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的日子到了,一早,夭夭扮成雷蕾回到陶府。
雷蕾很内疚:“太子妃,对不起,都怪我没有保护好您,让您遇到危险。”
夭夭说:“别这么说,这不是你的错,都是我不好,太相信小虎,才会被她钻空子。”
陶忠夫妇带夭夭去看嫁妆,十里红妆,极尽奢华: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古玩字画,红木家具……足够夭夭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
陶忠红着眼眶,哽咽着说:“夭夭,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以后你一定要经常回来看看,有什么烦难尽管告诉我们,我们一定会帮你。”
陶夫人抱住夭夭,把她刚才对陶莹说过的台词又哭着念了一遍:“我的孩子,以后我们不能陪在你的身边,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陈妈为夭夭穿戴上凤冠霞帔,夭夭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凤冠累丝点翠,镶嵌珍珠和宝石,珠光宝气,熠熠生辉;红色的礼服上绣着日月星辰,高山大海,一只凤凰凌空翱翔,长长的裙裾拖在地上。
夭夭身上总是带着两样东西,一样是剑,一样是荷包。陈妈劝她今天别带。夭夭把剑和荷包交给雷蕾,让雷蕾替她拿着。
荷包小巧玲珑,轻飘飘的,似乎没装什么东西。雷蕾很好奇里面到底装着什么宝贝,问夭夭:“我可以看一下吗?”
夭夭说:“可以。”
雷蕾打开荷包,发现里面装着两颗骰子:“您为什么要把这个带在身上?”
“剑可以保护我,骰子可以帮我赚钱,只要有这两样东西,走遍天下我都不怕。”
明扬早早跑来,想见夭夭,丫头们拦住他不让他进去。
明扬说:“我是太子。”
丫头们说:“就算您是太子,也不能坏了规矩,在揭开盖头以前,不能见到新娘。”
明扬只好在门外等候,不满地嚷嚷:“这是什么破规矩?!谁定的?!我的老婆,我还不能随便见了!简直岂有此理!”
陶荣眉飞色舞:“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你不服也得服。你在这里乖乖等着,我要进去见夭夭了。”说完一掀帘子要进去。
明扬把陶荣拖出来:“我不能进去,你也不准进去!”
“如果我不进去,怎么把夭夭送出来给你?难道你不想要了?”
明扬马上放开陶荣,换上笑脸:“大舅子,麻烦你快点把夭夭送出来给我,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铭记于心,永志不忘,今后我一定好好孝敬你。”
陶荣哈哈大笑:“我要把你刚才说的话找张纸写下来,贴在墙上,没事多看看。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居然会低声下气地求我,今天肯定是我人生的巅峰了吧?哈哈哈哈!”
“大舅子,如果你不想从人生的巅峰跌到人生的谷底,还是别笑了,赶快把夭夭送出来,不要让我等得着急。否则我不管什么规不规矩,直接冲进去抢人。”明扬掀开帘子,一脚把陶荣踹进去了。
陶荣抱怨:“喂!这是我为今天的婚礼刚做的新衣服,你不要给我踹脏了!”
夭夭跑过来帮陶荣拍掉衣服上的灰尘:“荣哥哥,没事,我已经帮你拍干净了。”
陶荣笑了:“还是你贴心,知道心疼我,不像太子,只会欺负我。”
“荣哥哥,谢谢你帮我准备嫁妆,一定花了很多钱。”
陶荣一拍胸脯,得意洋洋地说:“你哥哥我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这点嫁妆算什么?想要什么尽管告诉我,我给你买。”
明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夭夭想要什么,我会给她买,用不着你!”
陶荣没有理睬明扬,继续说:“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话吗?不要因为他是太子就有所顾虑,该骂就骂,该打就打,好夫君必须严加管教。如果他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一定会替你教训他。记住,我是你哥哥,永远都是。”
夭夭哭着扑进陶荣的怀里:“荣哥哥,谢谢你。”
“乖,不哭,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应该高高兴兴的。”
陶荣帮夭夭擦掉眼泪,蒙上盖头,把她送上花轿,对明扬说:“太子,我把夭夭交给你了,请你好好照顾她。”
明扬拍拍陶荣的肩膀,笑得合不拢嘴:“大舅子!你尽管放心!她这辈子我全包了!包吃包住包开心,保证让她幸福!”
