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8章 相亲大会(1 / 1)钩北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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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指间到了盛小姐举办的以酒会友(相亲会)的日子。

绣明来找嘉慕的时候,嘉慕正用一把木剑练习剑法。

几十年来,她练过不知多少次。挥动手中木剑,嘉慕不需任何思考,就能流畅自然地演练出来。纵使嘉慕全未使力,手中也是普通的,毫无杀伤力的木剑,却扔掀起动荡之风。树叶瑟瑟而动,扬起她的衣裙。这种时候的她和平时截然不同。潇洒而飘逸的身姿,一招一式中满溢着的,是她几十年来的修炼得来的强大力量,神采飞扬,而不容侵犯。

最开始嘉慕练剑的时候,家里的人都会放下工作来看她。那画面很美。不是弱柳扶风的柔弱之美,也不是金玉其外的虚伪之美。非要说的话,是一棵树,清幽又强健,顽强的生命力贯穿于其中,支撑着她度过悠远的时光。

不过看得次数多了,大部分人也就习惯了。现在会从头到尾看完她练剑的,也就是念文和才兴了。

嘉慕自己虽未留意,但绣明却在才兴的眼眸中看出了超出于主仆关系的情感痕迹。

嘉慕练罢,接过念文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将木剑搁到一边,和绣明打招呼道,“绣明,是要开始了吗,等我一下。”

绣明道,“不急,还有半个时辰呢。”

换好了衣服,嘉慕本来想骑马去的,就骑她那匹金栗色的小帅马,可是牵出来之后绣明却邀请她一起坐轿子,她只能让念文帮她牵着马,自己钻进了绣明的轿子里。

“雨晴不和我们一起走吗?”嘉慕坐到她旁边,问道。

绣明道,“哪能啊。我把位置告诉她了,她来了我出去迎接也就行了。”

嘉慕点点头,也没觉得有什么。绣明却小声道,“刚才看你练剑的那个小伙,浓眉大眼的,是做什么的?”

刚才?嘉慕想了想,“是说才兴吗?就是我们府里的杂役啊。”

绣明注视了她一会儿,“你对下人们好,我倒是不反对。不过也该有些威严,留些距离,不要叫他们有非分之想。”

什么非分之想啊。她也没有和家里的人们有多近。不过是经常赏赐他们些财物,平日里总是忙忙叨叨的,也没有空和他们聊天谈心,也就和念文说过几次话。这也算没有距离吗?

嘉慕便道,“我也没觉得对他们多好,只能算是和和气气的程度吧。”

绣明看着嘉慕正直的眼睛,也不好直说,“希望你心中有数吧。”

嘉慕点头道,“当然,我很有数的。”

绣明也没说什么,毕竟只是她自己的猜测,更何况一个下人而已,还能搞出什么波澜吗?当下也不再提。

轿子很快到了承安园。这个承安园在城外,极为山水秀美之处。据绣明介绍,这是周家的偏院,虽然地方不大,但胜在风景优美,春夏赏花,秋天赏落叶,秋天赏雪都可以,是个非常雅致的地方。周老爷倒是个附庸风雅的人,常在这里召集文人墨客作画赋诗,至于周公子嘛……也就是识字的程度吧。

嘉慕不明白为什么盛小姐组织的宴席却在周公子家举办,绣明道,“世交嘛,又都是有钱有势的人家,小团体很多的,不止他们两个人,到时候看到了我再和你介绍吧。”

嘉慕答应着,却有个疑问,“话说,绣明,他们为什么要叫我啊?我和他们不太一样吧?我好歹也是个修士,不算是个不学无术的人吧?”

绣明睨她道,“难道我是不学无术的人吗?”

哎呀,说错话了,嘉慕摇头解释道,“我错了,绣明,原谅我!”

绣明轻笑了一下,才说道,“为什么叫你,从你自己身上找原因吧。还有,不是所以的人都没文化,只是大多数,大多数懂不懂?”

什么叫从她自己身上找原因啊?绣明?老是打击她她也会伤心的啊!

绣明伸了个懒腰,不理会嘉慕盯着她的气愤眼神。

眼看着就到了承安园,还没等下轿子,就听见园里的喧闹之声,好像是谁在叫好。一下轿子便见到除了守卫以外,还有两个盛装女子站在园门口,正在聊着最近京城里流行的衣着和装扮什么的,绣明先下的轿子,其中更美丽,妆容也更精致的那一个笑道,“曾小姐,你肯赏光,新语荣幸之至呀。”

“不算什么,闲得无聊,就来看看。”绣明和别人说话也这么直接的吗??

