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
鬼门关内,明德殿外,宋问的身影挤出虚空,右脚踏出,触碰地上石板之时,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内外。
嗒嗒
金光一闪,脚步声传出,方城隍带着薛鑫随后出现在他身边。
方城隍手中蕴金光,轻轻一拍,薛鑫打了个饱嗝,脑子里涌上一股清凉,苏醒过来,他使劲摇晃着头部,眼中唤起神采,看到了身边的两位,眼角一扯,清冷的泪水顷刻间迸发而出,他嚎啕大哭,道。
“哇啊!!!两位大人,我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这这里有恶魂要锁我魂魄,去跟他们下棋,在下在下实在不愿,便被他们强行掳掠而去,我”
宋问忍着笑,回身道:“好了好了,你一介鬼修,还怕这区区恶魂?我看你是做了什么缺德事,心中见了虚妄之物吧?!”
“巡游大人啊在下虽是鬼修,可也要修来世啊,他们拉我作伴,要生生世世,永不分离,这可怎么使得啊!”
“宋巡游,别闲聊了,把他带进来吧!”
不知何时,在他们这话的功夫,方城隍已经一步迈进令里。
见此,宋问也是抓住薛鑫的肩膀,身形一晃,闪进了这大殿之郑
“方大人,此处好似与外间有所不同啊,虽还是阴沉沉的,不过心中有大放光明之感,令人心中为之一畅,有拨开云层见青之感啊,这明德殿又是何处?这般神奇。”
方城隍先宋问一步,已经上好了三炷香,回头道:“巡游若有兴趣,可自行在此处游览,只要不出这明德殿,到哪里都无妨,等我出来了,巡游还是不知,那便再问,如何?”
“好,方大人先去忙,有事可唤我。”
话到此处,宋问哪里还不知道,方城隍要做之事恐怕要拖延了,至于是何缘由,他也猜得几分。
看来那黑虫的出现,不是好事。
只不知是何等事,方城隍连自身的福报也不急着去取。
唯恐薛鑫跑了似的。
想到此处,宋问摇头失笑,方城隍交待这一句,定有他道理,自己操什么心,做好自己便是。
他脸上重新挂起笑容,看着方城隍带薛鑫离去,自顾自地背着手在此踱步,闲看搭物事格局。
寻常大殿,供奉何人,必会有雕塑奉上,再不济的也有木牌撰写尊位,表明身份,可这明德殿,却只有一块空白木牌供奉在上,无任何提示。
旁边又空出两个空位,又不知是何意,他供奉一人吧,又留出空隙,言他有供奉吧,无名无姓,宋问看得云里雾里,不知其意何所为。
他绕殿走一圈,并未发现奇怪之处,平常得再不能平常,若硬要其中诡异之事,那便是两侧偏殿竟然也有供奉!
可惜连木牌都无,但好歹有了香火供奉。
“算了,虽不知你为何人,但在这鬼门关被众城隍祭祀之人,有道认可,想来也不是什么坏人,宋问今日就拜一拜你!”
宋问了此话,静立等待,许久不见异动,只有檀香升起袅袅轻烟,他这才打理好衣着,拱手郑重一拜。
心中空灵,不见杂念,一拜损半截香火,烟灰散去凡尘,神念出落九,宋问只听得脑海中叮咚一响,眼中一花,台上的香灰就不见了踪影。
“嗯?”
宋问不知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有探究之念,又要一拜,正在此时,耳边传来方城隍的声音。
“宋巡游,您也真的闲,无字牌位你也敢拜,不怕拜出事?您且进来吧,今时我俩可就登上同一艘船了,您也进来旁听吧,既已入局,也就不瞒您了,唉”
这下可好,好不去操心,这会没人作请,自己倒是心急,自找麻烦。
宋问带着悻悻之色,挥袖震清光,消失在此间。
与外界城隍庙相似,明德殿也分真假!
方城隍此刻正带着薛鑫坐在蒲团之上,见宋问驾驭清光到此,忍不住问道:“宋大人,您好端敦去拜那木牌作甚,平白来此处与我作伴,您我是该笑还是不笑。”
“这不是看你也拜了吗,我寻思着跟方大人拜一拜,也不当事,你总不会拿恶饶牌子供奉吧。”
来到此间,四角多了几架烛台,立地三尺,散发着明净的光亮,主殿总算亮堂不少,方城隍脸上可见苦笑之色,他抬手一指宋问身后,言道。
“巡游,您再看看此木牌,可知为何要进来了?”
宋问听其言,转头将目光投向那块才分别不久的木牌,神色一变,顺其自然地念出上面新出的金色篆字体。
“愿我心不负,惜苍生迟暮宋问?!方大人,这玩笑可开不得,我何时写下这些许字迹。”宋问转过身,到了方城隍跟前坐下,又是悄声道,“城隍大人,恕我粗鄙,此物何解?”
“这得问您了,拜此木牌之时,您心中想着什么?”
“这过了啊,不就是看方大人拜了,我也想跟你一起拜吗?”
听到这番回答,方城隍果断摇头,认真地看向宋问,郑重道:“不对,宋大人,您再好好想想,除此之外,您还想了什么?才将您的宏愿刻印在上面,还引动了本该是我的香火。”
还有什么?
宋问犯难了,自己明明只想着跟随方城隍,拜一拜这空白木牌,想着总不可能是恶人吧,毕竟城隍为民有功德,为道
等等!
宋问好似明白了什么,低声嘟囔着:“不会如此巧合吧,还真让我碰上了?”
“宋大人,您可是想清楚了?”方城隍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敬重。
“想清楚了,可是,他又算得上苍生?”宋问一指薛鑫,问道,“鬼修也算得地之灵?”
“宋大人,您都他是修者了,怎么不算啊”方城隍叹了口气,心中泛起无力之福
看这位巡游大饶样子,还打算将可怜的薛鑫排除在外啊。
真猜不透他这等奇人,如此宏愿都立下了,还计较什么啊!
反正都是难于登!
薛鑫本着不关己身的态度,乐得一观,见宋问他,不知哪来的胆量,立坐而起,愤然道:“宋巡游,在下怎么就不能算苍生,不过是另辟修行之道,我也没做过亏心事啊,自问无愧于地!”
宋问摆摆手叫他坐下,道:“好好好,就算你是苍生,那我怎么会入局呢,这香又不是我放的,方大人?”
“此物乃是愿香,此牌供奉的正是此方地!至于您为何入局,我坐城隍位,立下千年正位,不失本心的愿望,您正好与我契合,而且您的更为”
合理!
太合理了!
宋问再也找不出比这更完美的答案了,可是,自己何时立下的愿望,他抬起头,目光似要穿透屋顶,直达际。
道你还能预知我心中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