陶府两位千金同天出嫁,一个是太子妃,一个是王妃,全城轰动,盛况空前,大家早早等在路边,等着看热闹。
吉时到了,鼓乐喧天,鞭炮齐鸣,两顶花轿一前一后、晃晃悠悠出了陶府。抬嫁妆的队伍绵延数里,前头的人已经进了太子府和王府,后面的人还在陶府没有出来,引来无数惊叹和艳羡的目光:
“陶老板真是太有钱了!我要是有个这么有钱的哥哥就太好了!”
“我活了六十多岁,头一回瞧见这么排场的嫁妆!”
“绝对是龙城第一!”……
婚礼在皇宫举行,文武百官带着家眷都来参加,人山人海,笑语喧哗。
花轿停下,雷蕾搀扶夭夭下来。夭夭蒙着盖头,看不清路,又穿着很长的裙子,稍不留神容易绊到,走得很慢。
雷蕾小声提醒:“太子妃当心,前面要上台阶。”
夭夭把裙子提起来,走一步,停一下,更加小心翼翼。
只剩最后一步台阶了,夭夭刚要松口气,一只脚突然从旁边伸出来绊了她一下,幸好雷蕾反应快,及时抱住她,要不她肯定摔倒了。
夭夭气坏了,对准那只脚狠狠踩了一脚,疼得那只脚的主人直吸冷气。哼!别以为我好欺负!
仪式结束,夭夭被送回太子府,明扬留在皇宫参加晚宴。
夭夭累了,想躺下休息一下,外面突然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像是两个小孩,夭夭急忙坐好。
不一会儿,有人来到夭夭面前,掀开她的盖头,夭夭眼前出现两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一个头戴紫金冠,身穿红衣,脖子上戴着金项圈和长命锁,一双黑亮的眸子活泼灵动,稚气的脸上笑容烂漫;另一个身穿蓝衣,站在红衣少年身后,犹如他的影子,呆萌可爱,手里捧着一个紫檀木的小匣子。
红衣少年问:“嫂嫂,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明远。”
夭夭说:“记得。铁马说我们长得有点儿像,看来我们挺有缘的。”
明远虽然是明扬的弟弟,但是两人长得完全不像,明扬长得酷似明澈,五官硬朗,英气勃勃,明远可能长得更像他娘,五官柔美,清秀俊雅。
“我也觉得我跟嫂嫂很投缘,我一看见你就很喜欢你。”
夭夭很高兴:“哈哈!真的吗?”
“真的,我从来不撒谎。”明远一边说,一边在夭夭身旁坐下,两只脚一前一后地晃来晃去。
夭夭无意中一低头,突然发现明远的鞋子十分眼熟——青缎粉底,鞋面用的上好的霞光锦,织着祥云暗纹,上面残留着一个没弄干净的脚印。
夭夭看着明远,不敢相信地问:“刚才是你故意绊我?”
明远嘴一撇,委屈得差点哭出来:“嫂嫂,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你是我嫂嫂,我怎么可能故意绊你?难道你刚才就是因为这个狠狠地踩了我一脚?”
夭夭把明远按到床上,抡起巴掌在他的屁股上一顿揍:“在我一生一次的婚礼上故意绊我已经是死罪了,居然还敢撒谎!还说什么从来不会撒谎!看我不把你的屁股打开花!”
明远大叫:“嫂嫂饶命!我错了!求你原谅我吧!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发誓!”
夭夭继续打:“像你这种张嘴就能发誓的人,发誓就跟撒谎一样,完全不能相信!小小年纪就不学好,长大了还得了?!”
明远眼睛一眨,眼里泛起泪花,哽咽着说:“嫂嫂,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夭夭打得更狠了:“别跟我来这套!我六岁的时候就把三十六计背得滚瓜烂熟了!”
明远对千寻使个眼色,千寻跪倒在地:“太子妃,请您饶恕王爷吧!如果您要打,请打我。”
夭夭停下来,让千寻起来。
明远趁机逃走,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哭丧着脸说:“嫂嫂,你看起来像只小白兔,没想到竟然是只母老虎。”
“我才不是母老虎,我比母老虎厉害多了。别说你了,太子我都敢打,不信你去问他,他经常被我打哭,哭得可惨了。”夭夭得意洋洋地吹嘘。
明远忿忿不平地说:“切!刚才你说我撒谎,打我,结果你撒起谎来比我厉害多了!居然还好意思教训我!你的脸皮简直比城墙还厚!”
夭夭不屑地说:“不要把我跟你混为一谈,我跟你完全不同,你那是撒谎,为了骗人,我这是吹牛,为了好玩。”
明远莞尔笑了:“嫂嫂,你果然很有趣,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夭夭警惕地问:“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不耍花样,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什么东西?”
“好东西,包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