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没有衣服穿,明扬找来自己以前的衣服和鞋子给她。夭夭穿上明扬的衣服和鞋子,叫丫头把她的头发像男子一样挽成髻,戴上明扬的玉冠,变成一个俊俏的公子。
明扬盯着夭夭看:“你好像很习惯男子的打扮,该不会你以前穿过小荣和那个混蛋的衣服?”
夭夭当然穿过,但是打死也不能承认:“没有!绝对没有!我是第一次穿成这样!”
铁马也盯着夭夭看:“太子妃,我觉得您穿成这样和宁王爷有点像。”
夭夭刚来龙城那天在政和殿上见过明远一次,不过可惜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子,听说自己和他长得有点像,开玩笑地对明扬叫了一声“哥哥”。
明扬马上说:“不准叫我哥哥!别让我想起那家伙!而且我是你夫君!不是你哥哥!”
夭夭赶紧闭嘴。
仆人禀报陶荣求见,明扬叫他进来。不一会儿,陶荣走进房间,后面跟着花颜。
明扬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噌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瞪着花颜,指着门口说:“谁让你进来的?!出去!永远别再来了!”
花颜不慌不忙地说:“关于昨晚的刺客,我要跟您谈谈。”
“跟我来。”
明扬把花颜带走了。夭夭很担心,想跟去看看,被侍卫拦住。
夭夭焦急地拉住陶荣的胳膊:“荣哥哥,你快想想办法,他们肯定会打起来的!”
陶荣淡定地说:“放心,没事,打架对于男人来说也是加深了解、增进感情的一种方式。如果让他们一直憋在心里,一旦爆发出来更吓人,还是让他们打一架吧!打一架就好了。”
明扬带花颜来到练武场,叫人把龙隐剑拿来,交给他。
花颜说:“谢谢太子。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将来若有差遣,请尽管吩咐,藏剑山庄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明扬说:“你们帮夭夭追查杀害她爹娘的凶手,这把剑是我的谢礼,我们互不相欠,不用客气。”
花颜把昨晚遇到敌人的经过详细告诉明扬:“知道夭夭中毒的人只有给她下毒的人,昨晚的两拨人要么是凶手派来的,要么肯定和凶手有关。
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了,第一拨人来自江湖上的刺客集团,不管是谁,只要给钱就行,难以追查主谋到底是谁;第二拨人暂时没有任何线索。”
“我也已经派人调查过了,第二拨人和我们在青州遇到的刺客很像,只要被抓到,立刻自尽,绝不透露任何信息,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来自哪里。我们继续调查,一旦发现新的线索,立刻通知对方。”
“好。”
“说完了?”
“说完了。”
“那我们开始吧。”
明扬放下剑,花颜放下剑和断魂砂,一起走进场中,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空气仿佛凝固般沉闷得让人有些透不过气。
突然,两人几乎同时冲向对方,你一拳,我一脚,打在一起。客观公正地说,论综合武力,明扬不是花颜的对手,不过只论拳脚,两人算是半斤八两。
打了一阵,两人都累出一身大汗,分不出谁输谁赢。两人停下,盘腿坐在地上,目光在空中交汇,噼里啪啦地冒着火花。
明扬挑衅地问:“我和夭夭再过几天就要成亲了,你要来喝杯喜酒吗?”
花颜回敬:“我当然要来。如果我不来,夭夭一定会很难过。”
“你不要自作多情,她只是把你当成哥哥。”
“一辈子的时间很长,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虽然夭夭现在喜欢的人是你,但是说不定哪天她不喜欢你了,我得等着。”
“你放心,那种事永远不会发生。”
“你要是真有自信,还会连见都不敢让我见她吗?”
明扬大怒:“你说什么?!我不敢?!难道我会怕你?!”
花颜反问:“难道你不怕我吗?”
两人跳起来接着打。
又打了一阵,两人的头发乱了,汗水把衣服都打湿了,干脆脱掉上衣,光着膀子。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打脸,脸上一点事都没有,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都是淤青。
两人累到不行,躺在地上喘气。
花颜说:“夭夭能看上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要好好珍惜。如果你将来对她不好,我一定会杀了你。”
明扬说:“我的老婆我会疼,不用你操心。你有那闲功夫,还是多操心一下你自己吧!灵山派掌门的女儿人称武林第一美人,你号称江湖第一美男子,正好一对,你偏不上道,连累你爹被人打伤,真是个不孝子。”
花颜反唇相讥:“夭夭还没有嫁给你,又是被人下毒,又是被人追杀,我能不操心吗?”
