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西城内,逢五便有集市,又恰好快到中秋节,来城里赶集的人,也比寻常的要多。
走在挤挤攘攘的人群里,晏仲祥一手紧紧地搂着何意的腰,另一只手则握着何意的手,将何意整个护在怀里。
二人先是到书斋买了纸墨,又去布庄买了布,最后去屠户那儿割了肉。
茶铺里,二人要了壶茶和一份儿酥糕,约莫不到片刻,茶点就放在了二人面前。
何意拿起茶壶,给晏仲祥倒了一杯后,才给自己倒了一杯,小心的尝了一口。
“刚刚好。”
茶杯又被往自己面前推了推,晏仲祥只好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
“确实不错。”
“那是自然,小的时候,大哥经常带我和二哥来这儿,然后要一份儿酥糕,一壶茶。”
“哦,原来如此,难怪夫人刚才就一直盯着这个铺子,为夫还以为,夫人是肚子饿了。”
一听到他叫自己夫人,何意就知道,他又起了玩儿心,便低着头,岔开了话题。
“相公呢?小时候经常去哪儿玩儿?”
“四处游山玩水。”
“真的?相公小时候就到处跑着玩儿?那相公都去过哪儿?”
“泠州、北疆,还有一些地方不记得了。”
这样一听,何意来了劲头,又连着追问了几句,晏仲祥倒也不觉得烦,一一回答,有时候,说得累了,何意就会赶紧倒杯茶,献媚的模样,惹得晏仲祥心情大好。
茶水已经见了底,晏仲祥又买了些酥糕,打包带走。
“相公,北疆的马儿是不是特别高大,能把人踩成烂泥?”
“没有。”
晏仲祥一边拎着东西,一边护着何意,生怕有人撞到何意,可这丫头却是没心没肺的一直问个不停,不仅如此,走路也瞅着晏仲祥。
“好好走路。”
听到这话,何意赶紧摆正了身子,眼睛也看向前面,看他拿东西有些累,就伸手拿了几样放在怀里。
好不容易出了城,何意几乎累了个半死,反观晏仲祥,只是头上出了些汗。
“好累,走不动了。”
一边说着,何意一边抱着东西坐在一旁的石子上,满脸通红,表情痛苦,随后又往后一转,留下一个后背给自己。
看她这副模样,晏仲祥不由得摇摇头,果然如何怀平说的,从城里回去,路上会耍赖。
何意这会儿也没想那么多,酸软的腿,浑身热烫烫的,这些感觉都在告诉自己,别走了,坐下休息。
感觉身边有人坐下来,这股干净又熟悉的味道,不用说,就知道是晏仲祥。
太阳暖洋洋地照着,清风慢慢地划过,又是在树荫下,一切都太舒服了,困意就渐渐的跑出来。
最终,还是没抵住睡意,酣然入梦。
看到小脑袋低垂着难受,晏仲祥放下手中的东西,伸手将她的脑袋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听着耳边安稳的呼吸声,晏仲祥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此刻,不远处,一双黝黑的眼睛,正悄悄地看着二人,小身板藏在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