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刚送走魏公公,又听有人来,她悄悄忍痛观察马场外,见魏公公领着思王过来,她抚摸着胸口想激动的冲出去大喊,可是浑身疼痛难忍,又看了看自己一身刑伤,她忍住了激动,然后快速躺下盖好被子,不想思王为她担心。
魏公公把思王带到马场,他远远的停住了脚步,朝思王倾身行礼,他指着马圈:“殿下,就是这里。”
思王没有回答,直接朝熏臭的马圈走进,思王见柳轻裹着被子不愿露面,他朝马圈内观察一会儿才开口:“别矫情了,本王来看你了。”
柳轻掀开被角探出半边脸回答:“奴婢不方便行礼,请殿下原谅。”
思王皱皱眉头,用脚尖轻轻踢了踢柳轻责备:“进了马场,规矩全忘了?”
柳轻沉默一会儿,见思王等着她回答,索性扯去被子跪下行礼:“奴婢,拜见殿下,千岁,千千岁。”
思王看见柳轻胳膊腿肿的圆溜溜,他不忍心多看一眼,然后仰头看着马圈顶,过了好一会儿才开腔:“平身吧……。”
柳轻想哭,可是见思王仿佛刚流过泪,她忍着泪眼朦胧不让自己哭:“殿下,您怎么突然回来了?仗打完了吗?”
思王弯腰扶起柳轻:“走吧,本王带你回府。”
柳轻虽然无时无刻都在盼着这一天,但是真正梦想成真时,她犹豫了,摆脱思王的搀扶,他挣扎着:“不!奴婢不走,不能给殿下添麻烦。”
思王上前揽着柳轻腋下:“你已经给本王添麻烦了!”
“呜呜……!”柳轻嘴一撇,哭出声来:“殿下……!”
思王放开柳轻训斥:“能走吗?难不成要本王背着你?”
“能,奴婢能走。”柳轻受宠若惊回答思王,思王解开一匹战马,他解下自己的披风搭在了马背上,然后抱起柳轻,让柳轻趴在马背上,思王牵着战马出了御马场。
魏公公见此,忙迈着碎步上前,他抢着替思王牵马引路,然后悄悄对柳轻微笑:“丫头,有殿下给你做主,你可要把握好机会啊。”
柳轻瞪了魏公公一眼回答:“就你多事,……!”
“咳……!”一声轻咳,魏公公见来到皇宫门口,有些为难,他偷瞄着思王想把马缰还给思王,思王心知魏公公心事,他故意装作没看见,然后朝魏公公轻声:“本王还有事,就麻烦公公送回王府吧。”
“喏!”魏公公不敢拒绝,牵着战马出皇宫,送柳轻回思王府。
思王望着魏公公离去,他在皇宫门口思考了一会儿,李苅见思王在皇宫门口徘徊,他下来问候:“殿下,你有事?”
思王袖子一挥直奔主题:“婤昭仪住哪儿,本王要见她!”
李苅手一直东宫方向回答:“婤美人暂居东宫!”
思王看了一眼李苅,若是这样直奔东宫,李苅可能会阻止他,所以,思王卸下配剑扔给李苅:“在这等着,本王稍后便回。”
李苅接过思王的配剑,他深深喘口气,作了一个请的手势:“末将领命!”
思王来到东宫殿外,见东宫殿内有两个身影,他一撩战袍朗声:“陈思王,向婤昭仪前来问安。”
“哦……!是皇兄吗?快快进殿!”天子侧卧案台朝思王招手。
思王迈步进殿,面见天子跪下行大礼:“臣弟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天子坐正,端起案台上的茶抿了一口,示意思王平身。
“谢陛下,万岁,万万岁!”思王谢恩,准备起身,天子也突然起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天子一不小心把龙靴踢了出去,那龙靴不偏不斜飞向了思王面前。
思王捡起龙靴,用袖子擦了擦,双手捧着呈给天子,天子似乎有些尴尬,他接过龙靴并没有穿,而是皱眉闻了闻,问思王:“皇兄何事?”
思王坐在天子跟前,他又拿起龙靴抖了抖,然后替天子稳履回答:“臣弟是来为府女求情的!”
天子看了妤埕一眼问:“这样啊,那朕要不要回避呢?”
“不用了!”思王快言快语回答。
妤埕甩甩袖子转身不看思王,她咬着嘴唇开口:“柳轻被你惯的,她差点杀了我!”
思王起身,朝妤埕双膝跪下,替柳轻求情:“小王以后严厉管束,请婤美人放过她吧!”
妤埕转身见思王跪地求情,她突然上前搀扶思王,眼睛却看着天子回答:“殿下何苦这样,本宫只不过吓唬而已,快快请起!”
天子见此,袖子一甩又侧躺了下去:“婤昭仪,当朕求你了,可否放人,朕可就这么一个玩的好的兄弟了。”
妤埕见思王不肯平身,她袖子轻轻打了思王一下:“你把人接回思王府就是,何必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思王起身又朝妤埕行礼:“谢谢美人,千岁,千千岁!”
妤埕红着脸又朝思王一甩袖,然后坐在天子身边埋怨:“陛下!您看思王又在折煞本宫。”
天子一副爱理不理的表情,他闭目指责妤埕:“莫不是婤美人过份,皇兄怎会苦苦相逼。”
妤埕看了思王一眼,她推了一下天子撒娇:“本宫知罪还不行吗?”
天子突然起身坐起,一副十分生气的样子对妤埕训斥:“朕见皇兄礼让三分,当着朕的面辱王,让朕情何以堪!”
妤埕慌忙跪下朝天子跪拜:“本宫知罪!”
天子抬脚想踢妤埕,思王眼疾手快,他一把拦住天子行礼:“陛下息怒,臣弟治家不严,罪在臣弟,还请陛下开恩!”
天子抖抖袖子对妤埕呵斥:“还不退下!”然后天子突然换了副微笑的面容问思王:“皇兄,你看朕治家怎样?”
思王不知怎么回答,看妤埕垂首弓身退下,他朝天子微微点头,表示佩服。
天子端起自己没喝完的茶,起身递给思王交代:“明日早朝,朕希望第一个看到的是你!”
天子转身背对思王,思王端起天子的残茶一饮而尽,然后把玉盏倒放在案台,缓缓退步施礼出了东宫。
天子听思王出殿,才慢慢转身目送思王,妤埕也从后殿出来,她见案台上的玉盏倒放,轻声暗示天子:“这是想谋反……!”
天子盯着那倒放玉盏,然后他拳头紧握,又缓缓放开:“朕等着他!”
妤埕听后,拿起玉盏扔向东宫殿外,然后朝殿外瞄了一眼,扶着天子去了东宫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