明扬咬着牙说:“夭夭中毒是我的错,多谢你救了她,以后我会当心,但是她会遇到刺客全是你的错!都是因为你把她带到城外去,才让刺客有可趁之机!这次的事就算了,再有下次,格杀勿论!”
“我陪了她十年,你却用一个约定把她拐走了,应该是我嫉妒你才对,你却对我嫉妒得要命,简直没有一点风度。”
“随便你怎么嘲笑我我都不在乎,我就是讨厌你!啊!气死我了!如果爷爷奶奶没有带她去幽州,我就可以一直陪在她身边了!”明扬抓狂。
“你可以到幽州来陪她。”
明扬瞪着花颜:“你以为我不想去吗?!我有很多事要做!”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总之是你自己放弃了机会,怪得了谁?”花颜从地上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向明扬伸出手,“我把夭夭交给你了,请你一定要让她幸福。”
明扬握住花颜的手,花颜把他拉起来,转身离去。泪水从花颜的眼中涌出,无声滑落。
他陪了她十年,终究还是失去了她。他没有怨恨,也没有后悔,唯有感激,感激与她相遇,感激与她相伴,那些与她共度的时光,将成为他最珍贵的回忆,温暖他的余生。
陶荣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悠然自得地喝着茶。夭夭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转来转去,一边转,一边问:“荣哥哥,他们真的不会有事吗?”
陶荣说:“如果太子要杀花颜,花颜早就死了;如果花颜要杀太子,太子也早就死了,只要死不了,还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万一他们受伤了怎么办?”
“我这个医术高超、妙手回春的大夫不是在这儿坐着吗?如果他们受伤了,我一定会把他们治好,再擦点白玉膏,我可以保证,连一点疤痕都不会留下。夭夭啊,拜托你能不能不要再晃了,晃得我眼睛都花了。”陶荣用手挡住眼睛。
“荣哥哥,你太淡定了!”
“不是我太淡定,是你太紧张了。你都晃了老半天了,难道你不累吗?快坐下歇一会儿吧!”
“我不累。”
陶荣叹了口气:“好吧!是我的眼睛累了,麻烦你坐下,让我的眼睛休息一下。”
夭夭勉强坐下,两眼盯着门外。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我们来赌一把谁会赢吧!我押花颜,你押明扬,赌注是谁赢了可以弹一下对方的额头。好了,你过来,让我弹一下。”
陶荣捋起袖子,伸出右手,做好弹额头的准备。
夭夭一手捂住额头,一手挡在面前:“等一下!他们还没回来,你怎么知道赢的人肯定是你?万一是我赢了呢?”
“绝不可能。干别的花颜可能不是太子的对手,但是如果要论喝酒赌钱打架,花颜绝对完胜太子,你是他的徒弟,难道你还不清楚你师父的实力吗?”
夭夭不说话了。
“哎呀!没想到我这辈子居然有机会弹太子妃的额头,何其有幸!哈哈哈哈!快把手拿开,让我弹一下!”
陶荣跑到夭夭面前,跃跃欲试。
“荣哥哥,你轻点。”
“好好,我轻点。”
夭夭放开手,陶荣在她的眉间轻轻地戳了一下:“别皱眉头,皱纹都长出来了。笑一笑吧!他们都舍不得让你哭,所以他们肯定都不会有事。”
夭夭想笑,眼泪却不听话地掉下来。她也舍不得让他们哭,然而终究只能辜负。
门外传来脚步声,夭夭急忙跑出去看。明扬和花颜回来了,两人都已经洗过澡,换了衣服,梳好头发,看上去一点事都没有。花颜身上穿着明扬的衣服。
夭夭担心地问:“颜哥哥,你们是不是打架了?你没有受伤吧?”
花颜还没来得及说话,明扬先跳起来,怒气冲冲地问:“你为什么不先问我有没有受伤?!我和他到底谁更重要?!你到底是谁的老婆?!”
夭夭赶紧赔笑道:“这还用问吗?我当然是你的老婆了!我只是觉得你的武功这么好,颜哥哥怎么可能把你打伤?你怎么样?没有伤到哪里吧?”
听到夭夭说自己比花颜厉害,明扬高兴了:“没有。”
夭夭跟明扬商量:“荣哥哥和颜哥哥来都来了,请他们留下一起吃顿饭吧?”
明扬说:“不行!我绝对不跟那个混蛋一起吃饭!他的话已经说完了,让他马上出去!永远不准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