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问在云中观天,魔云声势荡恒县,远望恒城,金光不散,城隍必然有所持,略微放下担忧之心。
恒城
唐迟毫无敬畏之心,张着大口的魔云,将欲吞下恒城,孙城隍神力引入法印之中,高声喊道:“天命众生,是有护法!”
天地响应,雷云净空,将魔云驱散,城中欢呼雀跃,可是孙城隍却高兴不起来,这天罚不该如此啊!
“孙城隍,可还有天罚?唐某在此等你!”
相魔宗千年备战,岂会不算到天道阻拦,早有计定。
看到魔云又聚起,孙城隍不再做无用之功,朱笔刷出万丈金光,化作呼啸箭矢,覆天盖地穿破魔云,势头一落,向唐迟冲去。
“孙城隍,可是贪得无厌?!”
唐迟法旗一卷,似有无形之手,将金光万箭收入虚空,消弭在空中,孙城隍不受他言语讥笑,朱笔划过金印,飞出城外,用力一抹,隆隆之声传空,唐迟看左侧那道空间裂缝逐渐成型,迫近侧边,连忙纵身而上。
孙城隍以玉笏阻之,笏板一翻,定住唐迟身形,将他遁空身形压下,势要将他磨灭在空间乱流中。
余光处,朱笔金光消耗殆尽,挥手又是一道浓郁的金光补上,再度加快空间塌陷之力。
对付此种情况,似在绝地的唐迟,拿出纳虚宝袋,上有恶兽饕餮镇法,张开一拢,竟然将玉笏收去,屈指一弹,宝袋飞向恒城,玉笏法光呼突不得出,宝袋迎风而涨,这一会儿已是磨盘大小。
孙城隍眉头一皱,心神中的联系未断,只是无法控制宝物护体之能,伸手一点,法相虚影显现,飞身向前,合掌推出,想要将宝袋拍飞,唐迟一掐法决,饕餮隐没进袋内,宝袋暴涨,法力激荡而出。
“哼!”
吃了暗亏的孙城隍将灵宝召回,还未等他再有动作,唐迟袖中飞出一道紫光,全力推动之下,向城中飞来。
平常之人见不过这等幻化之物,孙城隍法眼通透,却是识得,如山紫锤向城中撞来,他不可视而不见,法相虚影不回,泛着金光的硕大拳头击出,竟是要硬撼一记。
正中唐迟下怀,紫光锤砸下,轰一声,北门的护城河一洗而空,紫光锤倒飞而回,化作紫光隐在袖中。
城隍法相金光波纹骤起,由拳头蔓延开来,如触真身,孙城隍胸口一闷,心如绞痛,忙将手中官印金光导引进身,抚平苦痛。
看着护城金光再弱三分,唐迟嘿然一笑,他法术一出,他孙城隍不接也得接!
彼此心中都明白,孙城隍也无良策破解,城隍法身都不展开,一城之人的性命全系他身上,妄动不得。
唐迟出招不断,孙城隍手持官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似从容,心里有苦自知,对面这相魔宗来人法力不知深浅,真正的杀招必是在金光散去之时,降临恒城,心中自思量保全城中之策。
宋问在战况如火如荼之时,终于到了,把剑立云中,他放缓御风之速,前方与城隍对攻的道人并未发现他,心想这玉印如此奇妙,这距离已经接近普通真识境的修者感应范围了。
虽然奇怪为何有道人作乱,但天空那巨大的魔影可骗不了人,他右手并指,鼓动清气,一道紫霄神雷当空而击。
“轰!”
唐迟意想不到的偷袭,突然而至,一道紫色雷柱排挤空间,压得他发丝乱飞,袖中紫光锤再度飞出,往上一挡,紫色雷光与这法光交接,雷光不息且散发出更强的紫光。
“咦?”
他没想到还有法术是自己紫金宝锤吞不下的,一道法力激活上面的禁技,宝锤法力狂暴起来,有将雷光吞并的势头,紫霄神雷似是感觉到了冒犯,不再去侵入此锤的内部,而是爆开那一层雷光。
直接冲开了宝锤上面的一层禁技,冲到唐迟面前,被他轻易化解。
收锤在手,他环顾四周,特意看向孙城隍惊喜的面容,出声言道:“何方道友,做这等小人之事?!”
孙城隍一听就不乐意了,你有何面目称呼别家为小人,正待开骂,宋问在云头落下,黑衣儒巾系披风,执三尺剑,三方隔空而望,他说道。
“道友求的是仙?怎地与魔道为伍,这声道友可是不好说出口啊!”
本来心怀忐忑的唐迟,见宋问身形落下,虽然头上宝光不显,也知他不是明照真人,看来自己还不是走了背运,大不了是同境界修士,他又怕得谁来!
“道友不知,这同求大道,不论魔仙,只求长生都为同道之人。”
“哦?看来这是道友心中之道了。”
两人正说着话,唐迟笑观宋问,心里默念:“出!”
一根灵藤破开土层,分形而出,张开大网,要将宋问困住,上面的尖刺点着微亮的黑光,任宋问不识其中威力,也知不可被其捆住。
他清气一转,振袖一起,火海挡在灵藤必经之路,唐迟露出笑容,他就喜欢掌控一切的感觉,只见灵藤将触火海之时,微微一颤,虚幻其身,火海扑空。
危险降临,宋问看它不受有形之物影响,一时不知何解,腰间玉印瞬间脱出,六字中“游”字闪出灵光,人和玉印都是在灵藤降临之际,遁出其牢笼范围。
唐迟未见多大反应,偷袭不成就光明正大对打,不过费些功夫罢了,孙城隍在玉印离开袋子之时,神色一滞,来人莫非......
“道友怎么遁逃了,这可有失仙家风范。”唐迟出言相激。
宋问遣返玉印,回道:“彼此彼此,道友也不差!”
趁此时机,孙城隍缓过一口气,又将护城金光强化不少,他神念探出被宋问接纳,渡出神思:“大人可是......”
“城隍勿要声张,能瞒一时也好。”
“我明白了。”
唐迟察觉神念波动,以为他两人在密谋什么,大笑道:“二位可想好如何将我擒下了?!”
他将宝物收回,气势放出,人在高空不以为之小,身后法相不出,法身也不立起,却似凡人面对苍茫大地,擎天高柱,渺瞰众生。
不似早有心理准备的孙城隍,仰着头看向敌人的宋问,第一次直面感受真我大修的气势,云月观一行,众真平和得像寻常道者。
眼前之人,却不免让他联想到。
霸者傲然,势盖沧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