那盛新语也没有不悦的神色,就像习惯了似的,接话道,“那我可得尽力不让曾小姐无聊才是了。”

哎哟,真厉害。

嘉慕也轻巧地跳下了轿子,曾新语看到她,稍微楞了一下,大概是在回想她的身份,很快了然,行礼道,“这位莫非就是国师大人吗?果然如成公子所说,气度不凡,令人自惭形秽啊。”

成公子?啊,难道是成公子主张的邀请她吗?这就可以说得通了。不过这个盛新语也太夸张了,若论长相,嘉慕可比不上她。她这么说,嘉慕要不反驳一下,得显得自己脸皮多厚啊?

嘉慕严肃道,“我比不上盛姑娘,你才是国色天香的美人。”

盛新语也是没见到过哪个女子用这么郑重的神情夸她漂亮的,表情就有些复杂。刚想说些什么缓和气氛,一个装饰打扮极其华丽的公子哥儿就过来了,对盛新语道,“你们说什么呢?”又挑着嘴角看了绣明一眼,“哟,这不是曾大人吗,今天有空了?”

绣明还是用那她那傲气的眼神回望着他,“毕竟我有公务在身,不比周公子潇洒自在。”

周公子大笑道,“呵,还是那么牙尖嘴利。”眼光扫过嘉慕,“这位是……?”

盛新语道,“鸿煊,这位是国师大人。”

周鸿煊略带惊讶道,“国师大人?”盛新语给了他一个眼色,他恍然,想要行礼,嘉慕赶紧阻止,“我不讲俗礼,不用在意这些了。”

周鸿煊笑道,“国师大人果真是国师大人,真是大气,只一句话便知道与那些俗人不同,我周鸿煊,其实也不是讲俗礼的人。”

盛新语笑容如常,“快请进吧,里面梁公子正和成公子玩双陆呢。”

绣明便领着嘉慕进去。这承安园的确景色极佳,虽然不比南会钧的御花园奇花异草的贵重,但也算是仅次于它的难得景致。因为是方便大家游玩的园子,树木花草聚集在一边,留出中间一块宽敞的空地。花团锦绣和芬芳馥郁萦绕着雕梁画栋,两个锦衣公子正在亭中下棋,身畔已经有了不少围观的人。

绣明道,“京城四大公子(纨绔)嘛。周公子,三司使的嫡子,在京城呼风唤雨的,人倒不坏。梁公子,枢密使的嫡长子,但咱们朝廷这个情况你也知道,权力也就那样。成公子你认识吧?我就不多介绍了,虽然官职低些,架不住人家父亲有兵。”

嘉慕听着忍不住插嘴道,“绣明,还有一个是谁?”总不会是江逾吧。

绣明轻声道,“圣上的侄子,瑞王爷的独子,南行昭,你听说过吗?他可是个喜怒不定的人物,最好理他远一点。今天应该没有他吧?否则还不够倒胃口的。”

说起来还不知道绣明的家庭背景呢,“绣明,那你家是做什么的啊?”

绣明道,“哦,对了,我忘和你说了,我父亲任御史中丞,就还好吧。主要我是参政的女官,圣上对我虽然算不上多重视,但我想还是欣赏我的吧。他们还是会给几分面子。”

两个人小声谈论着走了进去,绣明还是用她那毫不掩饰的言语和大家打过招呼,也介绍了一下嘉慕。大家都挺惊讶的,可能是没想到国师大人会是这种形象吧。今天就也没像往日一样穿道袍,穿着碧色的袄裙,因为绣明说她太简朴,就把自己头上的金簪插到了她的鬓发之间。

比起国师,更像一个能够随随便便就淹没在人群之中的路人过客吧。

成公子正在冥思苦想地和梁公子对决双陆棋,看到嘉慕,寻思太好了,这是一个赖棋的好机会,遂把棋盘一拨,站起身来,笑道,“哎哟,嘉慕大人!”好像他们很熟一样。

说着,就大声和她说着马的事,要往一边走。

梁公子一下子拉住了成公子的胳膊,“贤弟,见局势不好就要耍赖?”

成公子笑嘻嘻道,“哪里,这不是我一激动,不小心弄得吗,怎么能说我耍赖?”

梁公子道,“不耍赖?大家都看着呢,我的棋子马上就走光了,你还剩了一半。这局赢得肯定是我,亏你还吹嘘说自己双陆的水平天上地下独一份。愿赌就要服输,地契拿来!”

说着,梁公子得意地伸出手来。

嘉慕问身边的人,“什么地契啊?”

那记不住名字的富家千金道,“他俩啊,赌的是明州的一块地皮。听说是一块好地,成公子刚得来的,说也要在那里盖个别院,梁公子就和他拿这块地做赌注,说赢了他就要拿去开药坊香铺,这不,成公子输了要赖账。”

两人正吵闹间,却见到一个白衣的病弱公子在下人的搀扶下走了进来,伴随着咳嗽的声音。不用说也知道他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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