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夕阳洒在河面,希尔独自坐在河边一块平整的石头,鞋子被她脱了下来整整齐齐地放到了一旁,希尔白皙的双脚和大半小腿都浸在河中。河水凉凉的,希尔不时搅动着河面,惊扰着水中的鱼儿。她的手轻轻扶过发梢,带下几缕白发,那几缕白发在她手里停留片刻,幻化成了几根白净的羽毛。
希尔轻轻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羽毛扔进河水之中,羽毛渐渐沉进水中,消失不见。希尔抚摸着小腹,看着河水的倒影中多出了一个人影。
“你该告诉他。”白烨将手中的草药递给她,希尔微微低头谢过,接过了他手里的药包。
“我没有想好怎么开口。”
白烨不再言语,沉默地准备离开。
“白烨。”希尔开口叫住他:“十四长大了,不在是孩子了。”
白烨明白她的意思,“我……做不到。”
“你和她没有关系。”
白烨不应声。
希尔知道这是他的心结,也不在做声,她不是也一样嘛。
白鹤一族的女子都会精准的知道自己的孕期,因为白鹤的身体并不是适合孕育下一代,所以白鹤一族的女子要孕育下一代势必要牺牲自己的妖力和精气,胎儿一旦出现,白鹤一族的女子都会第一时间感受到他的存在,提供养分和妖力,以支撑胎儿在贫瘠的子宫继续生长。
而母体则会出现身体时常疲惫,精力不足的状况。
白烨不声不响地离开了,水面的倒影也只剩下她一个人。
说白烨看不透,她又何尝不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古书渐渐占据了她的心,她不知所措的躲着这份感情。可是当她开始想要靠近古书的时候,却发现她一直被推着前进。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被动呢?
被动的发现这份感情。受了伤以后发现自己不知道还有多少时日,更是逃避着古书。两年前城堡的变故,让她再也瞒不下去,古书的求爱打乱了她悄然离开的计划。她想着任性自私的放肆一场,用尽剩下的时间,好好地去爱,平平静静地在城堡度过生命最后的时间。可是这个婴儿来的措不及防,她似乎又被命运推到了一个艰难的选择题面前。
小腹中清晰的心跳每天都在告诉她,她的肚子里有一个小生命,正在那里茁壮的生长。
这些日子她总是想起沐司怀着十四那段时间,那个活泼的姑娘总是又哭又笑的,常常上一秒还在感叹和欢迎这个孩子,结果下一秒就在担心自己有没有能力照顾这个孩子。
可惜她没有机会陪着十四长大。
“老婆!”古书这边忙完了公事,找了希尔好半天才在白烨那里得知希尔在河边,这才赶了过来。“你在这干嘛呢?”
“没事,来看看风景。”希尔摇了摇头,借着古书伸过来的手臂起了身。“想起了以前的日子。”
古书抱起希尔,将她放到一旁的大石头上,用妖力烘干了希尔脚上的水,希尔起初还抗拒了一下,后来看着他做得起劲,也就随他去了。
“想起了刚遇见我的时候?”
烘干了水,古书又将希尔的鞋子拿了过来,给她穿好。
“嗯,想起了很长一段日子。”
“是不是发现见到我的第一眼就对我芳心暗许?”
希尔嗤笑着拍了他的肩膀,古书扶着她下来,在她的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拥她入怀。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子越来越不好了,她总是反复回想以前的事,感受着这份没有距离的体温,又想着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