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空灵子顿时如同决堤的江河，泪水再也止不住。

心中有一种名为思念的情愫在向四面八方蔓延，脸也哭的跟花猫似的，好几次吸了吸鼻子想去看空缘，都中途夭折。

“别、别哭，对不起，都是师兄的错……”

那只温热的手掌在这冰天雪地里格外温暖，空灵子也想止住眼泪，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懦弱，可怎么也止不住，连想说什么也控制不住。

“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这里？你不在别人会欺负我，我也吃不到师兄做的桂花糕，也没人陪我……”

其实他想说的不是这些，空灵子越发委屈，从始至终他想说的都只有一句话啊。

“对不起，原谅师兄。”空缘抱住空灵子，又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给他披上，拉的紧紧的。“不要哭了，再哭脸要被冻伤了。”

“我没有，师兄……我真没有想哭，我只是忍不住。”

“我想你了。”

空灵子觉得自己脸发烫，隐隐约约有些奇怪的预感。空缘停下手，眼神定定的望着空灵子褐色的眸子，

“是你。一直都是你，我最在乎、最牵挂的人，唯有一个你。”

“我…我……”空灵子虽然想到有这种概率是这个缘由，但终究是觉得不可能，只是他自己的臆想，现在突然被肯定，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我的爱就是你。”

“可是，师兄和我都是男人……”

“既然已经是超脱凡事之人，性别、身份那种东西，你为何要在乎？”

“我……”空灵子不知道怎么反驳，说不出话，但觉得这么不对。便急急道:

“师兄你还是没说清楚爱是什么。”

空缘微微一笑，“我的小爱就是你，保护你，爱你，不让你受一点欺负，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你愿意接受我的爱和我在一起吗？”

“可师尊，师尊说……”他得找到什么说出来。

“小灵子，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空灵子觉得自己像是块粘板上的肉，跑不掉，只能任人宰割的局面。今天的师兄笑的特别温柔，连眼角也是笑意。

“师兄想…唔……”空灵子才开口就看到自家师兄的唇贴上自己的唇，整个脑内就炸了一样，飞火流星乱了套，吓傻了一般，呆滞着不知是喜欢还是欢喜。

半晌的时间还是空缘退了一些，带着温润的笑，“同我去天界吧。”

空灵子羞得找不到地洞，被空缘圈着想走也走不掉，只能低下头，“师、师尊同意的话，和师兄去住几天也行。”

“待师傅回来便向他老人家明示。”空灵子捏的他手臂有些紧，知他害羞也不去看，脸蹭着空灵子的肩温声道:“你这几本书搬来搬去还在怀里，师兄心却被你搬乱了。”

空灵子脸越发红，原地站了会儿，坐到空缘怀里，又回过头，断断续续道:“师兄，你，你刚才亲的，有、有点快，我没感觉到，我，我能试试吗？”

空缘抬起他快要低到地面上的头，“嗯。小灵子的唇很软。”

空灵子突然抬头，被这句话吓到了一样，惊了片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上去咬住空缘的唇角，啃了口退开。毫不示弱道:

“师兄的唇，也是软的。”

水妖躲在足以遮住她整只妖的花丛里，菩提老祖头上顶着朵花，说道:“看到了吧，该走了。”

“诶，看到是看到了。”

菩提抬眉。等着水妖下文。

“这个，对面这个妖，怎么和我长的这么像？我姐姐还是妹妹？”

“你不知道？”菩提略微有些惊讶，解释道:“都不是。那妖本就是桃源幻境的寄生妖物，看到喜欢的面孔会记录下来。”

“哦～”水妖点点头，“这么说我以前来过这了。可是那会儿，她为什么要把我拉进水里，想淹死我？”

菩提送个水妖一个板栗：“你淹的死吗？”

“老祖，这种粗鄙的话你怎么能说，还打我！”水妖瞪着菩提老祖，眼里有着深深的幽光。

“本尊……咳，本尊告诉你为什么，你们之前有过几面之缘，她喜欢你的样貌便化作了你的样子。但是法力不够，虽然外貌惟妙惟肖，但是和你相比很容易就分辨出来。”

“她模仿我样貌又同我一般做什么？”

“咳，你身份特殊，她想去个地方拿个东西来更好变成你的样子。”

水妖捂着发红的额头，还是不解，“我并不能理解她的想法。这个问题不重要，那大王，她不会害大王吧？”

“这个问题有待商榷。”

水妖“哦”了一声，就做势撸起袖子。

“那我去赶走她。”说着就准备出去。被菩提拉住。

“停下。”

水妖回过头笑笑，“您有办法就早点说嘛，老是让我主动，很累的。”

菩提万万没料到是这么个展开，他成神那么多年，没被谁这么下过套，盯了水妖几眼，发自肺腑道。:

“你这个小…仙子，本尊有点讨厌你。”

“老祖真可爱，老祖还讨厌谁啊？”水妖乘胜追击。

前面境妖还在和石猴烤着火，境妖问一句石猴答一句，倒也融洽。

“西天佛陀。”

“为什么啊？”

“哼，本尊给你说个最简单的例子，他有个弟子说了一直所有人不敢说的实话，于是那个弟子被他罚到人间百世轮回。”说完菩提老祖一愣，回过神来，刚才突然就被这小妖精摄了神。按道理不应该，怎么也不应该。

菩提看了眼前面的石猴，又道：“记得，以后千万不要让他也走上那条路，不然本尊也插不了手，帮不了他。”

“嗯，好的。我觉得不大可能啊，那种光头和尚，也不收我们妖怪啊。”水妖突然记起蝉衣，不知道他怎么那么喜欢佛。

菩提看着水妖可爱，也不多说，“你可以回去了。你走后本尊……”

“啊！其实，老祖啊，要不我做您的弟子，这样您也不用在意我的法术了。而且您想想，反正也不用教什么的，我很乖，也不会闯祸，您要是同意我就走啦。但是你一定要保证师兄的安全。”

听上去是个亏本生意。

菩提老祖思考了下选择成交，当下从怀里掏出一块银色的小牌子，牌子不过手掌长短，周身倒是刻画了许多复杂瑰丽的花纹，正面有着小篆的“菩提”二字，反面刻了一个九，水妖恭恭敬敬的接过。

“既然做了本尊的徒弟，那么本尊也不会白占你师傅的名头，这个牌子拿着当可保你安全。”

话说完，水妖见牌子反面右下角冒出一个“水”字。还想再说。菩提右手腕转了个圈，五指向上虚托，地上的圈发出白色的亮光，“走吧，这个圈可以让你回到结界起点。”

“诶，”水妖想不到这么快，也无奈，“那师兄交给师傅了，徒弟以后若能再见师傅，定会还报您的恩情。”

菩提点头，“走吧。”

水妖再回头看了眼认真同境妖说话的石猴，回过头跳进了圈内。菩提正转身，便听身后传出声音。

“最后一个问题。”水妖才进去又冒出个头，像只土拨鼠一样双手扒着圈。菩提老祖无语，摆摆手，“什么？”

“我不能带大王回去吗？”

老祖摇摇头，“时辰未到。”

“那什么时候……哎呀！”老祖拍拍手，终于把水妖压了进去，这次总算松了口气，直觉这小妖精真磨人。

当着做宠物都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