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朝阳殿内打着哈欠,无精打采抖落一地各地呈送来的机要文件,从一天一批逐渐积压后拖,面对如此多的文书,天子不胜其烦,笔不沾墨草草划几下便扔了出去,魏公公趴在地上收捡着。
自婤昭仪入宫以来天子对理朝失去了积极,心思更多的是妤埕的一举一动和一笑,天子十分迷恋这种来之不易的秀色,自之前的皇后入宫,天子基本与皇后腻歪在弋娈殿,如今换了婤昭仪,心中的欲念更是令他无法自拔。
天子草草翻阅完一部分朝折,笔杆一扔起身离坐,临行时大脚一踢踹翻当他去路的阻碍,魏公公后边又慌忙整理,见天子下殿去了婤昭仪那里,魏公公叹气直摇头。
妤埕见天子摆驾东宫,慌忙起身迎驾伺候:“陛下今日朝政繁忙,心情如何?”
天子坐下接过参茶眉头一皱:“朕心烦意燥,只觉得这心中仿佛有物攀附一般。”
妤埕从袖中取出来之不易的妙药,缓缓张开玉春轻轻磕下少许咽下,然后含着丹药朝天子嘴边。
天子服下神药用茶冲下,慢慢觉得身子慢慢有了精神,她揽住妤埕喃喃:“美人如此神效,这药朕恐怕是离不开了。”
妤埕放下茶碟拥抚着天子安慰:“陛下龙体康健,只需节欲便可,稍过些日也许并无大碍。”
天子拥揽着妤埕埋怨:“美人的秀色,朕不可怠慢也,让朕节欲岂不是要朕苦不堪言。”
妤埕轻轻靠近天子耳旁娇声娇气:“陛下神威本宫快有些招架不住了。”
天子拥紧妤埕吻了吻额头:“朕以后会温柔还不行吗。”
妤埕拉着天子的手放在自己小腹,含羞难以启口,过了一会儿才掩袖轻声:“陛下您觉察到了吗?”
天子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腹温柔回答:“嗯!朕察觉了,只是美人如此之快朕担心这胎……?”
妤埕起身用袖子轻轻甩了天子一下,掩袖而立有些生气:“陛下信不过本宫!”
天子起身从背后揽住妤埕的腰轻轻耳畔挑逗:“朕的神威,朕怎么可以自我怀疑不是?”
妤埕挣扎一下继续耍性子:“陛下就是不信,万一本宫不待时日便下蛋,陛下可不要生气。”
天子一把把妤埕搂在怀中抱起:“朕迫不及待,盼着小皇子呢。”
妤埕掩袖躲闪:“陛下无理,万一是千金陛下会不会难过。”
天子很霸道的扯去她遮羞的袖筒朝内寝走去:“公主更好,朕必万千宠爱于一身,你放心给朕大胆放肆的生便是。”
夜半美人入浴,天子该办的已经办过闲着无聊,他侧卧在床上觉得身下有物,用手摸了摸从锦褥之下翻到一本书,他随意的翻了几页发现其中夹杂着一页宣纸,他翻开看了一眼,瞬间立马坐了起来。
这张纸上的字迹他很熟悉,当看到落款署名天子眉头一皱,读完了纸上的内容龙颜大变,他赤脚在地上来回来去,抬手再看一眼那纸上的内容,他袖子一卷狠狠的甩了出去,一股风就这么推着天子怒奔弋娈宫而去。
天子来到弋娈殿前,他有一脚踹开弋娈殿宫门的愤怒,抬脚发现自己足不着履,便打开手中皱巴巴的纸,他口气夹杂千军万马般的愤怒,声音低沉充满怨气:“叶欲碎,花失香,哀家有思愁断肠,枉有一腔追君意,卿彦不及新玉眻,寂无处,寞无方,望穿秋水枕黄粱,扼腕楚词难赋……!”
