺着贺兰浅的眼光轻易摸到那一小朵白花,“要吗?”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问出了个这么个问题,脸上还有些懵。
“诶呦,笑死我了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贺兰浅瞧着颜承钰的懵懵样子,往后倒退不小心绊了一下坐在地上
颜承钰看着树底下的小公主,不同于疏离模样,眼里亮晶晶的,那双杏眼忽然就让人移不开眼,玉兰花随她绊了裸露的树根摇摇晃晃遍落了一裙子,于是也笑了。
还笑呢,看着藏不住笑意的眼睛,颜承钰万般无奈,拉了贺兰浅一把,“快扑棱扑棱你的裙子吧,还笑呢。”
“好看是吧,云朔白玉兰多着呢,不过这么聚集我也是第一次见”好像话多了些
是挺好看的,大金何时也能移植些过去,想想又摇了摇头,几株过去太孤单了,这大片大片的看着还是挺壮观的。颜承钰这样想。
“过来浅浅,这儿还挺高,看到扎营的地方没”语气熟络
贺兰浅已懒得去纠正,别在我那两个哥哥面前就行
是还挺高的,贺兰浅心里想的却是适不适合观星呢?就是有点远了,到时候再说吧。
靠着白玉兰树,贺兰浅感觉疲累极了,闭目养神,不知怎的就睡着了。颜承钰看着,心里好笑,如此不防人,也是宠出来的吧。
云朔到底还能存在多久,还能保护贺兰浅多长时间呢?颜承钰心里忽然没了意思,望着远处大片的天幕,静了下来,竟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