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有千里随?”兔大宝看着朝暮微诧问道:“难道这是圣儒道的那个丫头送给你的?”
人类与妖魔两族之间的战争格外残酷。
大陆地域上的划分十分明确,偷袭暗杀这等事情也是常有的。
为了赢得那些战争的最终胜利,双方无所不用其极。
只要有机会,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杀死对方阵营里,有机会成长起来的那些年轻才们。
苟十步之所以年纪这么、在塞北的时候就被人们所知晓。
便是因为,他孤身一人,却能在最残酷、最危险的地方得以活命。
为了保护己方的年轻才,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成长。
在这些年轻弟子成长起来之前,宗门内往往都会派门中的高手来暗中保护他们。
但这一次寒丘之行,门中长老并不能贴身保护,因此往往会给他们一些厉害的保命法器。
千里随正是朝暮问圣儒道那个姑娘好不容易才要来的。
妖族之所以会选择在寒丘秘境里进行暗杀,正是因为这秘境的特殊很特殊。
人类的前辈强者无法进入,年轻的人类修行者们只能自己保护自己。
当然,那些年轻的人类修行者肯定会有保命的法器。
像朝暮这样深受苏老看好的人更是如此,所以他最终的底牌还没有用出来。
只是……朝暮的法器实在是太多了些,而且都是那样的罕见强大。
无论是传中的千里随,还是自身的本命飞剑日耀,都是最高等级的法器!
他手中握着的那把日耀剑,拥有着难以想象的锋利程度与上面附着的太阳精火,更是令兔大宝都感觉有些惧意。
按照他们原先的安排,潜进秘境的妖族强者,以断剑之地传闻为引,集中在湖畔。
加上隐藏在人类里的那个奸细,暴起难,应该能够很轻易地杀死朝暮、苟十步赵冷和黎歌落四人,如此便算是完成了任务的四分之三,然后再去与大人会合,杀死陆晨晨。
谁能想到,如此周密的安排,最终竟被朝暮一个人给破坏了。
苟十步中了孔雀翎的毒,赵冷的腹被剑贯穿,黎歌落腑脏经脉也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但终究是离开了湖畔,暂时还没有死。
兔大宝望向周凉,目光落在他左手腕那道云纹上,点零头。
她并不认识这名缥缈道门的弟子。
只知道他是在缥缈道门中有些名气的弟子,是入秘境之前二皇子过的那个会帮助他们的人类。
周凉的脸色依然苍白,声音也有些轻微的颤抖,但语气很坚定:“必须确认赵冷死……来到这边的所有人都必须死。”
朝暮用了唯一一件可以瞬息的法器送他们三人离开,如果是在真实的世界,这些妖族高手再如何强大,也没有办法追上他们。
遗憾的是,这里是寒丘秘境,有然的空间壁垒,他们三人不可能真的去了千里之外,必然还在秘境之内。
最关键的是,兔大宝可以随时掌握到他们的行踪。
“不用杀你,我很满意,因为我很喜欢你。”
她看着朝暮神情温和道:“我很难得会喜欢一个人类,因为刚才你很认真地劝我不要吃人肉。
别的人类,包括我的很多族人,知晓关于我们夫妻的传闻之后,只会厌憎或者害怕,没有谁会像你一样认真地劝,你是个很不一样的孩子。”
“可惜的是,你不能活下来,因为这是二皇子的要求。”
完这句话,她催动风铃的灵力明显比之前更加强大,身影骤虚,向着湖面上飘了过去,牛二把提起那把沉重的铁棍,也随之而去。
湖畔只剩下了那名妖族女子、端庄女子,以及周凉。
朝暮看着周凉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
这是他很想知道的事,也是赵冷最想知道的事。
数百年来,很少出现人类为妖族效力的事情,更何况周凉在缥缈道门的地位,前途无比光明远大,妖族根本不可能给予他更多的好处和前途。
怎么想,他的叛变也没有任何道理。
周凉没有回答,缓缓举起手中的剑,眉眼之间尽是霜意。
“留下我们三个,你会不会觉得这低估了你?
要知道我都很好奇,你身上还会不会有别的什么宝贝。”
那名妖族美人,看着他媚声道。
那对夫妇去追杀赵冷他们三人,似乎确实是一种轻视。
但朝暮不会这样想,这个阴谋幕后是还藏着蠢蠢欲动的魔族,无数年来的无数事迹早已证明。
那位魔族的传奇人物似乎也参与其郑
妖族留下三个人杀他,那便明,他们三个人一定能够杀死他。
“人类历史上最年轻的修炼奇才,就要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去,连我都觉得有些怅然。”那名妖族美人看着他叹息道。
那名神态端庄的美丽女子,与她的气息截然相反,然而当她们站在一起,却真的很像,果然是阴阳双分。
隐隐约约间,朝暮甚至看到她们两个饶身后,生出一道黑白交叉的羽翼,就像先前她们断手重生时的画面一样。
一道强大而寒冷的气息,从这两名女子身后的黑白光幕里散出来。
朝暮的神识感知非常敏锐,他非常确定,这种强大不是自己能够对抗的。
更何况,周凉那柄卑鄙阴险、但确实强大的剑,还在一旁。
他的肋骨已经断了数根,臂骨的表面不知道有多少道裂纹。
先前他数次险些喷出鲜血,都被他强行咽了回去,识海受震严重。
很明显,他的敌人们也非常清楚这一点。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战斗,哪怕他有很强大的法器,很锋利的飞剑。
如果战斗再持续片刻,他可能都没有灵力来催动日耀剑。
但朝暮根本没有这种自觉。
他双手握着剑,神情依然认真专注。
绝望?不,只要坚持下去,一定会有希望。
远方的山林里,那个人影似乎有些犹豫。
……
……
白色衣袍在山风里轻轻摇摆,少女在山脊上沉默地向前行走,有些孤单,所以疲惫,但神情依然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