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遮住了月色,失去火把照亮的两军阵营,一方嗬声呐喊,一方临危不乱,只见两处刀光剑影即将碰撞出火花,另一方却点亮了两处火把。
“停……!”一声嘹亮的清脆声,妤埕从车上下来站在了两军之间,她朝身后虎卫侍卫吩咐一声:“退下!”
李苅挥出去的战刀,随时都有劈下来的可能,他恐惧,他害怕,对于这种事他不曾参与过,就连平时巡城,他的刀都没出过鞘,很多时候都是吓人的,他下边的兄弟也是如此。
妤埕已改以往的温柔:“柳轻,你过来我有事给你说。”
“喏。”柳轻吱声,便下马上前。
柳轻在经过李苅的时候,被李苅一把拦住了,然后长刀一指妤埕:“你过来。”
妤埕走了过来:“将军不必惊慌。”
见妤埕来到跟前,李苅毫不客气的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大声:“放人。”
不等妤埕下令,她身后的虎卫侍卫,便很自觉的为左玄松绑,然后也放了沐彤及庸医东妈他们。
左玄揉揉自己的肩膀来到妤埕身边:“你疯了?”然后不忘端掉妤埕肩膀上的刀,并提醒李苅:“缴了他们的械。”
“我是疯了,你们很清醒不是吗?”妤埕说完,冲着柳轻柔声:“胆不小,还不让你的人散开?”
柳轻扯了扯李苅:“先退下警戒。”
妤埕见士兵全部撤去,才缓缓开口:“我为什么这样做?”然后她冲沐彤那边使个眼色:“她的事你们不清楚?殿下怎么吩咐的?”
“那你也事先说一声啊,再说殿下知道这事吗?”左玄问她。
妤埕收收衣袖:“换作是你们会怎么做?带回思王府,让大家一起跟着寝食难安,然后又一起受牵连?”
左玄又问:“你打算怎么办?”
妤埕背过身去:“我的良苦用心你们不懂。”然后她停了停:“事已至此你们看着办吧。”
经过这些事庸医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但是疑问依旧成迷,他上前客客气气托手行礼:“丫头我救的,如果你们要就带走吧,如果丫头给各位姑娘添麻烦,愚人愿带丫头离开,从此不再踏入京城半步。”
妤埕望着庸医:“早知现在何必当初?你老老实实带着夫人离开,还会有这结果?”
不等庸医回话,左玄便抢先开口:“我知道了,美人莫不是把他们错认成前光禄府一家了吧?”
妤埕疑问:“难道?”
“光禄大人我见过,并不是此人。”然后左玄来到庸医跟前指了指沐彤:“那姑娘留在京城会很危险,你是怎么遇到她的?”
庸医朝身后探了探:“就在附近遇到的,她当时重伤落水,我是大夫看丫头可怜才救起,不想竟然如此厉害。”
“光禄大人……”妤埕喃喃自语后,又对左玄与柳轻:“光禄勋死了便罢,死了又是谁干的?如果他没死一定会有大阴谋。”
妤埕的话听的她们一身冷汗,都明白光禄大人不会善罢甘休,也弄清楚了这件事的原委,夜已经很深也都收拾收拾回了城内。
他们二队人马合儿为一,有李苅在他们进城很顺利,不问不查直接开门放行,他们先来到东妈住处安顿好沐彤他们,便启程往思王府归去,李苅见京师大营那班虎卫告辞,他懒得与他们客套,便急忙安排自己的人回到岗位上,做好这一切,他自己便打着,护送柳轻她们回府的借口跟了过来。
见李苅跟了过来,柳轻放慢了脚步问:“你怎么有点不自在?”
李苅实话实说:“还不是刚才吓的,你看我这一身,快被冷汗湿透了。”
“嘻嘻……”柳轻轻声笑了笑:“能不能出息点,我的将军。”
李苅问柳轻:“喂,你刚才说替你办好了差事你赏啥来着?”
柳轻白了他一眼:“耳朵挺好使!”不过她又拉住李苅,指着妤埕压低声音:“知道她是谁吗?王府的美人,你敢把刀放在她脖子上!到了思王府别说领赏,王府的军棍不把你屁股打两半。”
“啊……”一声,李苅愣在了原地。
柳轻加快几步追妤埕她们,然后朝身后李苅轻声逐客:“快到思王府了,还不赶快回去守城。”
望着柳轻远去,这表明人家姑娘没有闲功夫陪他玩,李苅一脸郁闷便往回走。
妤埕她们三人也已回到了思王府,刚进门就见思王一副不怒自威的面容,见他们三人悄悄进来,行礼过后都旁立沟头不言,思王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不问究竟和结果,直接发了怠慢的大火。
“思王府三人!三人而已!还都自我管不住吗?”思王拍案而起,拎起空茶壶“哗啦”一声朝她们摔了过去。
“喏……”妤埕她们三人齐刷刷的跪下。
思王双袖一挥带动一阵风声:“柳轻!”
“喏。”
“上家法!”
“喏。”
柳轻领命急匆匆出门,稍后过一会儿,她抱着一根廷杖又急匆匆进来,她拿来廷杖傻楞楞的站着,思王不发话她不清要打谁,所以试探性的问一声:“殿下打谁呢?”
“难不成你还想打本王!”
“殿下恕罪。”
“滚!滚!滚!滚——!”思王压抑的情绪彻底失控了。
思王像被门口的狮子附体了,咆哮着一通乱砸,掀翻桌子抽剑乱砍,她们三人退在外边心惊肉跳,思王每砍一剑,她们三人心都扑通抖一下,若不是让她们离开,不排除疯掉的思王会用剑砍向她们。
思王脾气发泄完,把自己关在了书房,也许这块小地方,才是他的解气之处,左玄找借口也回了自己家中,妤埕心情也不太好,独自躲进了自己的房间,柳轻回到房间以后并没有休息,她回忆刚才的事时,想到了那空茶壶,然后起身去了灶房处。
柳轻来到灶房先点火温酒,然后再切肉热上,平时有备好的速菜干果点心,所以还算轻松,她忙完以后便端起朝思王书房伺候。
柳轻端着托盘和手里的酒,她迟迟没敢进去,她心想这殿下若是还在生气,全部给她扔出去,当然也包括她,所以她有些犹犹豫豫,她刚伸手敲门奏报,突然收手忍住了,壮着胆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思王看到柳轻手里的酒菜干果,便放下手中的书:“我认为要饿死本王呢。”
柳轻边倒酒边回话:“殿下发怒,原来是饿的啊?”
“啪”思王筷子一放:“你放肆。”
柳轻慌忙放下酒坛轻声:“奴婢知罪。”
思王望着筷子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重新拿起筷子夹菜:“我怎么喜怒无常的?”
柳轻又满一碗酒放下酒坛,从袖口处取出一个恶鬼面具,她弓着身子缓缓挪动碎步,然后袖口长摆,柳轻这个举动彻底吸引了思王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