天子声音射进弋娈殿内,惊醒了侧卧在凤榻上的弋娈皇后,她来不及收拾装束,便闻声朝弋娈前殿惊恐接驾。
皇后推门便见天子背着手,双手藏于袖中仰天还在默诵那词,皇后来不及下殿,便惊恐跪下行礼:“不知陛下深夜摆驾弋娈殿,罪妾怠慢之处,请陛下恕罪!”
天子踏步蹬入殿内,看都不看皇后一眼,他入殿侧卧在凤案前,把手中的诗词往案台上轻轻摊平,然后望着发抖的皇后质问:“谁的君!?谁的卿!?”
皇后不敢抬头,惊恐的爬到天子身边回答:“妾的君,陛下的卿。”
天子闭目,他单手托腮指着凤案上的诗词又问:“思的谁?念的谁?”
皇后头贴地面回答:“妾的君,妾的夫!”
天子拍案而起,愤怒大吼:“是谁!”
皇后压低声音回答:“是陛下,您!”
天子咬牙切齿瞪着皇后:“你敢欺君!”
皇后红着眼圈慢慢抬起头反驳:“本宫无罪!是陛下多疑!”
“你敢称哀家!”天子因愤怒气的浑身发抖,他过了一会儿,压低声音仰头半天才开口:“君别境,叹彷徨,一腔追君意,寂寥愁断肠,寂无处,寞无方,忘穿秋水枕黄粱,卿有思别境,我君可安康!”
皇后突然扑过去抱住天子双腿揽住:“陛下,您不能冤枉臣妾啊!”
天子十分伤感,把诗词扔在皇后脚下,指着皇后抖了抖袖子:“当朕冤枉你吧,梅园深处观景亭下,当朕什么都不知道?”
皇后捡起诗词泪如雨下:“本宫酒醉,才闹此笑话,陛下恕罪……。”
天子背对皇后:“要不朕成全你们吧。”
皇后慢慢站起来:“陛下要杀便杀!莫要强行侮辱弋娈。”
天子转身眼不观她:“你承认了?”
皇后心知有口难辩,便一副无所谓的口气:“承认什么?本宫没什么好承认的。”
天子轻轻摁住皇后肩膀暗暗用力下压:“给朕跪下认罪!”
皇后挣扎一下,面无表情冷冷反抗:“本宫无罪!”
“无罪?就哀家一词你罪不可赦!”天子恶狠狠说完,狠狠挥袖“啪”一巴掌打皇后脸上:“跪下!”
皇后捂住嘴角朝站直身子,朝天子淡淡一笑:“本宫于你这么年同床共枕,怎么过来的你不明白吗?侮辱我,强迫我,折磨我,我的心,我的肺,你明白吗!”
天子双手藏于袖中,低着头缓缓开口:“不想天下大乱,就跪下认罪。”
皇后舔了舔嘴角的血丝嘲笑天子:“怎么,你怕了?你这样对本宫,跟死了丈夫有什么区别!”
天子朝皇后摇头重申:“你斗不过朕,是你逼朕的!”
皇后把诗词折叠好放于袖中,然后双眼无神:“你杀了本宫吧,哀家早活够了!”
天子双眼突出,脖子上青筋颤动:“朕即刻废了你!”
天子难受,皇后仿佛很舒服,她略有嘲笑故意激怒天子:“嘴在本宫身上!你不杀本宫,本宫就自称哀家!”
天子撩了撩皇后鬓发,又摇了摇头,他此刻仿佛一点儿也不生气了,而是开口讥讽:“不!你连死都没资格,给朕好好活着,朕让你哀到绝望!”
“废皇后降为修容,逐出弋娈殿,朕的皇宫不准逗留!哪里来哪里去。”天子说完,跌跌撞撞出了弋娈殿。
天子离开弋娈殿宫,皇后瘫坐在地半晌,她擦擦泪眼缓缓起身,一腔怨气化为悄无声息,她一件一件摔砸着弋娈殿的一切,气昏在弋娈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