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正式开课还有几天,楚遥笙把事情安排了安排,凑出一个三天的小假期,享受难得的黑暗前的黎明。由于刘君乾有大量的工作要忙,两人商量着没有走远,白天就开车去纽约州附近转转,看看森林草地,晚上就住回楚遥笙上东区的公寓。
自从一起经历过天寒地冻的纽约极光之旅,两人仿佛生活得更加默契,然而也还是有很多截然不同的地方。楚遥笙时不时喜欢在朋友圈晒一晒自己和刘君乾的日常,自己的网红账号更是开了个“我和天才数学家的日常”的专栏,收获了大量拥簇。刘君乾开始是抗拒的,但是实在奈何不过楚遥笙的软磨硬泡,勉为其难支持了一两期,不过只露背影,却仍收获了很高的观看量。粉丝们纷纷留言羡慕楚遥笙如公主一般的生活不说,还能同最顶级的大脑恋爱。楚遥笙每次都喜滋滋地看完粉丝留言和朋友圈的恭维,心下暗喜觉得自己果然没有挑错对象。
刘君乾同她之前所有恋爱对象都不太一样,按照楚遥笙对朋友总结的,他生冷、倔强,有时喜怒无常脾气古怪,但所幸过不多时又会恢复。秀秀说,这大概就是天才独特的地方。楚遥笙慢慢也习惯了,却总觉得两人的相处模式之间隔着些什么。在她和刘君乾的生活中,似乎他身上裹着一层塑料薄膜,让楚遥笙不能触及最真实的他。
“人家估计是恋爱经验少吧,再过段时间就好了。”秀秀说,“比起你之前那些小开,这位肯定是‘直男’。很多东西不懂不会的也正常,毕竟是被主流媒体钦点过的‘最强大脑’,还指望一切和普通人一样不成?再说,急什么,你手段这么高明,早晚能调教成你想要的样子。”
”这倒是。“楚遥笙点点头,心说自己有的是耐心,准保能慢慢调教,让他成为自己能拿得出手的最理想伴侣。
周日,俩人在楼下中餐厅吃午餐时,正在用精致的小勺子舀酸奶吃的楚遥笙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她看清通讯录上名单时眼睛亮了,惊喜地接过电话,“喂,妈?”
对面正在吃面的刘君乾忽然停住了筷子。这边楚遥笙断断续续地和妈妈打着电话,“我挺好呀……啥?你明天就到?what?我们在呢,就在纽约!”说着说着,对话转成了英文。刘君乾听着楚遥笙嬉笑着用英文和妈妈谈着日常琐事,说着新买的衣服和刚换的花园撒娇,“Mom e onAlright, see you see you byehaha”
她挂了电话,兴奋地对对面低着头沉默的刘君乾说,“我妈明天过来!哈哈!“
刘君乾倏然变了脸色,却没有抬头看她,不动声色地沉声问,“什么时候?”
“明天呀,她明天下午的飞机到,突然安排出差的。联合国又安排开大会了。”
“哦,待多久啊?”
“就一天,来开个会,之后就去芝加哥的活动了,从那儿回国。”楚遥笙咬着酸奶,“明天下午和我一起去肯尼迪机场给她个惊喜怎么样?她说她想见你!哈哈!”
刘君乾倏然抬头,“她……她知道我?”他极力掩饰着语音里的不自然。
“知道呀,你上次获奖之后,国内铺天盖地都是对你的报道。她知道你是数学天才家。夸我这次眼光还不错!嘻嘻。”楚遥笙开心起来,“我最近和你在一起吃了太多,她肯定又要说我胖了……我们明天上午的行程改一下,这样,我们起晚点,就只去那家mall把衣服买了,然后下午就去肯尼迪接她。怎么样?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
刘君乾“嗯”了一声,他感觉自己额头和鼻尖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沉口气,拿餐巾纸想擦擦时,却发现自己手心也全是汗珠。一股巨大的胸闷感压得他喘不上气,猛喝了一大口冰柠檬水,脸色变得灰暗,他用生冷的口音吩咐楚遥笙,“吃完了就回吧,下午还有很多安排。我去趟洗手间。”
刘君乾把自己关进洗手间,沉吟片刻,他点开手机通讯录,给一位备注为“Khon”的人发了条短信:“亲爱的教授,您明日是否有需要?我明日空闲,有任何需要我都可以提供帮助!”
过了五分钟,果然Khon的短信回了过来,“明天中午11点来我办公室,剑桥那边有一个个访问团过来,你替我接待一下。”随后又紧跟着一条短信,“还有,我的花园也该修葺了。你修完水管道之后,再去接一下Jack上下学。”
“好的教授,我明日准时到!”
回完这条短信,刘君乾如释重负。他单单把自己发给Khon主动询问是否有事和Khon发给他让他修花园、接孩子上下学的两条短信删掉后,从洗手间走出来。
下午,楚遥笙正兴奋地安排着明天的行程。刘君乾似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一脸沮丧地叹口气,对楚遥笙说,“遥遥,抱歉,我刚接到通知,明天学校有急事需要我回去一趟,这次可能没法见你妈妈了。”
“啊?有没有搞错啊,你们还没正式开始上课啊!我都跟我妈妈说好了!”楚遥笙闻言立刻甩了脸。
“对不起遥遥,我刚收到教授的短信。”刘君乾将手机递给楚遥笙,“你看,这是公事,我也没办法……”
“这人是谁呀!你教授吗?”楚遥笙看见Khon的名字,“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儿,大周末的都不知道让人休息!我要去你们系里投诉他!”
刘君乾慌忙摆手,“不是不是,这次是好机会,过来的是剑桥一个非常著名的教授。我教授这次算是抬举我,才让我过去的。”看着楚遥笙将信将疑的眼神,刘君乾补充说,“我上次获了奖之后,系里都很重视,所以经常有各种各样的活动要我参加。这次也是,我如果能跟剑桥的教授联系上,英国那边学术界会得到很多支持。这次机会,对我真的很重要!”
许是有些歉疚,刘君乾从背后抱住楚遥笙,“我很快就回来,最多一两天。只是这次见不上阿姨了,你替我问好。我回来之后咱们就一起去看大瀑布,好不好?”
楚遥笙有些不高兴,却也没多说什么,只傲娇地说,“那你回来之后,必须得多抽出两天时间来陪我。欠掉的要补回来,哼!”