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让!”
见宋问衣袂翩翩,被遮掩的清气还能环绕其身,他传出神念,问道。
“可否告知丘某,宋道友是练得洞真法身吗?”
“差之不远。”
他问得清楚,宋问回答得模棱两可,可是总好过说自己准备将法相炼没了吧,这可就不打自招了!
邱平也实诚,与洞真法身差之不远,不就是炼阳法身,或者就是洞真法身,谁还没谦虚的时候呢,说不定是照顾自己的感受呢?于是,他叹出一口闷气,回道。
“邱平明白了,这便叫弟子交还牛妖给宋洞真。”
宋问也不知他明白了什么,见他收起宝扇,就要御风而去,叫住了他。
“邱道友且慢!宋问此前所言依旧有效,你等可先问宝玉去处,只要不害他性命,可任你们发问。”
“当真?!”
“当真!”
虽不知宋问为何不要那等奇宝,也不想多操心他人之事,这结果算是很好了,静远派颜面算是保留住了。
宋问也不想与他文阳派闹僵关系,他留手,自己也留情,何乐而不为呢?
邵夔见宋问得胜,欣喜之余,有问必答,宝玉是真不知晓,这性命可不能随它而去,不过却说自己来时,这通灵宝玉就在了,也正是如此,他才会占据那处宝地为洞府。
灵砂早就存在,被他吞入腹中炼化了,邱平见实在问不出,也只好作罢,看这牛妖才成真灵,也知他不可能为之,这宝玉可不是随便就能拿起的。
至于争斗,不过是脸面问题,他以洞真之称代替道友之名,辞别宋问,邵夔看他走远,才张着大嘴问道。
“宋洞真,您真是洞真啊?”
“你说呢?”
宋问带着笑意看他起身,秋菱早就立在自家师傅身后,拿着那卷竹筏,默默不语,她也不知师傅是何等法身,《藏真》对她也是婉拒了。
“别问我法身之事,你这性命还在我手中呢,准备如何赎你这身牛肉?”
邵夔听这意思,身子一抖,言道:“宋洞真可爱开这玩笑之语了,您稍等,我有一枚玉碟,送给洞真了,祝您早日取得奇宝。”
“借你吉言!”
宋问接过他吐出的那道灵光,毫不避讳地将神念探入其中,见养剑经文中提到的“云上雾沙”四字果然在其中,知其乃是“云砂”别称,退出心神,面露满意之色,挥手言道。
“寻迹之术无差,你走吧。”
邵夔如蒙大赦,放开蹄子,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坡下,藏入五百里山林之中,他总感觉这位洞真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
秋菱看他走远了,才笑出了声音:“师傅,您为何要吓他,这伤口都不治疗,就匆匆走了。”
“不走,就真的难走了。”宋问可不想再斗法,特别是与熟人相争这不见踪迹的宝玉。
远处的日巡游窥探还好,不过例行公事,只要他们不出这上古山脉,他们绝对不会干涉,不过其他势力可不作此想。
县城不过四百里,邵夔这战鼓之声不难传出,加上两大真我修士的对决,不说半个南威州,五百里内的大修士,都知晓了,他们可比凡俗之人敏感许多。
天地间的灵机毕竟回来了一部分,虽不构成灵潮,但宋问也觉得周边的灵气浓厚许多,以往难以影响州县的法术碰撞,现在也很容易传出声响,这正是各大派和神道最为担心的事情,灵机一乱,人心就乱。
“宋道友?”云上的易长老惊讶出声。
“长老是说刚才与我们相遇之人?”
“正是,今日可是蹊跷,我们下去一问便知!”
秋菱在宋问的指点下,才看见天空中与其他云朵有所区别的法云,那流光溢彩的灵宝缓缓降落,正下方就是刚才邵夔被法环锁住之地。
散去法云的易长老见宋问坦然而对,心中的疑云淡去几分,他上前拱手说道:“可是有缘,又与宋道友见面了。”
宋问回道:“刚与文阳派交过手,没想到惊动了易长老。”
听到文阳派之名,易长老微微迟疑,宋问知他所想,又是开口:“只为宝玉一事,有通灵宝玉化形而出,我来此寻灵沙,碰巧遇上了。”
“化形?!”
易长老与束玉道人一同出声,没想到还有化形宝玉遗漏世间,张口询问是否找到,又自嘲一声,这等奇宝岂是他们能掌控的,泠墨真人亲至还差不多。
来龙去脉,宋问一字不瞒地将其交待清楚,易长老面色数变,忽而叹气,似是不能见识宝玉而抱有遗憾,束玉道人无他这般感怀,这位宋洞真都言那坑洞久远了,想来是上古就出走了。
徒惹哀伤,他可不会这般行事。
千头万绪涌上静远派二人的心头,也不去追责文阳派跨界之事,修行界中对于此事一般得过且过,特别是这等机缘之事,有谁能保证自己分得的地界有宝玉?还是互通有无的好。
这便是先行的一批修士,共有的观念,“携手”吞下宝玉,再行交易,这便是各派真人的共识,易长老也可揣摩出一些意境。
日暮时分,应易长老之邀,宋问去他门派聚集地逗留数日,直到南威州北部传来修士交手的动静,才相互告别。
望着静远派众修走远,宋问才架起云筏,与秋菱找寻一处安静处所,着手准备蕴剑之事,虽然云砂难入手,但是这奠基之功也得提前上了日程。
用了几个时辰,宋问才开辟出令自己满意的山洞,秋菱好几次都想进去打坐看书,被自家师傅劝退。
不就是临时住所吗,自己都不介意!
可是,秋菱被宋问用行动证明,这所谓的临时闭关之所,还是有必要打理好的。
她从未见过如此认真的师傅,宋问本人也没有想到,自己静坐三年,才最终出关。
蕴剑之法,《灵剑综述》有言,固守本心,清净剑身,为最佳;又以自身灵力温养为日常,再有神念分化沟通灵胎为必行之法。
百日伴随已过,又得灵力化水,滋润剑器,以清气唤水,于宋问而言,易如反掌。
而将清气凝成水,并日夜不停地浇润剑器,还要时刻注意星沙的变化,灵气注入太多,也会导致星沙异变,宋问只好少量多次的滴入剑身,这中间又是耗费大量心神。
以他灵目之强,辅以神念,三个月的时间,才勉为其难地将第二步炼化完成,秋菱在旁也不能加以辅助,只有在洞口安静看书简。
为何要选取山洞呢,也是出于第三步炼化所需而考虑,没有门派作为后盾,宋问无法快速吸取地煞之力磨砺剑锋,只好以五行术法深入底下,慢慢摄取一丝丝的地煞。
中间又要他亲自去剔除杂质,将本就不多的精华又缩减五成,剑锋被地煞磨损,又需草木之精来软化多余的金火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